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 第三章

  那次，你又醉倒在望月樓，我去尋你回家。你口中仍喚著：“阿染，阿染！”我喜形於色，突然，我瞧見你手裏竟有一張信紙，我有些遺憾，便抽出信紙，信中寫到：袁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三個沒有你的春夏秋冬，近日，劉員外突然向媽媽提起，要給我贖身。我待你自是如當初一般，矢誌不渝。我苦苦哀求媽媽，媽媽才終答應了幫我延遲些時日。要你以一百兩銀子來為我贖身。袁郎，我知道我也明白，一百兩銀子不是數目你能湊就湊吧，我自是不敢奢望什麽。湊不齊也就罷了，反正我已是青樓女子，又何德何能成為書香世家的媳婦。不過，我仍愛你如初。雖已賞過風花雪月，但思及的卻是你冬日裏為我披上的夾襖。任歲月流逝，我對你的心依舊不變，時間能消磨的隻有我的容顏，消磨不了我對你的愛。袁郎，如今可安好？我很好，隻是少了你的陪伴。 署名：阿染 注：另附上紅豆幾枚已解我心。 信紙悄然滑落，怪不得他這麽喜歡紅豆，常常以紅豆作詩，怪不得他硬要叫我阿染！ 我喃喃自語，腦中已炸開了無數個問號。我再也忍不住，跑出了望月樓，蹲在牆角開始抽泣起來，“原來，一切都是為了一個叫阿染的姑娘。”哭夠了，我才抬起頭，自嘲道“沒想到我自以為的幸福從不屬於我，隻屬於那個與我同有一個‘染’字的姑娘，而我卻做了別人的替身。” 自此，我便離開，留下一封信，是用他他教我為數不多得幾個字： 望君安好！ 我曾在暗中觀察他，可他沒有尋我，隻將我的信看了一眼便丟進火爐了。我想：“我真傻！他喜歡的女子將要嫁與別人，他又怎會去尋我這個替身。”想罷，我便跺跺腳，決心再也不見他了。 在聽到他的消息是三後，他竟酒醉之後輕薄了一位姑娘，一位名喚“媚染”的江南歌姬。 我知道為什麽，不由得自嘲一笑，心中雖已有些解恨，但鋪蓋地來的還是害怕失去他的痛楚。 我暗暗的想，自己還是去見他一麵吧，了結了這段孽緣。 我再見他時，他已滿目荒痍，眼底盡是掩不住的頹廢。。 我的心驀地一疼，朱唇輕啟地問道：“袁澤，你是愛我霜鴉染，還是愛喚你‘袁郎’的青樓女子阿染？”我故意將‘青樓’兩字咬的很重。 你笑了，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問我道：“你看見那封信了？我早該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