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南疆之毒
咦？他今日怎麽會回來這麽早，不用上早朝的嗎？傅以涵想著，就見眾位妃子全部都挺直身軀，整理著身上的華服和妝容，就連一直趾高氣揚的安嬪都是揚起最柔和的笑臉相迎。
一時間眾人都看著門口，她們的眼睛好像都在放著綠光，傅以涵不禁相信了那句話，果真，女人才是真正的視覺動物。
古往今來，最管用的還得是顏值呀。
在眾女的千呼萬喚之中，那個剛毅的身影終於從門口走了進來，沒有明黃耀眼的龍袍，百裏景禧隻身著一身黑色的常服，像是剛剛運動完，渾身上下散發著男性荷爾蒙的香氣，引，誘著人們犯罪。
“臣妾參見皇上。”眾妃都以最為優美的姿勢盈盈下拜，聲音甜的讓傅以涵都覺得不真實。
“皇上。”傅以涵隻是微微行禮。
百裏景禧目不斜視，徑直走到傅以涵的身邊將她扶起來，道：“朕見你睡的香就先出去練武了，怎麽醒的這麽早，沒多睡一會兒？”
原來是出去練舞了，可是不用上早朝嗎？傅以涵笑道：“睡醒了，就起了，與眾位嬪妃們說說話。”
百裏景禧這才想到眾位妃嬪們還跪在地上，抬起手冷酷的道了一身：“平身。”
親手扶著傅以涵坐下，百裏景禧看著她的肚子問道：“寶寶還好吧，安寧今早還在吐嗎？”
“不了，已經好多了。”傅以涵微笑。
“皇上依臣妾看，皇後娘娘是大福之人，自有上蒼保佑娘娘和腹中的小皇子平安。”婉嬪笑著說道，眾人也附和著。
沒辦法，皇上就好像是看不見她們一樣，這個時候，就隻能看自己的表現了，畢竟，自從皇上回來的這一多月以來，她們看見皇上的次數屈指可數，這一次可算得上是距離最近的一次了。
“借你吉言了。”百裏景禧冷聲說道，讓她們覺得他剛才的柔情就好像是錯覺一樣。
傅以涵摸著微凸的小腹看著婉嬪感激的笑了笑，這吉祥話人人都愛聽。
安嬪暗中瞪了她一眼，這眾多妃嬪之中就數她婉嬪最會說話，偏偏又不讓人覺得厭煩。
對於百裏景禧，在他還是皇子的時候，安嬪便已經傾心許久了。
隻不過，她是餘家的嫡女，而這餘家又是百裏景際的外祖家，曾經她以為她再無可能成為他的妻，可不想，竟會被家族選中，入宮成為他的妃嬪。
看來，這一切都是上蒼的安排，讓她們的人生有了新的交集，她開心到瘋狂，同時也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安嬪笑意盈盈的看著坐在上麵的俊美男子，一副小女兒家應該有的姿態，與剛才的趾高氣揚完全不搭邊。
她剛要開口與他說上一句話，隻聽他冷聲說道：“你們都退下吧，皇後娘娘需要吃早膳了。”
安嬪原本欣喜地臉上閃過一絲的落寞，不過很快她又揚起笑臉，反正她已經是他的妃，一切，來日方長。
“臣妾告退。”一眾鶯鶯燕燕按照品級退了出去。
傅以涵這才問道：“怎麽你今日不用上早朝的嗎？”難道她大婚第一日百裏景禧就要開啟君王從此不早朝的模式，那她豈不是會被禦史台參奏本。
“這是朕的婚假，當然可以偷懶幾日的。”他笑言。
原來如此，皇上結婚還有婚假呀，她以前怎麽不知道呢。
“餓了吧？快吃早飯吧，一會兒，我還要陪你去見太妃們。”百裏景禧道。
“還要去見太妃呀？”傅以涵驚訝，今日竟還有安排。
“原本是她們應該來參拜你的，隻是現在她們都在吃齋念佛，實在不宜出來，所以隻能我們去一趟了。”
百裏景禧換了一身龍袍，用膳過後，他就陪著傅以涵走進了皇宮之中的一處小佛堂，這裏，就是太妃們平時誦佛祈福的地方。
要說先皇的妃子，大大小小的加起來要有三百多個，蜀嵐的規矩，皇帝死後，沒有生育過的妃嬪全部都要陪葬，生育過皇子或公主的妃嬪就隻能在佛堂之中為先皇誦經。
百裏景禧登記之後，念在有幾位德高望重的妃嬪雖然未生育過皇家子嗣，卻陪了先皇多年，所以他免了她們的殉葬之刑，隻讓他們在這佛堂之中誦經祈福。
走進這佛堂，其實說是佛堂，但是裏麵還是金碧輝煌的很，眾位穿著樸素的太妃們已經等候在那裏了。
而安嬪也在其中，她扶著其中一位太妃，與眾人一起向帝後行禮。
想來她所扶之人就是賢太妃餘氏了，她的親姑母，百裏景際的母妃餘氏，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但還是能看得出來，年輕時定是一個極美的女子。
隻是傅以涵不解，為何百裏景際卻長得如此醜陋，難道是容貌隨了先皇。
“平身。”百裏景禧寒聲開口。
“原來安嬪也在這裏，還真是巧呢。”傅以涵說道。
安嬪看了看一旁的賢太妃，笑著說道：“臣妾隻是來看望姑母的，不想卻有幸在這裏遇上了皇上和皇後娘娘。”
傅以涵笑了笑，又與眾太妃寒暄了幾句，問了她們的日常，又道了她們的辛苦，畢竟寡居之處，帝後不宜多做停留，所以很快她便與百裏景禧離開了。
安嬪從看見百裏景禧開始，眼睛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一直到將他二人送走。
賢太妃將安嬪帶回房中，攥緊拳頭，隻狠聲囑咐了安嬪一句話：“那賤人腹中的胎兒……留不得。”
安嬪柳眉皺起，姑母的意思，這便是家族的命令，而家族的命令，無論她想與不想，都隻能點頭應是。
