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鵝冠青年
赤龍馬一路狂奔,一日到達一鎮,鎮口的大石上寫著‘落陽鎮’,鎮落凋敝,死氣沉沉,蕭瑟不堪。
君擷牽著赤龍駒走在鋪滿落葉的街上,每一腳下去就是踩動枯葉的聲音。枯葉像厚厚的積雪,從巷頭延伸到巷尾,焦黃的顏色布滿眼簾,甚是煞眼。雪是白色,而這是一片焦黃。
君擷駐足,牽馬站在街頭。
一人一馬,就這樣立在街頭。
沒有聲音,君擷屏住呼吸,感受這個靜默的世界。
突然間感受到了什麽,牽著赤龍駒直向一宅院走去。
推門一瞬,君擷也驚了。
一眼過去,盡皆殘肢斷臂,傷痕累累如乞丐般的橫七豎八,斜依歪靠的四處皆是,整個院落,沒一處空閑之地。
看進院落裏間,中房兩扇門大開,中一鵝冠青年,劍眉明眸,異常俊朗,正在給擠滿屋中將死不死的乞兒醫診。
君擷推門,他頭都沒抬一下,繼續的診治,視若無物。
院落中人皆是血肉模糊,卻沒有哀嚎遍地,隻有神情的痛苦不堪,他們都在強忍著沒有發出聲音。這是一種如何的忍耐?君擷也十分震驚。
君擷往罅隙中越過,來到鵝冠青年麵前。傷痕累累之人驚異的看著他,沒有阻擋。鵝冠青年依然如故在診治,眼皮都沒抬一下。
君擷沒打擾,約莫片刻。鵝冠青年抬眼看了一下君擷道:“你,杵著幹嘛?去後房取些白布過來。”
“我?”君擷問。
“這裏除了你我,誰還是好手好腳?你不去誰去?”鵝冠青年一臉肅然道。
君擷啞然,惺惺去取來白布,幫鵝冠青年一起救治傷員。
漸暗了下來,傷員救治得也差不多,鵝冠青年累得癱坐在地上。
君擷看著心有不忍,便沒有開口。
還是鵝冠青年先開了口:“公子非本地之人?”
君擷道:“對!”
“為何到這裏?”
“魂宗!”
“魂宗?”鵝冠公子驚得一下站了起來。
“正是。”
“看你也是漢人子弟,你與魂宗?”鵝冠青年直直的看著君擷。
“我欲尋魂宗,找鎖魂牢,救人!”
“鎖魂牢?救人?”鵝冠青年又是一驚。
接著又問:“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冉君擷!”
“冉君擷?”鵝冠青年有些激動。
君擷闖地煞,戰九幽,如今是名聲大振,自己不在江湖,江湖早就有自己的名聲。
君擷看鵝冠青年激動不已,便問道:“你認識我?”心裏總感覺到他就像伯父與子豪一樣有些親近。
“不認識,你真是冉君擷?”鵝冠青年再問。
“千真萬確,你是?”君擷感受到一種親切,便也問了起來。
“我叫同辛,隻是這一坊間大夫。”
“他是我們中州的神醫同神醫!”屋中斜依的一個傷者怕君擷不知道,急急答道。
“同神醫?”君擷思慮著。
“同神醫在中州盛名遠播,無論貧富,一視同仁,竭力醫治,醫術之高明,有起死回生之力。”那傷者目光中盡是感激與崇拜,奉若神明。
“還不閉嘴,難不成你們傷的還不夠?”鵝冠青年道。
瞬間一下便沒了聲音,誰也沒有話了。
君擷聽到這,心裏對鵝冠青年是極為佩服,對他有無限的好感。
隻聽鵝冠青年又道:“兄弟莫聽他胡言亂語,有什麽話我們後屋細。”
鵝冠青年完便前麵引路,君擷對他充滿好奇,自是隨他而來。
來到後屋,鵝冠青年也不客氣,便先落座。
然後問道:“你真是冉君擷,敢問公子今年貴庚,出生何處?”
君擷看他和善,又如此親切,便如實告知答道:“今年二十,來自落龍淵。”
“是你,真的是你,君擷弟弟!”同辛激動得眼淚流淌。
“你是?”君擷更加迷惑。
“我也姓冉,十哲三玄列科的其中一支,我們隱於中州,化為同姓,以治病救人為己任,也為挽救蒼生。然父親業已仙逝。”著便眼帶淚光。
“原來這樣,伯父仙逝了?”君擷問。
“是的。”接著又道:“父親臨走告訴我探知得落龍淵冉叔被魂宗擄走,讓我設法營救,我便一路尋來,在此已有幾載,你看到前屋的那些傷者,全是漢家子弟,被生活所逼,他們自發組織對抗魂宗,號稱‘求存軍’。”同辛頓了頓。
君擷急問:“這裏荒無人煙,這幾載兄長怎麽過來的?那些‘求存軍’又如何能對抗那些凶殘惡獸?”
“這裏在三個月前才被魂宗屠戮,這些年我一直治病救人,再者打探冉叔下落,到讓我尋得一二。至於‘求存軍’,一直便在這中州邊境,他們有個首領姓溫,叫溫鑫,有些本事,隻可惜沒在這,讓你們認識,他一定會很樂意。這些傷者,是他留下護我打探消息,不想被魂宗離魑所傷。”
“魂宗!”君擷狠狠的道。
“弟弟切莫著急,魂宗盤根錯節,實不易對付。”。
“兄長不必擔心,隻管告訴我父親下落,救出父親,我自要滅了他魂宗。”
冉辛滿麵愁容,伸手入懷,掏出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