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來自地獄的惡魔(一)
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從小而來的榮譽讓他不用做些什麽,就可以享受到旁人羨慕不來的錦衣玉食,榮華富貴的生活。
專門的太子太傅在旁邊教導,沒能讓太子覺得有什麽聖人之才,反而多了幾分小人的度量。
不止一次,太傅說過,這太子的才智並不高,在一種皇子之中,甚至都不算是拔尖的存在。若非是有了一個高貴的母親的話,哪裏會有現在的太子呢?
這些話落在太子的耳中的時候,隻讓太子更是覺得傲嬌了些。
在他看來,不過都是眾人豔羨罷了,畢竟這樣的榮譽,太子也是引以為傲的東西。
真正讓太子轉變心性的,大概就是那日的午後。
太子仍舊記得清楚,陽光燦爛的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原本正在東宮抓著侍女玩鬧的時候,忽然見到了皇後身邊的丫頭——銀花。皇後的聖旨落在了太子的身上,太子自然不敢做些什麽,雖然掃了興致,也仍舊朝著鳳儀宮而去。
“太子,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皇後輕聲嗬斥道,神色嚴厲。
太子隻是輕輕的眨眨眼睛,對於皇後的話不為所動,“母後,你叫我來,到底是什麽事?”
聽著太子不鹹不淡的語氣,皇後到底還是歎了一口氣,沒再責怪什麽。
自己肚子裏落下來的骨肉,就算是旁人都在說道什麽,皇後也是沒有什麽怨言的。
“你可還記得麗妃?”皇後的眼神閃了閃,思緒恍惚飄回到了很早之前的日子。
太子聽到麗妃的名號不禁也是一愣,“麗妃?當然記得,當初父皇為了那個女人,可是接連寵幸了好幾個月,後宮之中都恨得牙癢癢。隻不過不是早早的就沒了嗎?母後還有什麽但有的?如今這後宮全部都是母後的,日後前朝,也都會是兒臣的!”
“這話雖然說著不假,但是本宮心裏很是慌亂,”皇後看向太子,“你可知道那新封的戰候是什麽人?眉眼之中,竟然有著七分像是那麗妃!當初本宮雖然想要殺了她,但是誰知道下人們作祟,讓那麗妃不見了蹤影!看著那戰候的年紀,和你相差無幾啊!”
太子順著皇後的思緒想了半餉,這才明白了皇後的弦外之音,“母後是懷疑戰候是當初麗妃的孩子?這.……豈不是很荒唐?”
“荒唐是一回事,但是你我這麽多年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有些事情不得不防!”皇後的眼光之中閃過幾分陰狠,“太子,本宮隻問你這一次,你想不想要做皇帝!?”
“想!”太子難得見到皇後如此認真,這麽多年的呼風喚雨,幾乎沒有讓太子覺得,這皇位將來還有一天,會有別人可以奪過去!
皇後上前輕輕地拍了拍太子的肩膀,眼中帶了幾分欣慰的神色。
“不愧是本宮的孩兒,本宮相信你,將來一定會是一位治世明君,但是在這之前,你必須要把登基之前,你麵前所有的障礙都清楚的幹幹淨淨才行!”
太子的眼神閃了閃,還是少年的太子心中,就已經種下了一顆心狠手辣的種子。
就像是皇後說的是的,那些阻擋著自己登基為帝的人,都應該一點點的除去才行!
從那之後的太子似乎變得勤勉了些,旁人看著不禁嘖嘖稱奇,感慨著太子的進步的時候,另一方麵也在稱讚著新封上來的戰候是個少年英才。
這樣的話傳到太子的耳中的時候,太子氣的把所有的怒火都發在了麵前的公文上麵。
隨手一揮,就已經全部都落在了地上。如今看來,不管這戰候文赫到底是不是什麽麗妃的孩子,自己都不能再放過他了!
隻不過兩人爭鬥了數年,太子和皇後聯合起來,也沒能讓文赫的勢力變得小了些。
既然如此,皇後隻能逼不得已,用上最後的一招絕密的詔書了。
夜晚的風有著幾分涼爽,吹到柳言玫的心中的時候,竟然好像冷的刺骨。
立在鳳儀宮的大殿上,孤零零的隻有柳言玫一個人,雙目呆滯,不帶有任何的色彩。
皇後從內殿出來的時候,不但沒有覺得柳言玫少了幾分靈動,反而對柳言玫的模樣甚是滿意。若是這樣看上去沒有什麽特點,平平無奇才是最不讓人注意的,當然,也是最能夠致命的。
“你就是在那麽多人殘殺之中,留下來的人?”皇後問道,不怒而威。
柳言玫對著皇後單膝跪地,“回皇後娘娘,正是小人。”
“小人這樣的稱呼對你來說著實是屈才了,”皇後伸出手來扶起柳言玫的身子,輕輕地幫著柳言玫整理身上的褶皺,“這模樣生的到是不錯,像是個大家小姐的模樣。習慣了摸爬滾打,隻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好一個世家小姐呢?”
皇後近看著柳言玫,臉上滿是笑意。
柳言玫乖巧的對著皇後行了一禮女兒家的禮節,雖然身上的衣服略顯幾分粗狂,但是柳言玫隻要稍加點綴,別說是大家小姐,就算是說成是皇家公主,那也是沒有人可以看得出來破綻的。
皇後滿意的點點頭,眼中多了幾分驚喜。的確,要的就是現在的效果!
“都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你這模樣說的上是美人了,就要看英雄能不能挺得住了!”皇後背過身去,朝著高坐上走去,“從今日開始,你就是文國公府的四小姐了。不日本宮就會親自向皇後請旨,把你賜給戰候文赫?你意下如何?”
柳言玫規規矩矩的對著皇後行了一個大禮,“聽憑皇後娘娘吩咐!”
皇後看著柳言玫甚是滿意,對著身邊的銀花耳語兩句,已然就已經算是布下了一場大局。
婚禮順利進行,老皇帝答應的沒有任何的遲疑。或者說當前的情況,應該沒有什麽讓老皇帝遲疑的理由。
隻不過大概皇後也不會想到,她可以在戰候府輕而易舉的安插下來一個棋子,那麽文赫也就可以不動聲色的除掉。誰勝誰負,在此時不見分曉,或者說,分曉並不明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