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送行
“夫人，我們識人不清，竟然錯認了主子，還請夫人責罰。”
柳言玫搖搖頭，轉身朝著外麵走去，“那就罰你們好好的收拾收拾屋子吧，錦繡閣裏，我不喜歡有別人留下的痕跡。你們明白嗎？”
“是！”兩人應了一聲，二話不說，就已經開始收拾起來。
柳言玫坐在院子之中的石凳上，雖然有些寒冷，但是相比於裏麵的脂粉氣，柳言玫還是更喜歡外麵。
當歸到了一個新環境，不單單沒有生疏，反而十分喜歡。樹上隻留下一群枯枝，當歸也不嫌棄，處處爬來爬去，看的柳言玫的心情也緩解了不少。
重回故地，柳言玫說不清楚心中的感受。有慶幸，還有那麽一點點害怕。
這一來，便和之前的情景大相徑庭。不管是什麽原因，自己終歸都要改變幾分心態了。
“夫人，都已經收拾好了。”月來開口道，眼眶紅紅的。
柳言玫親自拿出手帕來，遞給月來，“可是思媛欺負了你們，怎麽我回來你們不開心？”
“開心！”月來急忙道，眼中的淚水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止不住的落下，“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以為思媛公主就是夫人，性情大變，當時還埋怨過夫人，如今看來，最應埋怨的，是自己才對！”
月影收拾好後，也立在一邊。聽到月來如是說，眼中也多了幾分愧疚。
“月來不知道也就罷了，但是屬下也沒有任何的察覺，著實是失職，還請夫人責罰！”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月來嘟起嘴，“什麽叫我不知道也就罷了，這件事情，我才之最應該早早發現的。我跟在夫人身邊多年，竟然還懷疑夫人！”
看著兩個人爭執，柳言玫無奈的搖搖頭。
當歸竄到柳言玫的懷中，似乎也在看著好戲。柳言玫輕笑一聲，“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左膀右臂，這次的事情，我也有錯在先。若是我有所防備的話，也不會就中了思媛的計謀。我們三個都有罪，是不是都要處罰一遍？”
“當然不是！”月來急忙道，三人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麵前這個和藹可親的女子，抱著小狐狸滿臉慈愛的人，才像是她們的夫人！
身為仆人，能夠遇到這樣的主子，也的確是三生有幸。
三人又簡單地聊了幾句，柳言玫也知道了這幾日思媛的所作所為。但是兩人卻對城樓門口的畫像一無所知，甚至連侯府放出有賊的消息都不知道。
這樣一來，事情似乎變得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誰會打著侯府的方向招搖撞騙？這樣的風險，誰承擔的住？
正思量著的功夫，文赫已經從宮裏回來。看著空蕩蕩的院子，找不到四皇子和思媛的半點身影，文赫猜著，也已經知道了柳言玫不會為難他們。
“怎麽樣？什麽時候啟程？”
文赫的臉色沉悶幾分，“就現在，”朝著月影的方向看了一眼，文赫接著道，“西疆的情況不容樂觀，幾個驍勇善戰的將領都已經身先士卒。月影跟在我身邊多年，這一次，我要帶著她一起走。”
柳言玫點點頭，“這也是情理之中，我在京城不會有什麽事情，你盡管放心的前去。”
文赫伸出手抱住柳言玫的身子，眼中滿是不舍。兩人不過才剛剛經曆生死別離，如今又要再經曆一次。每到這個時候，文赫的心就好像是被刀子硬生生的剜著一樣。
月影明白了文赫的意思，立即回去收拾東西。
一邊的月來看著兩人難舍難別，原本止住的眼淚又不經意的落了下來，“侯爺盡管前去就是，大燕的百姓都會感謝侯爺的。奴婢也一定會好好地保護夫人，斷然不會讓夫人受到什麽委屈的！”
“你看，丫頭都這麽說了，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柳言玫狀似無意的開口道，伸出手幫著文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我等你凱旋而歸。”
“好！”文赫答應的爽快，德信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東西，隻在門口等待著文赫。
月影也已經收拾妥當，三人轉身離去，柳言玫也背過身去，不忍心再看。
她雖然不知道戰場上到底是什麽模樣，但是也多少聽說過。殺人不眨眼，馬革裹屍，這樣的結局隨處可見。文赫身上的刀刀傷疤全部都是證據，但是如今的情形，哪怕知道一路凶險，柳言玫都沒有任何的辦法可以留住文赫。
那是大燕的希望和寄托，眾人關注的是結果，柳言玫在乎的，是過程！
三人駕馬離去，隨行的侍衛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小狐狸依偎在柳言玫的腳下，輕輕地蹭著，柳言玫伸出手抱住小狐狸，“你也心疼他是不是？但是我們都沒有辦法啊！”
“夫人，您別這樣。”月來也已經忍不住。
柳言玫隻是紅了眼眶，勉強的笑笑，“我一個人待會，不用準備午飯了。”
走進錦繡閣之中，香氣總愛就已經換了平日裏自己最喜歡的味道。一切思媛用過的東西也都已經被處理掉。似乎仍舊是往常的模樣，唯一少了的，大概就是那個人吧？
柳言玫的日子過得度日如年，雖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閉門謝客，但是仍舊讓月來想著辦法的打聽西疆的事情。一連過了小十日，這才傳來消息，說是戰侯已經到了西疆。
陽光灑在書桌上，柳言玫看著手中的書，全然沒有任何的興致。
原來文赫走了之後，柳言玫這才明白，連帶著自己的心都已經跟著走了。原本答應一言的三月之期，也不知道還可不可以達到。
“夫人，宮裏來人了。”
月來表情凝重，讓開路來，柳言玫這才看到麵前的人，竟是銀花！
“參見夫人，奴婢是奉皇後娘娘的意思過來的，侯府之中戰侯不在，後院裏也沒有什麽姐妹和夫人說話。皇後娘娘擔憂夫人身子，所以讓人接著夫人入宮，由太醫親自調理，也算是為了戰侯免除後顧之憂。”
柳言玫的手在桌麵上敲了敲，“皇後的心思我自然感恩戴德，但是大夫說，我的身子不宜變動。”
“這也不是什麽難事，”銀花笑道，似乎早就已經料到了柳言玫會這樣說，“皇後娘娘的特意把轎子借給夫人，還望夫人不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