第22章 婉瑩,你好棒
原來這個導演讓我扮演的是一個被殺的女子。
換句話說,就是所謂的死屍。
隻不過,這個女子在被殺之前,還有句台詞,這句台詞就是:別殺我,三個字。
場景就是,在一個大雪飄飛的街道,我被一個黑衣人追殺,我穿著破舊的衣服,在被追殺到破落的牆角後,便被人帶著匕首將我一刀斃命。
雖然說,這個場景很簡單,戲中那個女子的下場也不好,但是,比起一個多月來的龍套生活還是強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導演還跟我說,隻要我把這個橋段演好,立馬給我三百塊錢。
我覺得這樣也好,這就相當於跑龍套十天的價錢了。
更為主要的是,我在這裏扮演的是一個英雄的妹妹,且不是替身,是真正屬於我的角色。
雖然僅僅是一個橋段,但卻能展現我的一點演技,看來,我之前的演技到底磨練了多少,全在這裏體現了。
想到這裏,我便將這個事情應了下來。
為了讓大家看得真實一點,導演刻意選了一個下著大雪的下午及一個古老的街道。
這一天,氣溫在零下十度左右,在開拍的這一天,我穿著棉襖不停地搓著手,讓導演趕緊將戲服給我,穿上之後,就不怎麽冷了。
但導演在看了下我身上這厚厚的戲服後,當著很多人的麵對我大怒道:“徐婉瑩,你穿這麽厚怎麽拍戲?”
我一聽這,頓時對導演道:“導演,反正這件棉襖也是穿在裏麵的嘛,一穿上戲服,也沒有人看得出來。”
“不行,這個絕對不行,你看你穿上這個棉襖,再穿上戲服成什麽樣子了?這樣,你現場穿上這件戲服試試,看看那是什麽樣的一個效果?”
導演說著,便從一個工作人員的手中接過戲服,直接向我遞過來,強製我將它穿上。
我在接過這件戲服向身上穿的時候,卻發現,這身戲服窄的根本就穿不到身上。
我一看這,便忙問導演,“這下可怎麽辦?”
導演直接告訴我,“將這身棉襖脫掉。”
我知道,將這身棉襖脫掉後,我會凍慘的,於是,便猶豫了起來。
導演轉過身指了一下,不遠處正光著膀子等待拍戲的那位中年男子後,對我說道:“你怕冷,人家就不怕冷了?人家難道是在天外邊?”
我一看這,便知道身上的這件棉襖是不脫掉不行了。
於是,便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無奈地將身上的這件棉襖脫了下來,在我脫下這件棉衣之時,一股刺骨的冷風吹了過來,吹打在勃頸處,如同刀割一般。
我在將自己的棉衣交到一個工作人員的手中之後,便將這身戲服穿在了身上,也就在我穿到身上之時,卻發現,這身戲服很單薄,穿在身上就如同沒有穿一般,那叫一個冷啊。
但為了拍戲,我還是忍住了。
就這樣,在跟隨著導演,演員和一些工作人員迎著漫天飛揚的雪花,來到了拍戲的那個街道,待一切準備好後,便開始拍攝這個橋段。
按照導演的要求,我躲在一個暗處好好地醞釀了一下情緒後,便穿著一件破舊的袍子(戲服)從暗處跑了出來。
在暗處還稍微好點,一跑出來,那個冷啊,簡直沒法形容。
我迎著漫天的風雪在跑了幾步後,便聽到身後有個嘶啞的男聲衝著我的方向大聲地喊了一聲道:“拿命來。”
雖然是在演戲,但我卻不知道為何感覺如同真的一樣。
我在慌忙扭過頭看了一下,發現一個黑袍男子用那雙近乎恐怖的雙眼瞪著我,這種嚇人的目光立馬讓我感覺到從骨子裏有種害怕之感。
看著他持著明晃晃的匕首向我追來的那一刻,我一撒腿,便準備逃走,卻就在我向前邁了一步之時,忽然腳下一滑,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本來就穿得有些單薄,在這一摔之後,除了身上大片泥濘之外,摔得身上渾身疼痛。
我一看這,慌忙從地上爬起來,暗想:糟糕了,劇本中根本就沒有摔倒這個戲份,我竟然加了進來這個,看來,我是要遭到導演狂罵的節奏啊。
卻聚在我正擔心之時,在一旁的導演卻大呼道:“很好,這個設置非常巧妙,繼續跑。”
一言話罷,我便忙踩著地上的雪,一步三劃,向前跑去。
我在跑的過程中感覺穿在身上的這件戲服中好想放著什麽,但是,這個時候,我已經沒有時間考慮這麽多,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抓緊逃命。
大雪時不時地吹打在臉上,順著脖頸落在衣服裏,讓我感覺涼颼颼的。
我越跑越快,不知不覺間,我竟然忘記了寒冷,似乎後麵的那個人真的要將我殺掉一般。
終於,在我跑到了一個牆角之時,卻忽然看到再無逃處。
看到這裏,我便向別的地方看去,希望能有一個逃命的去處。
卻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個黑袍男子忽然向我走近,在他一把抓向我的那一刻,猛地舉起了手裏的那把鋥亮的匕首。
這把匕首是用一種特殊的原料製作而成,從外形上看和真的一模一樣。
也就在他將這把匕首舉起來的那一刻,我後背一陣發涼,額頭間出了一層冷汗。
看著她那攝心驚魂的目光,我頓時顫抖著嘴唇喊出了台詞中的三個字:別殺我!
