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入住城主府
傅以涵微笑著看著百裏景禧,他的氣色已經很好了,不像是紫蘇與她說的那樣灰白,隻是聲音當中帶著明顯的虛弱。
“皇上今日的氣色看起來還不錯,相信用不了幾日便可大好了,隻是養傷期間不可再有大的動作了,畢竟蜀嵐,還需要皇上。”傅以涵坐在床旁的繡墩上笑著說道,暗指百裏景禧昨日帶傷還非要逞強。
“恩,朕曉得了。”百裏景禧在床上微微的點頭,雖有些虛弱,但是不知怎的心中還是流過一絲的溫暖。
“皇上這次是在戰場上受的傷?”沉默了一會兒,傅以涵突然抬起頭看著百裏景禧問道,見百裏景禧點頭,便微微垂下眼簾,眼眸微轉,若是在戰場上受傷,按理說凶器上應該不會淬毒才對。
“那受傷之後,皇上可曾中毒。”傅以涵又問道。
“朕,不曾中毒。”百裏景禧聞言心中一頓,抬起頭看向傅以涵時依舊是笑意盈盈,實話實說著,但是似乎他現在心中已經明了。
“那就奇怪了。”傅以涵輕聲道:“昨日紫蘇為皇上醫治時,皇上確實是中毒之象,而且,中毒的來源,就是皇上胸前的傷口。”
傅以涵隻說到這裏便不再多說,他如此聰明,應該明白她的意思才對。
他的太醫當中有人趁著他受傷,在給他換藥的時候,在他的傷口的敷藥裏麵摻了慢性的毒藥,紫蘇說了,那種毒藥本來就很難發覺,而且他下的藥量又少,隻是這樣循序漸進,他的傷口隻會更加的惡化,而別人也隻會以為是他的傷口在惡化,畢竟,在這樣沒有抗生素的時代,隻是因為一個傷口,便可致死。
說起來百裏景禧是幸運的,若不是因為昨日他誤打誤撞再次使傷口裂開,情況嚴重,沒有紫蘇的發現,或許他再過一段時日,便會回天無術,而到他死去的那一刻,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到底因何而亡。
兩人都是默契的不再提這件事情,傅以涵端起床頭的藥碗輕輕地遞到百裏景禧的麵前,成功的轉移了話題:“藥快涼了,紫蘇說要趁熱喝才有效。”說著又把藥碗往他的麵前送了送。
百裏景禧看了一眼傅以涵端在手中的藥碗,下意識的將臉別一旁,深深地皺眉,極其厭惡的樣子。
傅以涵見他的這副樣子輕笑,難道,他真的怕喝藥?堂堂一國皇帝,竟然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怕喝藥,向來是從不輕易透漏出自己的喜怒的他,麵對藥碗,竟然將自己的討厭表露無疑。
“放那吧,朕的手現在提不上力氣,一會兒會喝的。”百裏景禧無奈,隻能這樣說道。
“皇上的手現在提不上力氣?我喂你好了,這可是紫蘇親手煎的藥,與別人煎的味道不同,來,張開嘴。”傅以涵用湯匙舀了舀碗裏的藥,舀起一勺遞到百裏景禧的嘴邊。
百裏景禧深深地看了傅以涵一眼,張開嘴將藥含在口中,然後及其艱難的,就像是在咽刀了似得咽下,雖然不像是別人熬的藥那樣苦,但還是很苦,百裏景禧在心中想到。
傅以涵見他的樣子就好笑,一勺勺的將藥喂給他,雖然不情願,但是百裏景禧還是順從的喝下,隻是看表情就知道他喝的很艱難。
“那……”傅以涵將藥全部都喂完,把藥碗放在床頭的桌子上,從自己的荷包裏麵拿出一顆糖,遞到百裏景禧的嘴邊,這是丹青給她和紫蘇放在荷包裏帶上的,但是自己的那份因為掉到河裏不能吃了,現在的荷包裏的這些,是紫蘇給她的。
百裏景禧看向把糖送到自己嘴邊的女子,一時間便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他怕苦,小時候也是母親為自己喝藥,然後會把一顆糖放到自己嘴裏,但是母親死後,生病時,無論下人怎麽商量,他就是不會喝藥,因為太苦,而且再也沒有人會在自己喝完藥是給他一顆糖。
百裏景禧看著傅以涵兩眉之間淡的幾乎看不見的那條淺粉色的傷疤,那裏本來是一顆朱砂痣的,確實為她原本就傾城的容顏增添了許多的色彩,雖然現在已經不見,但是她卻仍然美貌依舊,張開嘴,將那顆糖含進嘴裏,去掉嘴裏的苦澀,甚至,還有心裏的。
“紀城之事,需要朕擬旨昭告天下嗎?”百裏景禧問道。
“恩,好,對外就稱呼我為箋書吧。”傅以涵點頭,想了想說道。
見該說的也已經說完,傅以涵便起身告辭,她還要去安排搬家到自己的城主府的事。
“謝謝!”傅以涵還未走到門口,就聽見百裏景禧輕聲說了這樣的話,並未回頭,隻是說道:“不必謝我,我隻是還你贈與我紀城的恩情。”說完,就舉步走出屋外,隻留下百裏景禧半坐在床上,看著門口佳人離去的方向。
“安寧公主……”剛出門沒幾步,傅以涵就被站崗的黎愾攔下,“何事?”,傅以涵看向他問道,他裸漏在外麵的皮膚已經被抓的通紅。
他撓著頭,支支吾吾的開口:“那個……皇上他……喝藥了嗎?”
