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夜殤苦尋
天剛亮,傅以涵就早早的起來了,穿戴整齊之後,走出竹屋,便看見百裏景逸還像昨天晚上那樣,坐在原地,似乎一夜未眠。
正望著東方緩緩升起的朝陽出神,傅以涵同樣的看過去,早上的太陽,確實很美。
對著朝陽,勾起嘴角,傅以涵笑的格外的燦爛,吩咐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龍脊其中一人去打些野味洗洗幹淨,另一個人去生好火。
轉身從自己的包袱裏麵拿出準備好的調味品,等待著二人回來,便開開心心的忙碌起來。
龍脊二人直為難,在他們的心中,隻有服侍公主的時候,怎可讓公主親自下廚。
而傅以涵從早上起來,一直都是幹勁十足,她要樂觀堅強的對待生活,一想到那個等待著自己歸去的人,便覺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量。
此次南疆之行,一定要有所收獲才行,不想再看見他再忍受著毒蠱的痛苦,即便自己對他體內的毒蠱很有作用。
但是,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讓自己對他的感情沒有安全感,即使一直在告訴自己,他對自己是出於真心的,不是因為自己的血能克製他體內的毒蠱。
卻始終是像有一層隔閡一般,她不想他是因為身體內的毒蠱,才待在自己的身邊,
夜殤書箋,等你身心全部都自由之後,再來說愛我,那時候,我會毫無保留的相信你。
遠遠地,百裏景逸便看見她坐在篝火前忙碌,兩名龍脊之人同樣的滿臉嚴肅的坐在篝火的對麵。
最後在看了一眼心愛的母親的墓碑,起身向竹屋的方向走去。
待到他走到傅以涵身後的時候,火上烤著的兔肉剛剛烤好,傅以涵最後的翻弄了一下,將它輕輕地拿下來。
“看來昨晚,確實是我說錯話了,你確實不是養尊處優的公主,肉烤的很香,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百裏景逸淡淡的掃了一眼對麵呆若木雞的龍脊兩人,很是自然地坐在傅以涵的身邊,笑著看她拿起匕首,正在為他們每個人分著烤好的肉。
“嗬!你來的到是很是時候,嚐嚐看,就知道味道好不好了。”傅以涵將最後一塊兔肉放在他麵前的葉子上,便不再多說什麽。
見對麵的兩人都開始悶頭吃飯,傅以涵也在那邊優雅的吃起來,並不理會自己,百裏景逸還是托起麵前的葉子,緩緩的咬了一口裏麵的兔肉。
隻是一口,他便再次對傅以涵刮目相看,味道很香,烤的剛剛好,上麵的調味料很特別,自己從未吃過。
傅以涵一邊吃著,一邊淡淡的看向百裏景逸,他也像對麵的龍脊兩人那樣大口的吃了起來,見到這樣的百裏景逸,卻讓她不由得想起為自己烤野雞的夜殤書箋。
似乎,他還沒有吃過自己做出來的東西呢。
用過早飯,並沒有什麽需要收拾的,傅以涵看向百裏景逸淡淡的說道:
“今天,我們可以去見百裏景禧安排的那個南疆權貴了嗎?”
“恩,是時候,去見一下我那已成為南疆王的娘舅了,我們要找的人,就在他的身邊,這一次,他應該不會再將我趕出南疆了吧。”
百裏景逸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看向南麵,語氣裏充斥著一股自信。
“我們步行的話,大約需要多久?”