就在我將這三個字剛一說完後,便見他的目光多了道森然殺意,讓我感覺整個腦袋都快酥了。
風在呼呼的刮,雪花在他和我之間飄灑。
但聽這黑袍男子用其近乎淩厲的聲音說了一聲:別殺你?哼,這得問我手中的這把鋒利的刀子了。
在他說完這句話後,便猛一揚匕首,直接向我的胸口刺來。
“啊!”
在他刺向我胸口的刹那間,我頓時發出了無助的嘶喊。
這個時候,我完全忘記了我是在演戲,也不知道是這個黑衣人的演技太好還是現場的氛圍所致,讓我這個時候,想不投入都不行。
“呲!”
在這把鋒利的匕首刺在我胸口的那一瞬間,從我的胸口處頓時噴出了一股血紅的東西,一下子將我的衣服給染紅了。
我這才知道,之前在路上跑的時候,感覺到身上的這種異常的東西其實就是這種顏料。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才在恍惚間明白過來,我現在正在和這個黑袍殺手合拍一個女子被殺的橋段。
在想到這裏後,我假裝著身子一軟,便向側麵重重地摔了下去。
……
就在我剛跌倒不久,我便聽到了我們導演的聲音,“停!”
此話剛一落下,我便馬上意識到我們導演給我安排的這個橋段演完了。
於是,便睜開了眼睛,從地上爬了起來。
也就在我剛剛站起來的那一瞬間,忽然嚇得向後退了一下,差點就跌倒在地上。
這個時候,我看到這個黑衣人竟然在看我,其雙眼冰冷徹骨,讓我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這個時候,我聽到這個黑衣人笑了,緊接著,耳邊便頓時傳來了他的聲音,“怎麽?還沉浸在戲份之中啊?”
“誒,這個聲音怎麽這麽熟悉?這個人到底是誰?”
我在疑惑了一下後,抬起頭看向他的那一瞬間,他已然將自己的黑色麵具摘了下來,我這才知道,他是我之前來片場請教過演技的老演員之一。
說是老演員,其實,他也就是五十歲左右。
我問他,“你之前指導我演戲可不是這個聲音,你之前的聲音雖然有那麽一絲絲的沙啞,但是卻很溫和,聽起來很舒服,可是你剛剛持著匕首說要殺了我之類的,卻讓我聽得十分恐怖。並且,你之前的眼神看得很和善,但我剛才看你的眼神卻殺意盡露。”
他聽我這麽一說後,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而後,告訴我說,“其實,這就是演技,我之前指導你一個喜歡上進的晚輩,當然要用那種溫和的口吻指導你了,可是這演戲卻不一樣,演什麽就要像什麽?並且力爭要把所演的東西發揮到極致。我剛剛所演的是一個殺手,自然要把自己生活中那和善的一麵拋掉,全身心地將所有的狠全部融入到角色之中,不論是眼神,語言還是動作,都必須讓人能感受到。”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在對他說了一聲後,便由衷地對其佩服道,“您真是一個演技派啊,剛才所演的那個角色真是太傳神了,就跟真的一模一樣。”
聽到我的話後,這位男子便嗬嗬笑了起來,“姑娘,聽你這麽一說,我便知道,我將黑袍殺手這個角色演成功了。不過說真的,你剛才演的也確實不錯,那眼神和動作,還有剛開始你跑一步時,設置的那個跌倒的情景,簡直就是真的。”
我聽到這裏,不由想笑,內心不由暗道:什麽簡直就是真的?那就是我真跌倒的好不?
這個時候,導演微笑著走了過來,他看著我,在風雪中向我緩緩地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重重地點著頭對我道:“婉瑩,你好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