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拍出水芙蓉的戲份
接下來,我要拍攝是一個出水芙蓉的戲份。
之前,導演的要求是,讓我當著攝像師,燈光師和現場所有老爺們兒的麵將自己上身的衣服脫下來,下麵隻穿一件單薄短褲。
但在我和他們再三商議後,導演最終答應我不需要他們看到我的正麵,隻需要看到我裸著的背部就可以了。
因為昨晚在飯店兩位導演就給我說過這個事情,還告訴我說,這個事情要以藝術的眼光來看待,沒什麽丟人的。
所以,我必須按照他們的要求來。
所謂的裸替分為半裸,全裸,背裸,露點等等,這個在市場上明碼標價,最低的兩千塊錢,最高的可達兩萬。
我今天試的這個鏡頭屬於背裸,因而,我隻需要被對著這些老爺們將上身的衣服脫掉後,直接下水就可以了。
當背著他們將自己的第一件外套脫下去的那一刻,我的渾身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太冷了,並且,這個屋裏也沒有暖氣,煤球火等可供保暖的東西。
我告訴自己說,沒事,也就是幾分鍾的事情,隻需要通過了這個鏡頭,我的兩千塊就到手了。
想到這裏,我便隨著音樂之聲,緩緩地將自己的線衣,內裝等脫了下來,繼而將我裸著的背部呈現於他們的眼前。
好冷啊。
我在內心對自己說了一聲後,便向麵前的水池走去。
在我來到水池旁,將腳一抬,即將觸到水麵的刹那間,忽然如觸電一般地將腳縮了出來。
我怎麽也沒有想到:水竟然是冰涼的!
這個時候,不遠處頓時傳來了導演的怒吼,“徐婉瑩,你這是怎麽回事?說好的拍攝出水芙蓉的戲份,怎麽一隻腳還沒有下去就縮回來了?”
她生氣,我比他還生氣呢?
我當場便扭過身子對導演憤憤道:“導演,有這麽整人的嗎?這周圍沒有暖氣,沒有煤球火也就罷了,你讓我拍攝出水芙蓉的戲份,至少也給我弄點溫點的水啊,要不然,我下去,還不將我凍成一根冰棍兒?”
導演一聽說這水竟然是冰涼的,麵色一變,匆匆地趕到了水池邊,用手向水池的水摸了一下後,扯著嗓子將之前管後勤的那個老劉叫了過來。
老劉剛來到導演的麵前,導演便劈頭蓋臉地問他,“之前準備的溫水呢?”
老劉振振有詞道:“兩個小時前確實是按照您的要求將這池子的溫水準備好的,但是,現在水涼了。”
導演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歎了口氣,向我抱歉道:“婉瑩,這個是大伯我的失誤,我當時隻是急著讓老劉準備溫水,卻沒有想到,這溫水也會晾涼這個事情。”
他說完這句話,便下意識地看了下手表,嘴裏吐出了一句話道:“現在已經是後夜的一點五十三分,我們現在將這麽一大池子水一桶桶提出去去熱,再一桶桶提回來,這最少也需要兩個小時,恐怕時間不允許。”
我順便看了下片場的這些燈光師,攝影師和幕後的工作人員,他們雖然表麵看得很疲憊,哈欠連連,但他們仍舊在那裏硬撐著。
從他們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他們在焦灼的等待著我盡快將這幾組鏡頭拍攝完畢後,好回去好好地休息一下。
看到這裏,我便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對導演說道:“那就這樣吧,你們趕緊拍啊。”
導演看我要準備下水池了,很滿意地對我說道:“這才對嘛,其實也就是簡單的幾個鏡頭而已,堅持下就過去了。”
我咬了一下牙齒,便緩緩地下了水池。
“哎呦,好冷!”
我剛下去,便喊出了聲。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才真正體會到什麽叫做冰冷徹骨。
“你幹什麽呢?這是拍戲的嗎?”
聽到我的聲音後,導演刷啦啦地甩著劇本再次來到了我的跟前,對我勃然大怒道。
這個時候,我全身冷的已經受不了,但是,我還不能就這樣離開水中。
我就這麽地忍著冰冷徹骨的冷水,對導演說:“導演,你想要拍出出水芙蓉的美感,這至少要有溫氣才行吧?像我這樣的,這純粹就是掉進冰水池裏受虐,哪裏是什麽出水芙蓉?”
我這麽一說,他的怒氣便頓時消了一大半。
他看著我對我說道:“你說的也是哈,兩個小時前,這裏確實是冒著熱氣,但兩個小時後,這裏不冒熱氣了,這反而影響了拍攝的美感。”
我聽他這麽一說,心想:這下,他可要想法準備溫水了。
卻沒有想到,他在扭過頭對那位放煙霧的年輕人道了幾句後,這位年輕人便開動了機器,頓然間,一股股白色的煙氣在我的周邊揮散,縈繞,猛一看去還真如同從整個池冒出的水蒸氣一般。
這也太坑爹了!