“一日,現在啟程的話,大約晚上能到。”
山洞中,夜殤書箋此刻緩緩的抬起頭,昨晚隻是淺淺的睡了一會兒,但是對於他來說已經足以。
晚上雖然蠱毒發作,但是天亮了,現在的他,又是那個充滿著活力,足以令江湖人聞風散膽的未央宮宮主。
多少個日夜以來,都是這樣,夜晚與白天,會有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他,最虛弱痛苦的他,和最強大,意氣風發的他。
站起身,環視了整個山洞,外麵的陽光隻折射進來少少的一部分,但是這樣的亮度,已經不是問題。
運起內力,揮了揮寬大的華服衣袖,將爬在山洞牆壁上的已經枯萎的藤蔓全部揮到巨蠱的屍體上。
之後,便拿出隨身帶著的火折子,將藤蔓點燃。
站在不遠處,看著藤蔓上的火勢一點點的蔓延,直到巨蠱身上厚厚的油脂也燃燒起來,難聞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山洞。
夜殤書箋最後看了一眼一旁的藥泉,最後轉身離開山洞。
不管是誰精心的配製出這藥泉,是誰精心的養出了這巨蠱,昨晚都是他不得已而為之,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走出山洞,站在洞口的陽光下,身上的紫色華服下擺有些髒,但是還是穿戴的很整齊,並不會影響到華服本身的色彩,和身著華服的人自身的氣場。
“吱吱……吱吱……”
聽見蠱蟲的叫聲,夜殤書箋低下頭,果然見到昨晚派出的小小蠱蟲已經回來,正在自己的腳下叫著。
“怎麽樣,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他有些欣喜地低下頭,伸出手任它爬上自己的手心。
小小的蠱蟲在他的掌心轉了一個圈,之後衝向他吱吱的叫了兩聲,夜殤書箋一陣的欣喜,輕輕地將它放回到地上。
“快帶我去。”
跟著蠱蟲的腳步,夜殤書箋健步如飛,待他看見半山腰的那處竹屋,欣喜地衝進去的時候,還沒待他出聲,發現人已經不在了。
焦急的走出竹屋轉著圈尋找起來,就像上次一樣,當他到達的時候,她已經不在這裏了,不管他再怎麽的尋找,她已經走了。
夜殤書箋停下自己橫衝直撞的身體,看著腳下已經滅掉的篝火和火堆周圍剩下的骨頭,他知道,自己來晚了。
或許小涵昨晚在這裏待過,但是現在,她已經走了。
仰麵看向蔚藍的天空,夜殤書箋深深地喘了口氣平複自己的情緒,此刻的他後悔不已。
昨晚,就算是身體再怎麽不舒服,自己也應該跟著蠱蟲一起出來尋找的,這樣,他就能早點找到小涵了。
“我們繼續找。”他低下頭無奈的苦笑,看著地上打著圈圈的蠱蟲。
夜殤書箋,你破碎的身體為什麽這麽的無用,害的小涵在南疆隻身為你犯險,現在就連出來找她你都做不到。
你這樣的人,憑什麽值得她如此為你……
趕了一日的路,傅以涵四人就連午飯也沒吃,終於在天剛剛黑透的時候趕到了一處寨子,也就是南疆王所在的寨子,相當於南疆的京都。
站在寨子的木門口,看見寨子上麵早已經發現他們,匆匆前去稟報的士兵,傅以涵環視了一圈,最後向正在抬頭看著木門上的南疆兩個大字的百裏景逸說道:
“這裏就是南疆?”
“是的,怎麽,看上去不像嗎?”他勾唇有些嘲諷的一笑。
“隻是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傅以涵如實回答道。
想象中的南疆是個神秘而莊嚴地部落,就算是不是太過的富有,也沒有看上去的如此的破敗與貧窮。
而眼前的南疆寨子,城牆和房屋都是木頭製成的,南疆氣候濕、熱,並不需要禦寒的房屋,這本來也無可厚非。
但是看著正向自己走來的所謂的南疆士兵,他們手上拿著一根木槍,隻是腰間圍著一條到膝蓋以上,能遮住胯部的破布,腳踩著一雙草鞋,額頭上圍著一個汗巾,頭發隨意的壓在汗巾之下。
沒有鎧甲,沒有護胸,甚至沒有長劍,這就是南疆的士兵嗎?
既然南疆王住在此處,那必定是南疆最豪華的寨子,但是現實卻與想象的完全的相反。
一旁進出城門的路人也是如此簡陋的裝扮,一個個全部都既好奇又有些抵觸的看著他們四人。
“南疆人,也用中原的漢字嗎?”傅以涵看著兩個南疆大字緩緩的說道。
“當然,南疆人隻是熱衷於養蠱,並不熱衷於研製自己的文字,所以一直在使用中原的文字,而且……他們是我蜀嵐的子民。”
傅以涵暗自撇嘴,若他們真心的認為自己是蜀嵐的子民,你這位蜀嵐一人之下的廖王殿下,又怎會被如此的待遇呢。
話剛剛說完,前方拿著木槍的一隊士兵已經將他們包圍在其中,其中有一個像是頭目的人滿臉警惕的開口問道:
“南疆境內不容外人闖入,你們這些中原人快快的離開,否則,我們就要不客氣了。”
“去通報你們南疆王一聲,就說蜀嵐廖王百裏景逸前來拜訪舅舅。”百裏景逸負手而立,滿臉的自信與高傲,朗聲說道。
“不管你是誰,南疆從來不歡迎外人。”那人滿臉敵意的說道。
傅以涵微微挑眉,這下下不來台了吧,她就說南疆如此的排外,還是悄悄地進去找人的好,他非要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還如此高調的宣布自己的身份,看吧,還是被人一句話撅了回來。
“你敢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百裏景逸聞言,看向說話的那人笑的滲人。
那人有些後怕,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一個人相對來說穿著還算整齊的人,匆匆的跑過來,上下的打量一下他們身上的華服,很是狗腿的上前說道:
“幾位不知道是何身份,前來我南疆境內所為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