任性妄為、趾高氣揚是家族給她的權利和榮耀，同時也是要有代價的。
錦州城內。
商計看著一旁的禦醫們還有多位從民間請來的大夫，再一次問道：“皇上的毒，你們就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這個……城主，皇上中的毒是南疆，獨有的毒，這在中原……我們也是無能為力呀。”
影阡墨半臥在床上，虛弱的看著商計的方向，他的傷口已經愈合，隻是卻至今清不了餘毒。
“商城主……”他虛弱的喚了商計一聲。
“皇上。”商計立馬回到他的床邊。
“商城主，不必再為難他們了。”影阡墨啞聲說道。
“皇上，老臣知道，隻是皇上的毒……哎……老臣無用啊……”商計痛心的說道。
影阡墨搖了搖頭，苦笑道：“生死有命，朕已經看開了。”
一旁站著的衛緊緊的攥著拳頭，以前的皇上就算是在再難的時候，都從沒有放棄過，可現在，仿佛根本就找不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什麽叫做生死有命，他偏偏不信命，而皇上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為那個女人。
“皇上，老臣一定會有辦法給皇上解毒的。”商計說道。
一旁的老禦醫想了很久，斟酌著上前說道：“皇上，城主，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影阡墨轉頭看他，平靜的說道。
“這南疆的毒，中原雖然解不了，可是……或許，這毒對南疆人來說隻是小事一樁，南疆人人擅毒、養蠱，又非常神秘，能有人解皇上的毒，這都是說不準的，所以皇上，不到最後關頭，您不能輕言放棄呀。”
衛聞言也上前。“對，皇上，您不能放棄，我這就去南疆，找人給您解毒。”
他說著，就要往外走，卻被商計叫了回來。
“衛統領，南疆離錦州城極遠，你這樣一去一回，恐怕根本就來不及，而且，南疆人生性倔強，他們有他們所堅信的風俗，南疆民眾從不出南疆，如何會跟你回來。”
“就算是綁，我也把他綁回來一個。”衛轉過頭激動的說道，在他心裏，影阡墨的性命比什麽都重要。
“恐怕到時候你帶來的也是一具屍體，或者……我們找到的是你的屍體。”對於衛的衝動，商計頗為惱怒，即便他知道他是因為擔心皇上。
衛咬牙，不論怎樣總要試一試，讓他什麽都不做就在這裏等著，他做不到。
商計轉過頭對影阡墨說道：“皇上，事到如今，我們隻有前往南疆試一試了。”
那老禦醫也說道：“皇上，臣也是這個意思。”他是禦醫，他知道，或許這是一線生機。
影阡墨眼神暗淡下來，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隻不過，若是派人前去，這一來一回的，中間若是再出一些什麽差錯，時間恐怕來不及，所以，老臣建議……皇上最好親自上路前往南疆求醫。”老禦醫緩緩說道。
隻聽影阡墨緩緩說道：“可是，要去南疆，就要穿過蜀嵐腹地，咳咳……南疆雨林又危險重重，誰都沒有把握，又何必多此一舉……”
“皇上。”商計心痛的喚道，跪在地上鄭重的看向萎靡不振的影阡墨：“就算是隻有一線生機，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臣也一定會去嚐試的，希望皇上為了川崎和百姓們，一定要堅持住。”
衛也趕緊上前，跪在地上看著影阡墨，身後的仆人和禦醫也全部跪地。
影阡墨抬起眼皮，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眾人，皇家的人，有多少榮耀尊貴，就有多少束縛，他的一生似乎一直都在被人支配著，現在，就連放棄也不可以嗎？
身為皇帝，他仍舊要為國家和萬民好好活著。
“你們都起來吧！朕知道的。”他歎了口氣。
商計欣慰的笑了，他站起來與衛商量著去南疆的計劃，這錦州城如此的重要，下方又有蜀嵐的袁家軍虎視眈眈，所以，這裏必須有商計親自坐鎮。
“衛統領，隻能你帶著皇家暗衛護在皇上身邊了。”商計對衛認真的道。
“城主放心，這是衛的職責所在，衛定會誓死保護好皇上的。”
“嗯，你護送皇上暫且先往南疆而去，我會派人搜索中原之中的南疆人士，不過身在中原的南疆人實在是少之又少，若是有結果，我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南疆之中危險重重，若是有可能，能不要進去最好還是不要進去，入南疆深處求醫，那是最壞的打算。”商計拍了拍衛的肩膀，囑咐道。
“城主放心，臣明白的。”
“事不宜遲，我先去安排一下，你們明日就出發。”臨走前，商計看了一眼臥在床上的影阡墨，他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等到離了影阡墨的視線，商計又囑咐衛在穿過蜀嵐的這一路上，一定要保證皇上的安全，萬萬不可泄露了身份。
直到衛再三保證，他方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