我在內心暗暗道了一聲後,便無奈地歎了口氣,繼而,準備拍攝。
導演很滿意地看了下水池上的這些白氣和水池中的我,隨口對我道:“這下應該沒有問題了,注意,一定要將人物的神韻演出來,這種東西也需要韻律,不然,體現不出它的美感。”
我剛要按照導演的要求,隨著舒緩的音樂將所謂美感演出來,卻感覺自己的嘴唇止不住地打著顫,渾身也哆嗦的不成樣子。
“啪!”
導演看此,狠狠將手中的劇本甩了在地上,對我一陣怒斥道:“你說你毛病怎麽那麽多,這個戲份,你到底是演還是不演,要是不想演,馬上出來穿上衣服滾蛋,但是在滾蛋之前咱們可要說好,薪酬一分錢沒有。”
我一聽這,感覺滿腹委屈,雙眼的淚花止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轉,“要不是之前你們請我,我還不受這個罪呢。”
“你說什麽?”導演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連特嗎的這麽簡單的鏡頭都拍不出來,你還有理了?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就為了你一個人這幾個鏡頭,我們現場多少人不睡覺在陪你熬著嗎?”
之前他請我時,好像一隻乖順的綿羊,現在就是一直凶殘的猛虎,讓我感覺一陣害怕。
也就在這個時候,在不遠處的副導演韓虎快步地跑了過來,一把將導演拉到了一邊。
用一隻手捂著嘴巴,在他的耳邊嘀咕了起來。
雖然他的聲音不是很大,但是我聽著非常清楚,這位副導演說的意思是這戲份固然主要,但是人也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第一次拍攝這種戲的人,遇到了這個事兒,能在這裏堅持就很不錯了。
他建議導演讓我先出來穿上衣服,找個地方暖和一下,覺得差不多的時候,再脫掉衣服繼續拍戲。
導演聽他這麽一說,扭過頭看一下我,看到我全身仍在發顫後,便麵無表情地對我說道:“好了,先出來穿上衣服,暖和一下吧。”
他說到這裏後,從幕後的一位工作人員的手中接過一條半舊毛巾,直接扔給了我,讓我擦擦。
我雖然這個時候,感覺很沒麵子,但是,眼下還是先暖和一下要緊。
於是,我便顫抖著身體從水池裏出來了,這個時候,一位幕後的工作人員已經將我的衣服拿了過來。
我來不及對他說一聲謝謝,便用半舊毛巾簡單擦了一下身體,顫抖著身體將身上的衣服穿上了。
這個時候,剛才無比嚴厲的導演忽然溫和了起來,他關切地問我,“沒事吧?”
我一邊渾身打著顫,一邊向他回複說:“沒事,沒事,稍微暖和一下就好。”
在我的說話期間,導演已經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
“對了,咱們這裏是不是之前還有一個小太陽電暖扇,趕緊插上電讓婉瑩烤烤,覺得差不多時,就趕緊脫掉衣服接著拍攝,今天晚上耽擱的時間已經不少了,明天還要拍攝下一場戲份,這進度趕的很緊。”他說著看了下表,眉頭一皺道,“現在都四點過十分了,哎。”
在他的話剛一說完,之前遞毛巾的那個幕後人員便將一個落滿塵埃的小太陽電暖扇拿了過來,在這個室內找了個插座後便插上了電。
也就在電暖扇發亮的刹那間,片場的幾個人也哆哆嗦嗦地跑了過來取暖。
一下子將我的地方搶了。
韓副導演一看這,厲聲對他們道:“你看你們有意思沒?婉瑩是特殊情況需要來取暖,人家還沒來,你們這些兔崽子倒是來了。”
“婉瑩知道冷,我們也知道冷啊。”
現場的燈光師這句話一出,韓副導演便一把將他推向了一邊,“滾犢子去。”
而後,叫來我,讓我趕緊取下暖後,趕緊過去拍攝。
我應了一聲,便迅速趕了過來。
也就在我跑來烤了四五分鍾後,便慢慢感覺
全身的熱量又回來了,確切地說是熱量更多了,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嘴巴一張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與此同時,鼻涕流了老長。
腦子也不知怎麽回事感覺暈乎乎的。
我這才知道,我感冒了。
就在這個時候,導演再次向我催了起來,“婉瑩,快,接下來的戲份要馬上拍了,趕緊過來,將衣服脫掉,繼續下池將這幾個鏡頭拍下,千萬不要再出現誤差了,爭取一氣嗬成,這個時間,咱們可耗不起。”
我應了一聲,便暈乎乎地向那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