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怎麽在這裏
接連幾日下來，柳言玫很快就感受到了得罪皇後的苦楚。
炭火的確供應不上，如今已經到了三九的天氣，外麵寒風呼嘯，主仆三人身上雖然已經包的像是一個粽子，也仍舊抵擋不住屋子裏的寒冷。
啞娘從外麵進來，手裏拿著一個湯婆子，雖然不是什麽好的材料的，但是在此時竟然顯得格外的珍貴。放到了柳言玫的被子裏，這才開口笑了笑。
柳言玫無奈的笑笑，這樣的日子說難也不難，自己倒是也不介意，隻是苦了這兩個姑娘。
“夫人，現在可覺得舒服了些？”
月來也從外麵進來，手中端著飯菜，臉色微微遲疑，還是遞到了柳言玫的麵前。
殘羹剩飯！
稀粥幾乎可以看到一片清澈，綠葉菜上一點油性都沒有，甚至還泛著一股糊氣。
啞娘瞪大了眼睛，剛要伸出手端著飯菜出去，就被柳言玫拉住。
“寄人籬下哪裏會有什麽好日子？現在還希望能有什麽吃的？隻要能夠吃飽就是，何必計較那麽多？”柳言玫緩緩地開口道，沒有任何的抱怨。
啞娘就勢放下托盤，但是眼中卻忍不住紅了起來。
興許柳言玫若是向當初那個人是的，直接把自己拋棄了的話，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慘淡的模樣。有著戰侯夫人的光環，旁人就算是不喜歡，也要忌憚幾分。
但是如今，竟然光明正大的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你們兩個也沒有吃飯吧？一起吃吧，現在想來也不會有人過來了，相依為命，抱薪取火的情誼最是珍重，莫要計較那麽多了！”
月來和啞娘兩人猶豫一番，加上自己肚子也著實餓了。即便是麵前的殘羹剩飯，對於他們來說也已經是救命的東西！
三人之間的生活依舊艱難，甚至與日俱增。
柳言玫坐在書桌前麵，總是覺得這樣並非長久之計。但若是說起別的來，柳言玫還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做才好。文赫現在的情況不知道怎麽樣，四皇子會不會還在忙？
想到這裏，柳言玫像是找到了希望一般，四皇子，大概也就隻有他了吧？
簡單地收拾了一番，柳言玫帶著月來一起出去。
行至四皇子宮門口的時候，柳言玫又遲疑起來。
門內出來的人原本興致高漲，對上柳言玫地目光又愣在原地，“夫人？您怎麽在這裏？”
“這句話難道不應該是我來問你？”柳言玫反問道，語氣多了幾分探究。
麵前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柳言玫被當做思媛的時候，貼身服侍的如穎？
那個時候如穎可是說，自己年齡到了要出宮。為此，柳言玫還把思媛藏著多年的寶貝都留給了如穎。現在再見，柳言玫隻覺得心中一陣悲涼。
如穎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辯駁，看著柳言玫的模樣，隻得道，“夫人是來找四皇子的嗎？奴婢這就去通傳，還請夫人稍等。”
“不必了！”柳言玫冷聲開口。
沒有想到這麽久以來，如穎竟然是四皇子的人。當初出宮不過隻是個幌子，為了光明正大的留在四皇子身邊罷了。柳言玫不知道是為了自己覺得委屈，還是因為當過幾天思媛的緣故。但是看著麵前的如穎，柳言玫真的沒有辦法在相信四皇子的為人。
偷梁換柱的招數，可不是誰都能在皇宮之中玩的起來的。
轉身朝著回去的方向走著，如穎注視著柳言玫的背影消失，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怎麽了？什麽事情把你嚇成這樣？”身後傳來一道聲響，如穎不由得又揪起了一顆心。
急忙搖頭，“沒什麽，四皇子這是要出去嗎？”
“嗯，”四皇子點點頭，“這段時間不同往日，難保皇後不會對這裏使點心眼，你好生在宮裏麵帶著，莫要出去闖禍。不然的話，我也保不住你！”
“是！”如穎急忙應道，想到剛才的柳言玫，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看著柳言玫的模樣應該不會和四皇子提起這個事情，既然如此，自己何必找什麽痛快？
四皇子抬腳離開，殊不知這個時候若是多問幾句，日後便會省下很多麻煩。也正是因為這一次的失誤，日後一環一環環環相扣，他再也沒有贏過。
如穎也為此付出了代價，隻不過從未認錯過。
柳言玫的腳部有些踉蹌，饒是已經習慣了各種各樣飄蕩的日子，也仍舊架不住這後宮之中的爭奪。有些慶幸文赫雖然是天家的孩子，但沒有生長在天家。
若是真的滿腹勾心鬥角，柳言玫想象不到這樣的日子怎麽熬過去。
月來似乎也明白了幾分柳言玫的心情，“夫人，我們現在怎麽辦？偏殿裏，還不如外麵暖和呢？不如在外麵多走走吧？”
“月來，你知不知道皇宮裏麵可有什麽上香的地方？”柳言玫開口問道。
月來略一遲疑，“奴婢曾經去打飯的時候，路過一個寶華殿。那裏麵燈火通明，外麵隱隱可以看到佛光，想來正是夫人要找的地方！”
“走，去看看。”柳言玫當即開口說道，語氣之中有著幾分堅定。
某一瞬間的時候，忽然之間了為什麽一言會一心向佛，文赫又會和一言的關係這麽好。
佛家清淨，倒也不錯。
一路以來柳言玫少不了受到眾人的白眼，連帶著宮人都知道鳳儀宮偏殿住著什麽人。以至於現在見了柳言玫，都好像是見到了瘟神一般。
果真牆倒眾人推，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柳言玫開口調笑，也不知道有著幾分真心。兩人一路到了寶華殿的時候，果真見到雖然是白日，但是裏麵燈盞悠悠搖曳，隱隱可見佛光，更甚有輕微的木魚聲從裏麵傳出來。
“這裏你不能進去。”宮女擋在柳言玫的麵前，語氣堅定。
“放肆！你可知我家夫人是誰！”月來大聲的叫吼道，原本的怒氣盡數發泄了出來。
隻不過那人的神色仍舊堅定，“不管是誰，寶華殿都不允許進來，皇後都不成，何況隻是一個夫人？”
柳言玫拉住還想要爭執的月來，隱隱之中也發現了這裏似乎不同尋常。
譬如，這裏最是荒涼。遠處的時候不注意，但是近了一看，裏麵盡是雜草叢生。這樣的地方若是虛心求佛，想必不是冷宮棄妃，也應該是犯了罪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