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死亡
傅以涵一行人剛剛踏上了寬敞的官道,一陣微乎其微的清風拂過,夜殤書箋的心便渾然一緊。
一陣及其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隻是那感覺卻一閃而過,讓他無從捕捉,多疑的性格又使他不容許自己忽視它,但願,這隻是自己的錯覺。
看了一眼左手邊的斷崖,現在的他們後有追兵,左右兩側也是絕路,若是前方有人阻隔的話,他們的處境會很危險。
可是話又說回來,這個地點,確實是對方伏擊攔截他們的絕佳之地,夜殤書箋一邊認真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一邊想著心事。
官道之上的眾人立即揮著馬鞭準備策馬狂奔起來,可是還未等他們座下的馬兒加速,迎麵便襲來一陣猛烈的狂風。
風吹起了地上的黃土,傅以涵等人下意識的抬起衣袖遮住眼睛,座下的馬兒像是受驚了一樣抬起前蹄嘶鳴了一聲。
等到狂風平息,眾人安撫好座下的馬兒的時候,一抬頭,前方不遠處,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一個全身上下裹在黑袍當中的人,她就這樣微微垂著頭,孤零零的站在路的中間。
夜殤書箋看見此人的時候,便知道,他剛才的感覺並非錯覺,而且,他同時也敏銳的感覺到他們的周圍還隱藏著很多高手。
“他們人很多,一會兒若是打起來,你們護送小姐先走。”夜殤書箋用身邊的眾人能夠聽得到的聲音輕聲說道。
他有一種不是很好的感覺,或許,前方的人,就是在南疆遇到的蠱。
“不,我們一起走。”傅以涵聞言,轉過頭看向夜殤書箋堅定的說道。
“相信我,我有辦法脫身的。”夜殤書箋看見傅以涵不讚同的臉色心中一暖,揚起嘴角,溫柔的說道,就好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一樣。
段翔等人麵麵相覷著互相之間點了點頭,一時間已經做好了護著傅以涵衝出去的準備。
而傅以涵,轉過頭微眯著雙眼不爽的看向前方攔路的人,她心中也大盯著主意,絕不自己先走。
隻聽夜殤書箋一馬當先,冷麵寒聲的問道:“敢問閣下為何攔住我等去路?”
如寒冰一般冰冷的語氣,若是換做普通人早就被這無形的壓力嚇得倒退,然而,黑袍之下的蠱隻是輕輕地勾起了唇角,僅用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呢喃道:“因為,要、你。”
她話還未說完,隱藏的暗處的紅衣樓樓主便帶著他的樓眾直奔傅以涵一行而去。
“要你的命。”紅衣樓樓主一邊說著,手中握劍直指傅以涵而來,與此同時,他的屬下也呈包圍之勢向他們出手。
夜殤書箋一腳踢開紅衣樓樓主的劍,便顧不得那身黑袍之人,與紅衣樓樓主纏鬥起來。
與此同時,夜殤書箋安排在身邊的暗衛也傾巢出動加入了戰鬥。
這些人之中,除了水墨不會武功,有魔蕭護著以外,其餘人全部都加入了戰鬥。
縱然夜殤書箋武術奇高,但是紅衣樓樓主四十多年的武藝也不是吃素的,夜殤書箋想要短時間內將他拿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更何況紅衣樓眾人數眾多,又都是精銳的殺手,每個人都是高手,紅衣樓樓主又招招直取傅以涵的性命,又有那個依舊站在那裏,觀察著戰局的黑袍之人這個不定性的因素在。
所以,夜殤書箋絲毫不敢讓傅以涵離開自己的視線,隻能緊緊地護在她的身旁,看著她同樣的拿起劍戰鬥。
然後時不時的為她擋開那些個她自己顧及不到的暗劍,還要與那紅衣樓樓主過招,再順手殺幾個敵人,一時間也是遊刃有餘。
不多時,一陣馬蹄聲漸漸地由遠及近,夜殤書箋心中暗罵了聲:“該死!”他知道,是影阡墨帶人追了上來。
果不其然,一轉頭,便看見官道之上黃土飛揚,那黑壓壓的一批騎馬的兵將向這裏疾馳而來,首當其衝的便是影阡墨。
傅以涵等人都看見趕來的一大批川崎士兵,心中也知道形勢極其的不妙,段翔等人更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李京暗罵一聲,此刻渾身上下已經滿是血跡,再也顧不得身上的傷,便揮著長劍迎上那群剛剛加入戰鬥的士兵。
夜殤書箋匆匆一望,由於川崎的而加入,他們這邊的暗衛雙拳難敵四手,一個又一個的倒下。
再也顧不得其他人,他用盡全力的揮出一劍,將那紅衣樓樓主逼出很遠,然後拉起傅以涵的手殺出一條血路。
直到解決掉一個騎馬的兵士,夜殤書箋一把將傅以涵扔到馬上,然後自己利落的上馬,坐在傅以涵的身後,無論如何,他要將小涵送出去。
