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一家人
柳言玫輕笑一聲，門口處傳來一聲叮嚀，兩人一起看去，卻又愣在原地。
小狐狸進來不假，但是跟隨著小狐狸一起進來的，還有一人。
老婆婆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笑，“那你們先聊著，我出去看看！”
柳言玫剛要從床上下來，文赫就已經上前幾步，直接伸出手抱住柳言玫.沒有糾纏，沒有用力，文赫就這樣小心翼翼的嗬護著懷中的人。
“言玫，你有沒有後悔過？”文赫開口，帶了幾分沙啞。
征戰沙場這麽久，他從未有過這種恐懼感，但是麵對著柳言玫的時候，文赫不容許出現任何的差池。但是為了自己，竟然讓柳言玫受到這麽大的傷害，怎麽能不心疼！
柳言玫輕笑一聲，從文赫的懷中出來，“你曾經問過我，當初怎麽回答的，現在如是，未來也是。若非是你心意有所改變，那麽我的話，都會地久天長。”
當歸圍著兩個人轉悠，像是再慶祝一般。柳言玫伸出手抱起地上的小狐狸，“這是我當初路過一個樹林的時候留下來的，你猜叫什麽名字？”
“叫什麽？”文赫問著，也伸出手來，朝著小狐狸的方向抹去。
令人詫異的是，小狐狸竟然沒有任何的反抗。往日裏和南宮楚針鋒相對，袒護著柳言玫的小狐狸不複存在，麵前的當歸，乖順的很。
“當時我什麽都不記得，隻覺得我真是要去和親的公主。這小狐狸當時叼回來一味藥材，名叫當歸，如今對你都這樣親切，我竟然有些相信一言的話，很多事情，就是天命注定的了。”
柳言玫開口解釋，眼中滿是幸福。
遇見文赫，遇見當歸，似乎一切之中，都身不由己，但是卻又沒有辦法拒絕。
索性讓柳言玫覺得欣慰的是，一切事情都是好的。
文赫遙遙頭，“那等我們回去了，再去找他多聊聊，興許他一個高興，連帶著我們活了多久都算得清清楚楚了！”
“生死之事，還是少說！”門外傳來一聲笑聲，雖然老嫗和老翁都不願意打擾兩個人的世界，但是兩人已經說了許久，身子骨又弱，還是要吃些東西的，“你們兩位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日後的好日子還多，何必總是糾結著不好的事情？”
“婆婆說的是！”柳言玫開口迎合，老翁老嫗臉上的笑意更深。
老翁和老嫗收拾好之後，這才招呼著文赫和柳言玫一起過去吃飯。
圍坐在桌子前，這裏原本就人煙稀少，但是桌子上的飯菜一應俱全，一眼看去，便知道是特意給兩個人準備的。
文赫和柳言玫對親情的感受甚是少，但是看著老翁和老嫗忙碌的模樣，心中一陣感動。
“承蒙公公婆婆厚恩，在下無以為報！”文赫對著兩人行禮，言辭懇切。
柳言玫剛要跟隨行禮，就已經被老嫗和老翁攙扶起來，“你們這是做什麽！道謝的話也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我們老夫婦隻是歡喜你們這一對小夫妻罷了。日後你們好好地，便勝過在這裏說千萬遍道謝的話！”
“這是文赫應該做的！”文赫的臉上仍舊堅定，連帶著柳言玫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公公婆婆既然已經說了不用客氣，那我們就入鄉隨俗算了。若是可以的話，我們日後再回來也是好的！”柳言玫笑著說道。
老嫗急忙點點頭，聲聲附和，“這話說的倒是不錯，我們沒有子女，等到去世了，說不準就是你們給我們送終呢？”
“胡說什麽！”老翁的臉上帶了幾分急切，“剛剛你還說不能說什麽生生死死的呢！”
眾人哄堂大笑，一頓飯吃的雖然不是山珍海味，但是在柳言玫和文赫的心中，已經比起侯府之中好了太多了。至少有血有肉，有親有情。
窗外的雪不知道什麽時候飄落，似乎也在慶賀著一切的好事。
老翁獨自喝了些陳年酒水，老嫗早早的帶著老翁回去休息。屋子之中的燈火微微搖曳，映在兩人的臉上，多了幾分柔和。
柳言玫朝著外麵看去，臉上帶了幾分向往。
文赫從一邊拿過外衣蓋在柳言玫的身上，還不等柳言玫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抱起柳言玫的身子，朝著外麵走去。柳言玫驚呼一聲，伸出手攬住文赫的脖子。
文赫仍舊是文赫，霸道的讓人覺得厭煩，但是卻又止不住的心動。
“文赫！”柳言玫開口叫到，文赫隻是看了柳言玫一眼，柳言玫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文赫！文赫！文赫！文赫……”
片片雪花落在柳言玫和文赫的頭上，雪地之中，兩人相依相靠著，就已經覺得溫暖。
文赫伸出手拂開落在柳言玫額頭上的雪花，卻又被柳言玫伸出手製止，“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霜雪落滿頭，也算是白首？”
文赫微微一愣，卻仍舊撥落雪花，“我不要霜雪落滿頭，我要真的白首。”
十指相扣，要說的話都已經溶於掌心之中。柳言玫說不出心中的感受，隻覺得眼眶之中似乎越來越是不爭氣。淚珠滑落的時候，嘴唇之上隻覺得帶了幾分熱意。
看著放大的人臉，柳言玫用心的應和著。
不管是怎麽白首，兩個人這一輩子，都必須要白首！
寒風呼嘯之間，雪花越來越大。
次日柳言玫醒來的時候，外麵已經是一片大雪之中。瑞雪兆豐年，希望真的是如此。
老嫗和老翁細心照顧著，知道彼此之間沒有危險，但是仍舊讓兩人之間分不開。
時不時的也會撐著身子下地幫著老嫗和老翁做些事情，老翁和老嫗歡喜的緊，四人之間若是旁人不說的話，還真會以為是一家人。
柳言玫和文赫也甚是喜歡這種感覺，難得逃離了所有的紛紛擾擾，若是一切事情都可以如此的話，該有多好？但是上天又怎麽隻讓人過得好呢？
“原來你這小郎君竟然生的這麽好看，怪不得那丫頭歡喜你歡喜的緊！”
老嫗笑著道，這幾日養傷，柳言玫和文赫都沒有好好地打扮。如今已經過了半月光景，傷雖然不是全好，但是正常的活動還是可以的。
文赫猛然之間被人一誇，臉上一紅，“多謝婆婆稱讚！”
“你們啊！我一眼就覺得是官家的人！”老翁搖著頭道，眼中滿是稱讚，但是屋子之中的氣氛，卻一下子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