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各有劫數
文赫伸出手微微扶著柳言玫的身子，索性皇帝沒有再為難什麽，宴會繼續進行。
觥籌交錯之間，柳言玫坐在座位上才覺得舒服了些。
“再堅持一會兒，然後我們就可以先回去了。”文赫在柳言玫的耳邊低聲耳語，惹得對麵坐著的一眾大家閨秀一陣唏噓。
即便是已為人夫，文赫也仍舊有著這麽大的魅力。
柳言玫微微皺皺眉，故作嬌態道，“倒也無事，左右還有這麽多人想要看看你，不如就多留下來待會呢！”
“夫人吃醋的樣子，可真是深得我心！”文赫的嘴角微微勾起，伸出手勾了勾柳言玫的鼻子，寵溺之情溢於言表。
眾位大臣大多都是帶著妻子來得，不管是新婚還是多年夫妻，也都不如柳言玫和文赫來得親昵。
高座之上的皇帝侃侃而談，眾臣紛紛迎合。
一直到了酒足飯飽之後，帝後離開，大殿之中的歡樂，也算是達到了頂峰。
紅燈酒綠，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隻不過柳言玫和文赫也沒有多餘的心情，悄悄的溜出了太極殿。
外麵的空氣清新，天空之中星辰千鬥，密布其中，倒好像是老天爺正在下棋一般。
“在想什麽？天空之上，還有比為夫更讓你牽掛的嗎？”
見柳言玫發呆，文赫上前攬住柳言玫的身子，笑著問道。
柳言玫隻是情撇一眼，隨即伸出手指了指天上的星辰，“在我們那個世界說，若是人死了之後，就會化成天上的星星，守護著地上的人。”
文赫微微一愣，也順著柳言玫的眼光朝著天上看去，“為什麽說這個？”
“因為我忽然之間覺得，生死無常，也許有一天我們不會因為任何外力的因素離開，僅僅是因為我們覺得我們不合適，到時候天各一方，若是我死了的話，還是會變成星辰守護你。”柳言玫笑著道，無形之中帶了一抹悲傷。
文赫搖搖頭，“不管你在哪裏，我都會找到你，而且，你一定不會死。”
“哪裏有人一輩子不會死的，豈不是會變成老妖怪？”柳言玫笑著道，多了幾分調侃。
文赫也跟著笑笑，但是眼中真誠依舊，“我不管，反正我不會看著你死，在我有生之年，你柳言玫一定會死在我前麵。”
“我也希望我死在你前麵，”那樣就不會看到你去世而悲傷。
後麵的話柳言玫沒有說出來，日後在說出來的時候，稍稍有些遲。
一夜宴會潦草結束，柳言玫和文赫回到侯府之後也早早的休息。看上去似乎風平浪靜，除了鳳儀宮之中。
皇後斜臥在軟榻之上，內殿裏的皇帝已經鼾聲四起。
“啞娘，本宮忽然想起在北齊的日子了。本宮記得，北齊的宴會不是這般，比這要熱鬧的多，還有比武，那個時候啊，真的回不去了。”
皇後的語氣帶了幾分遺憾，啞娘在一邊拉扯著皇後的衣袖，即便說不出話來，也算是和皇後同甘苦，共命運。
皇後苦笑一聲，“本宮有十多年不曾見過千絲了，當初那個小姑娘在本宮出嫁的時候還要死要活的，算算日子的話，如今那小丫頭應該也到了二八年華，正像是當初的本宮一樣。”
啞娘見皇後如是難過，不由得心裏也覺得難受。伸出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書桌，啞娘比劃了一個寫字的姿勢。
皇後微微詫異，“你想要讓本宮給北齊寫信？”
見到啞娘點點頭，皇後搖了搖頭，“如今北齊和大煙剛剛休戰，皇上最是敏感的時候，本宮不能以身犯險。日後再說吧，今晚著實感慨的多，隻不過也沒有用。北齊的人，還未必想不想本宮呢?”
皇後的語氣更顯得無奈，起身從軟榻上起來，朝著內殿裏麵走去。
每個女人，都有一個男人作為劫數。文赫是柳言玫的劫難，皇帝是皇後的劫難，隻不過有的人情投意合，有的人貌合神離。別人無從下手，一切隻可自渡。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已經離過年有了半月的光景。
桌子上的元宵讓柳言玫喜聞樂見，畢竟在這裏看到柳言玫還是極其喜歡這些甜甜的東西的。
“今晚上外麵應該會有燈會，不知道夫人有沒有興趣，和為夫一起出去轉轉？”文赫看著柳言玫急切的吃著湯圓的模樣笑了笑，拿起帕子輕輕地幫著柳言玫擦拭一下嘴角。
柳言玫口中滿是湯圓說不出話來，但是頭卻點的像是小雞啄米一般。
等到元宵終於咽下，柳言玫這才開口道，“當然要去！”
“那夫人還是先好好地吃湯圓，距離晚上的時候還要很久呢！”文赫笑著道。
柳言玫倒也沒有說話，麵前的湯圓的確勾引人，圓圓的模樣更是讓柳言玫覺得心動。
一碗元宵下肚，摸著自己鼓鼓的肚皮，柳言玫的臉上滿是滿足。
白日裏焦急的期待晚上，終於到了的時候，柳言玫這才像是脫韁的野馬一樣朝著外麵跑去。身後的月來月影忍不住捂著嘴笑了笑，文赫的臉上也帶了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
天空之中的月亮圓的沒有任何瑕疵，過了春節之後雖然就是春天，仍舊有著冬天遺留下來的寒氣。文赫幫著柳言玫裹了裹身上的披風，這才抱著一起上了馬車。
掀開簾子好奇的朝著外麵張望，看著街道上的大紅燈籠，柳言玫忽然之間想到什麽似的，轉過頭來看著文赫，“今天的燈會，會有很多燈嗎？”
“算得上是一年之中燈最多的事情了吧？”文赫道。
柳言玫臉上的笑意綻放出來，讓文赫不由得有些心動。在現代的時候去外麵轉轉都覺得奢侈，今日能夠再等會上暢玩，也算是又填補了在現代的遺憾。
還在暗自高興的時候，馬車已然停下。
柳言玫和文赫下了馬車，月來月影跟在兩人身後，一起朝著燈會的方向走去。
果真是大盛的時期，街道上的人來來往往的絡繹不絕。孩童嬉鬧成群，人人的臉上帶著盛世安平的笑意。每每想到這些都有文赫的一份力的時候，柳言玫都不自覺的熱淚盈眶。
這是她選擇的男人，不單單要和她風雨同舟，更要守護一方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