從趕到這裏開始,影阡墨便坐在戰馬之上,看著這亂成一片的戰局。
與其說是審視著戰局,不如說他隻盯著傅以涵一人更加的準確,之所以遲遲沒有出手,或許是此刻的他,還不知道要以什麽樣的心情來對待的好,是憤怒她的背叛,還是喜悅他們的重逢。
所以,影阡墨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那個久違了的,一身男裝的女子,那個本是他的皇後,卻又狠心的離他而去的女子。
看著她雖然不似往日那般的優雅尊貴,卻堅強的緊抿著唇,繃著小臉,揮著劍眼睛也不眨的貫穿他人胸骨,在那些高手之間穿梭,頑強的求生。
每次,他會為別人對她揮劍出手而揪心忍不住出手保護她,然而,每次,他也能看見那個令人討厭的身影為她擋開一切危險。
現在,他們親密的同坐在一匹馬上,“想要再次逃離自己嗎?”影阡墨冷笑的心想。
此刻的影阡墨一心隻圍繞在傅以涵的身邊,其他的一切嘈雜全部都自動屏蔽了。
然後,他默默地抽出戰馬之上配置的弓箭,拉弓搭箭,本是對準了馬上那個正對著自己的紫色身影,卻在放箭之前將角度微微的下調,離弦的箭向那匹馬飛去。
他的力度如此之大,這一箭,很有可能傷到她,或許,他終究是不想要她受到一點點傷的吧。
有些渾渾噩噩的傅以涵被夜殤書箋扔到馬上,感覺到夜殤書箋就坐在自己的身後,輕輕地扶著自己的腰身,傅以涵的腦中忽然清醒了許多。
‘他要帶我走,可是其他人怎麽辦?’這是傅以涵頭腦清晰之後的第一個想法。
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看見不遠處為了讓他們乘坐的馬匹順利離開,而為他們攔截大批士兵的段翔還有丹青。
他們也同樣的渾身是血,還有分布在各處的其他人也是這樣,不知道是他們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
隻是傅以涵一眨眼的瞬間,隻見丹青那個平時小辣椒一樣的小姑娘或許真的是挺不住了,雙拳難敵四手之間,被一名將士一劍刺入胸口,然後又一人一刀砍向她的脖頸。
血、氣噴湧而出,染了對方一臉,那名將士飛快的拔出刺入丹青胸骨的長劍,又去加入新的戰鬥。
而此刻的丹青失去了那把劍的支撐,瞪大了那雙杏目,重重的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丹青……”傅以涵雙目含淚,一手捂住胸口,張大了嘴巴悲痛欲絕的喊出聲,其聲悲戚,聞著動容……
若是傅以涵放眼四望的話,她還會發現,不知什麽時候,李京也已經倒在了地上,永久的睡去了。
“駕……”此刻的夜殤書箋真的顧不得其他,他一手緊緊樓住傅以涵,另一隻手拉緊韁繩驅使馬匹前進。
還未等馬兒走出兩步,影阡墨的那把箭便貫穿了那匹馬,馬兒抬起前蹄長嘶一聲之後,便應聲倒地。
夜殤書箋抱著傅以涵穩穩的落在地上,但是與此同時,他一時之間也無法帶著傅以涵離開。
察覺到傅以涵情緒上的不對,夜殤書箋還沒來得及安慰一二,一把帶著冷風的長劍便向著他呼嘯而來。
電光火石之間,夜殤書箋隻能將傅以涵輕輕地向前方一推,便轉頭從容的接招,原來,那把長劍的主人,正是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影阡墨。
兩人剛剛纏鬥起來,紅衣樓樓主便也加入了對付夜殤書箋的行列,以一敵二,夜殤書箋並不是很吃力,但是,卻無暇再顧及傅以涵。
而傅以涵心中隻想著被殺害的丹青,被夜殤書箋一推,變順勢向前一仆,然後站起來,跌跌撞撞的撲倒丹青的身前。
看著丹青沒有瞑目的雙眼,周圍的血跡觸目驚心,傅以涵被這一幕衝擊的有些無法思考。
大把的淚珠落下,她兩隻手抬起來竟然不敢觸碰血泊之中的丹青,就好像生怕會碰壞她一般,隻是口中不停的呢喃著:“……青……青……不要死……不要……不可以……”
眼淚就好像不要錢一般連成串的落下,與丹青從小到大的一幕幕像是電影一般的在傅以涵的腦中回放著。
傅以涵緊緊地閉上眼睛,渾身上下因為恨意而顫抖著,張開嘴深深地呼吸著,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最後一絲理智強迫著自己要鎮靜下來。
“傅以涵,呼……傅以涵……要鎮靜……呼……理智,要堅強……”她一邊深呼吸,一邊輕聲告訴自己,可是,氣憤的發抖的身體還是沒能夠放鬆下來。
“啊……”傅以涵大叫一聲,再睜開眼睛,那原本清澈如水的雙眸,早已經被恨意取代。
撿起身旁不知是何人的長劍,不要命一般的衝向那些人,拚命的砍著殺著。
而那些個士兵早就受了影阡墨的命令,怎麽敢真的與皇後娘娘動手,隻能愣怔的後退和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