“恩,已經喝完了。”傅以涵點頭說道。
黎愾不禁長長的鬆了口氣,笑了起來,傅以涵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看來百裏景禧不配合喝藥是一件讓所有人都頭疼的事情。
黎愾恭敬地送傅以涵,傅以涵見他還是一副有話想說的樣子,便開口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恩……在下這兩天身上癢得很……不知道公主可不可以請……紫蘇姑娘幫在下……看看。”黎愾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個呀?這你就要自己去找紫蘇了,看她願不願意給你看病。”傅以涵眼睛轉了一圈,笑著說完便走開了。
黎愾心中苦惱,若是他能夠自己去找也就好了,隻是先前他把紫蘇給得罪了,而且他皮膚的瘙癢太醫給他用過藥,隻是不見好轉,他一想紫蘇姑娘的醫術必然是比那些太醫們好的,所以才想要找紫蘇給他看看。
傅以涵回到院子,便帶著紫蘇和龍脊出去了,坐上百裏景禧禦用的馬車,回到了他們在巷子裏的院子裏。
一進門大家就都圍上來問東問西,將她和紫蘇全身上下看了個遍,確認沒受傷才作罷,傅以涵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之後便安排眾人利用今天一下午的時間收拾行李,明早就搬過去。
第二天,當傅以涵坐著馬車來到府衙的大門口的時候,掀開車窗上的簾子,就看見府衙的朱漆大門上麵,高高的懸掛著的一塊牌匾上寫著三個剛勁有力的大字,“城主府”。
傅以涵開心的笑著,百裏景禧竟然一天時間就給她送上這樣的一塊匾,記得昨天這裏掛著的還是一塊寫著“劉府”的匾,可能是上一任住在這裏的統治紀城的官員姓劉。
馬車停在院子裏麵,傅以涵剛剛走下馬車,便被屠不念和黎愾攔下,黎愾還是昨天的樣子,身上還是癢的不行。
見禮之後,屠不念恭敬地開口:“箋城主,您可回來了。”他改了稱呼,說了百裏景禧已經頒旨昭告天下,“皇上……他怎麽都不肯吃藥,昨日不知箋城主是用了什麽辦法做到讓皇上服藥的,還請箋城主去勸勸皇上。”
傅以涵笑了,百裏景禧還真是孩子氣,昨晚紫蘇特意過來給他親手熬的藥,他到現在都還沒喝,叫來紫蘇:“紫蘇,你是不是要去給皇上換藥了,一起去吧。”
“好。”紫蘇放下手中的東西,叫來她的小徒弟,向傅以涵這便走來,傅以涵看見黎愾不知道何時已經跑到紫蘇的旁邊,正在幫著她搬著行李,一副討好的樣子。
到了百裏景禧的院子,紫蘇交代自己的小徒弟小芷在院子裏給百裏景禧熬藥,就隨著傅以涵進入百裏景禧的房間,當傅以涵走進百裏景禧的房間的時候,看見他正坐在床邊掙紮的下地走,旁邊兩個貼身的士兵虛扶著他,生怕他摔倒。
“你還不可以下地,未來的五天,最好都是在床上躺著。”紫蘇嚴肅的阻止道,她對不聽話的病人從來都是討厭的。
“皇上,躺下吧,紫蘇給你換藥。”傅以涵輕聲說道。
紫蘇就上前將百裏景禧按在床上,絲毫不手下留情,換藥時一點也不溫柔,百裏景禧疼得直皺眉,但還是一聲都未出的忍住,紫蘇就時不時的翻個白眼瞪他。
換完藥之後,小芷也將熬好的藥端了進來,屠不念再一次將人都請了出去,隻留下傅以涵和躺在床上的百裏景禧。
傅以涵依舊是坐在床邊的繡凳上,任命的端起藥碗,將藥送到百裏景禧的嘴邊,百裏景禧雖然輕微皺眉,但還是張開嘴。
隻是這次他似乎是咽的格外的艱難,或許是小水熬的藥得緣故,同樣的藥,在紫蘇手中和在別的大夫手中熬,味道是不一樣的。
喂完藥,傅以涵依舊從荷包裏拿出一顆糖,放在百裏景禧的嘴裏,今天的這顆糖的味道與昨日的是不一樣的。
“門外的匾……你還喜歡嗎?”百裏景禧半坐在床上開口說道,他今日的氣色和體力都要比昨日的強一些,說明他正在一點點的好起來。
“當然喜歡,還要謝謝你!”傅以涵開心的笑道。
“是朕親手提的字。”百裏景禧微微的低著頭,悶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