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了

  這是灰的,


  可以接受。


  這風是厲的,

  可以接受。


  可這


  上為什麽掛著紅色的月亮。


  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凜如,我睡了多久?”


  “睡了三百三十六年十個月五,大人將您帶回來時,因為丟了一魂一魄,大人想方設法竊取孕魂石補全了您的魂魄完整,因而被罰在煉獄受懲”


  “”靳澤覺得這時間自己輪回了不知有多少躺了。


  在回答的時候,凜如還不忘念叨自己家大人的重情重義。


  隻是在靳澤看來,有些忿忿不平的味道。


  “原以為白爺會丟失很多記憶,不曾想恢複的這麽好。”


  正在仰觀血月的靳澤,


  猛地閉上眼睛狠狠吸了口氣,


  轉頭,


  看著盈盈笑著的凜如。


  早啊,


  為什麽不早呢!


  你應該早點的。


  我裝的好辛苦,


  憋的好可憐。


  “我,”


  靳澤隨意的垂著雙手,轉過身,平靜道。


  “我不記得了,你能告訴我嗎?”


  凜如收起了盈盈淺笑,神情嚴肅。


  “白爺,您是認真的嗎?”


  “我以前是個很不認真的人嗎?”


  “您以前奴婢隻是略有耳聞,我隻是大人後來收的仆人,是為了照顧您來著。”


  “那就你的耳聞?”


  “能答應奴婢一個要求嗎,白爺想知道什麽,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隻要不過分。”


  隻要遇到什麽要求,幫忙之模棱兩可的話,靳澤習慣性的要先知道是什麽,才會答應。


  畢竟,萬一你答應要求了,人家讓你自殺,那可就沒法聊了……


  “不過分,隻求白爺失憶之事莫要讓大人知道。失憶對白爺您來,未嚐不是件好事。可大人若知必又費勁心血去”


  “好了,我知道了。”


  囉嗦會增加人的厭煩感。


  就算沒這個要求,靳澤也巴不得對方不知道,畢竟,現在是蝴蝶還是周公,自己還有些迷茫,若隻是意外進了這個身體,以對方匪夷所思的手段,萬一識破了被當個偷身體的蟲子滅的幹幹淨淨的就真的GG了。


  “是。


  白爺之名盛行千年,無人不知,無鬼不曉。從赫赫有名的鬼差到判官,為人所敬仰,為鬼所效仿。本該仕途一路高歌,名仍流傳千古。但因情係一人於三百多年前為其赴死,魂飛魄散,後被大人尋回瑣碎魂片,想要送入輪回,慢慢補全靈魂,但你殘存執念不肯,寧可消散。迫於無奈,大人潛入地淵強取孕魂石,激怒上麵的人了,被困於東地獄十年”


  如果不是切切的站在這裏,靳澤都以為是在聽神話故事。


  白爺?


  初中時,學校的校長信佛,隨之掀起一陣佛學理論。


  閑暇之餘就組織學生觀看十八層地獄的圖解,以及作惡之人死後會受到的懲罰,相對的教導學生行善積德。


  當然,地獄變相圖都看完了,黑白無常也是自便知的。但很少有人知道無常的來曆,靳澤也是看到那本佛學書籍上介紹到白無常,有一個別稱“白爺”。


  但從沒人知道這個“白爺”其實是個女的,癡情不還很美,世上傳的長舌倒是有些恐怖化了。


  靳澤忽然想到,剛才那個黑麵男應該就是黑無常了。


  倒也如世間傳言一般,重情重義,兩人友誼真是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靳澤不知道東地獄是否如書中所述,但想來懲罰人的地方哪能舒服的了。


  言歸正傳……


  “這裏是地獄?”看著麵前喋喋不休又開始為她家大人歌功頌德的凜如,靳澤很直接的打斷了,畢竟,這話題對靳澤來實在沒什麽信息。


  額!

  凜如愣了一下,回道。


  “是。”


  得到明確答案的靳澤忍不住額頭爆了爆青筋。


  無神論此刻宣告破滅。


  “我是白無常?”


  穩了一下情緒,

  繼續,


  “是,額,不是,是曾經是。”


  “那現在呢?”


  “出事後自然被剝削了職務,白爺現今自然是自由身。”


  鬆了一口氣,


  靳澤不敢想象自己拿著鎖鏈去捉鬼,是什麽樣的情形。


  自由就好,自由萬歲。


  “怎麽回到人間。”


  “白爺現無職務,隻能走輪回路。”


  凜如頓了一下,補充道。


  “當然,會成為凡人。”


  靳澤皺起眉頭,


  這不就是被格式化了嘛……


  還是感覺跟死了差不多,直接否定。


  思來想去,無官無職的在這鬼地方,不一樣的是個孤魂野鬼。


  靳澤又摸了摸自己身體,這實實在在的感覺真不是虛的。


  似乎看出了對方的煩惱,凜如試探性的道。


  “有一處,可是個自由的好去處。”


  哦?

  靳澤直視著凜如,似乎在直視著她本心。


  這讓她不自覺的低了低頭。


  “你。”


  “臨界,那裏都是不願入輪回,自由散漫之人。”


  “也不是什麽好地方吧?”


  不願入?怕是更多是不能入輪回吧……


  靳澤勾了勾嘴角。


  就像學校裏不喜歡受約束的學生,在別人眼中是叛逆,其實隻是自己想按著自己的方式去活,追求不同而已,又有什麽對錯之分。但臨界,直白點,就是大凶大惡之地,跟金三角區域似的,聚集的基本都是窮凶極惡之徒。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這具身體的代入感太強了,靳澤有一種錯覺。


  這婢仆嫉妒自己的美貌

  不,是嫉妒這具皮囊。


  而凜如因為靳澤的直白,臉略微變了變色,俯了俯身形,倒是十足的恭敬。


  “奴婢想憑白爺的實力豈是烏合之輩可欺,聽聞白爺往日行事之風,莫旁人來欺你不欺旁人定是人家燒了高香”


  後麵的話聲音是愈發了……


  靳澤嘴角的冷笑也緩緩收起,額頭布滿黑線。


  名聲在外,


  有好有壞,


  以前是以前,

  現在是現在,

  我現在站在你麵前,


  你看我幾分像從前

  當然,想的話隻能想想,未來不可欺啊!

  空給了副貌美如花的身體,卻是虛的很,沒有感覺有什麽蓋世神功,千年修為。


  靳澤很惆悵。


  “不過,以白爺現在的情況不適宜去,畢竟,您還沒恢複過來,隻是醒了。”。


  凜如蹙了蹙眉,接著道。


  “大人曾在你的床前過,很多失去的東西會慢慢回來,請你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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