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
呼
凜如整個人鬆懈了下來,呼出一口氣,似乎能把方才所有的緊張情緒呼之欲出。
靳澤靜靜的站在原地,方才被觸碰的手略微用力握了握。
想要驅散手上的寒意,也在感受手掌的東西。
餘光瞄了一眼,是一粒如紅豆般的珠子,精巧細滑,如果不攥緊,或許就從指縫溜走了吧。
既然對方無心讓凜如看到,那我暫且收著吧。反正都落到這步田地,還怕誰害我?
“如你所,他怎麽會不認識我?”靳澤有些詫異。
“因為,沒幾人見過您的容顏,聽聞您曾始終不離代麵。”凜如解釋道。
靳澤了然,這樣也給現在的自己省卻很多麻煩。畢竟,聽凜如所述,這個白爺行事乖張,似乎仇家不少。
極好,落的清淨。
“那他?”
“這是他的地界,這裏未經邀約很忌諱旁人擅自過來。”凜如略顯愁容。
萬裏花海,灼灼其華。於這灰蒙蒙的際之下,黝黑的大地之上,靜謐於此,妖異美麗。
這應該是地獄難得的美景……
這般想著,靳澤漫不經心的問道。
“你來此,不單是賞花吧……”
目光流轉於血櫻中的凜如僵了一下,聲嗯了一聲,沒再作何解釋。
靳澤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這花是用來做什麽的?”
“血櫻食血而生,也是氣血的大補之物。嗯……可以讓人氣色變得好看,白爺沉睡之際,大人經常從千血大人這裏取此物滋養您的身體。”凜如解釋的時候不知不覺的又在為自己大人表功勞。
這讓靳澤有些汗顏,畢竟我是我,她是她。這種事,到底誰是受恩人,誰該報答你家大人。
若是讓他發現我占據了謝必安的身體,可能會飛灰煙滅的很難看,所以,報恩這種事還是算謝必安自己頭上吧。
“對了,既然補氣血,為什麽那個千血還一副死人樣子。”靳澤雙手背到身後,踱步走在血櫻中,盡量不觸碰到花朵。
咳咳
凜如用手掩嘴狠咳了幾聲,頗有些尷尬道。
“這類似於人間的化妝術一樣,在於個人,可化可不化。”
女人都是愛美的,看來這就是凜如來這裏的原由。
想著,靳澤開始仔細打量凜如的臉色,並沒有那麽慘白,隻是泛點烏青,比剛才那個男人氣色倒是好不少。
“我比他臉色好看多了。”
“嘿嘿,白爺,我是長得黑了點,才不會那麽明顯。千血是少見的美君,若是補了氣血,到人間也是迷倒不少女子的。”
“哦……”靳澤麵上文雅的應了一聲,心裏忍不住吐槽起來。
即便補了氣血,也比不上我生前的模樣。
凜如左顧右盼了一下,從袖口掏出一塊布帛將一朵花包著摘了下來。
在花朵脫離的一刹,剩下的黑色花莖很快剝落成如同白骨一樣的顏色,然後,成粉末,落地,消失
看的靳澤不由得挑起了左眉。
“白爺,我們走吧。”凜如將包好的布帛重新塞進了袖子。
“我的呢?”靳澤伸出了手,沒有絲毫尷尬顏色。
呃
凜如愣了。
“白爺,你怎得如此可愛呢,真的跟傳聞的不一樣呢!你滋養了兩百多萬年,早已不需用了。”
完,又皺起眉頭,補充了起來。
“為這兩百多萬年的血櫻供應,大人割舍了寶貝給千血大人呢!”
寶貝?
靳澤嘴角微抽。
臥槽,真是下了血本啊!患難見真情,這友情怕是人間都不得見吧。
生的一摯友,往生不相離。
的就是謝必安跟範無咎的交情。
“我與你家大人友誼長存,亙古不變。”靳澤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
凜如頷首默然,笑了笑,拉起靳澤的袖子往回飄。
似乎回程更快一些,色依舊,似乎沒有早中晚之分。
看到麵前古樸的府邸,有點倩女幽魂裏打黑山老妖時出現的房子的味道,陰森森的鬼宅。
範府出現的也很倉促,這樣也好,給人一種突然到家的喜悅。
這麽想的話,竟有些哭笑不得。
兩人雙雙落地,進府。
迎麵過來兩個垂手弓背的輕瘦廝,近前,側身讓路,恭聲道“白爺且去用餐,大人已侯幾時。”
靳澤詢問的眼神看向凜如,什麽飯?
凜如搖了搖頭,給個眼神,又不是我做飯。
忽然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靳澤用中指點了點頭皮。
希望別是什麽蟲子,蜈蚣,蛤蟆之類的野味,吃不起啊,我怕病毒肢解了我這瘦弱的身軀。
往前走了兩步,靳澤停了下來,瞪了凜如一眼,非吃不可嗎?
凜如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見靳澤繼續跟著廝往前走了,然後蹙起眉頭思索起來,好好的不吃飯還能吃什麽?
到了內府堂,兩個廝垂手直身立門兩側。
靳澤抬腳走了進去,裏麵一張雕紋黑圓桌,很有質感,看到桌上擺的都是正常飯菜,還泛著熱氣,靳澤不動聲色的鬆了一口氣。
看向桌邊坐著的範無咎,麵無表情,黑色的氅衣早已褪去,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
“期盼了好久,且坐下,於我共膳。”範無咎眼神略微柔和起來。
許是不知多久未笑,臉僵硬的很,露出一個比哭好看不到哪的笑。
“嗯。”
靳澤就近處的椅子坐了下來。
凜如方才應了個麵,就退了出去。
氣氛很安靜,隻有兩人吃飯的咀嚼聲。
“我好久沒聽你叫我了。”
嗯?
靳澤抬起頭,放下筷子。
如此親近的關係
“老黑!”
空氣凝結,對方嘴角微抽,原本僵硬的麵目,此刻活躍的都在抖動。
靳澤忽然發現自己視力極好,看的清清楚楚,這就有些尷尬了。
咳咳
“老範!”
對方麵無表情。
“無咎……”
對麵輕聲歎息。
靳澤有些無奈,蒙,從來都不適合自己,索性不答話了。
尷尬的安靜氛圍總是顯得漫長,還好,對方先打破了。。
“既然不記得,為何不。”範無咎也放下了筷子,定定的看著靳澤,直射人心。
靳澤心裏笑了笑,作為心理醫生,這招真的沒什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