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龍脊之驥,兄妹相見
淡淡的收回眼神,那人轉身朝馬車裏說了句什麽,然後抬手輕輕地掀起車上的簾子。
一個身形修長的身影從裏麵走出來,身著青色的華服,金冠束發,手中握著一把折扇,腰間別著一把精致的玉質的笛子,乍一看,滿身溫和謙遜高貴溫暖的氣質。
正是源池過繼給安王爺的三皇子傅以彬,如今的安王爺,老安王早已退去朝堂的職務在皇家別院安身養性,安王府的一切職務事物都由傅以彬一手打理。
他站在馬車上麵望向影阡墨的方向,右手握著折扇輕輕地拍打著左手的手心,忽的,似乎是看見了什麽,唇角微微的上揚,從馬車上走下來。
影阡墨回頭,果然,那個華麗的倩影早就從馬車裏鑽了出來,迫不及待的向前方馬車的方向跑去。
然而就在傅以涵路過自己身邊的時候,影阡墨多麽想伸出手抓住她,就感覺自己的心裏像是少了什麽一樣,就像她……就要永遠的從自己身邊離開一樣。
“安寧……”影阡墨下意識的輕輕喚道,可是為時已晚,那道倩影早已經從自己的身邊跑遠。
抬腳跨過屍體,傅以彬立在距離馬車六米處微笑的看著跑過來的傅以涵,隻見她絲毫不顧及腳下的屍體,提起自己的裙子微笑著向自己跑來。
等到她快要靠近的時候,傅以彬的笑臉大大的揚起,緩緩的展開雙臂,傅以涵就這樣重重的一頭紮進他的懷裏,帶著巨大的衝、擊的力道,而那個看似纖瘦柔弱的身軀,卻依舊穩穩地站住,似乎紋絲不動。
“三哥……”傅以涵在傅以彬的懷裏雙臂緊緊地環著他的腰身,輕聲喚道,聲音有些哽咽,硬生生的咽下淚水,堅強的不讓它流淌下來。
傅以彬亦是緊緊地抱住她,抬手輕輕地撫摸她腦後柔順的發絲,柔聲道:“小妹,對不起,三哥沒有保護好你。”
傅以涵在他的懷裏輕輕地搖頭,輕聲說道:“沒有,我過得很好。”
從他的懷裏抬起頭,傅以涵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放開依舊那麽明媚的妹妹,傅以彬仍舊滿眼的寵溺。
傅以涵看向傅以彬的身後,一身明黃的身影剛剛從馬車上走下來,帶著皇室獨有的高貴與沉穩,金冠下的麵容俊美無雙,正滿含寵溺的望著自己。
“大哥……”傅以涵高興的喚道,跑過去亦是緊緊地抱住他,傅以君伸手環住他的脊背,感受到那裏骨骼的硬度,甚是心疼,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以涵,你瘦了,怎麽沒有照顧好自己。”
“哪裏有瘦,我一點都沒有變的好嗎?”傅以涵從他的懷裏出來,撒嬌的說道。
傅以君輕輕地捧起她的臉揉了下,滿眼寵溺的說道:“好好好,以涵哪裏都沒變,隻是變的越發漂亮了。”
“哼,還好你會說話。”傅以涵笑道。
說話間,影阡墨早就下馬走了過來,同來的還有百裏景逸,見傅以彬像上次一樣,看都不願意看自己,根本沒有理自己的打算,於是影阡墨對傅以君笑道:
“傅兄,許久未見了。”
傅以君微微的點下頭,亦是笑道:“川崎陛下,別來無恙。”
後麵的人已經都過來了,雖然滿地的屍體,但還是各自站在各自主子的身後,包括那兩名駕車的侍衛,此刻就站在段翔的身後,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傅以涵。
“兩位便是源池國的太子殿下與安王殿下吧。”百裏景逸適時地開口,拱了拱手說道:“在下蜀嵐百裏景逸。”
“原來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廖王殿下,久仰大名。”傅以彬同樣的拱了拱手笑著說道。
“安王過獎了。”百裏景逸看著他笑道,兩個心機深沉之人的對視,永遠都帶著別人意味不明的深意。
傅以君對百裏景逸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見一直都沒理睬過自己的傅以彬竟然會與百裏景逸談笑,影阡墨心中有些納悶,不知自己哪裏有得罪過這隻狐狸,他站在傅以涵的身邊看了一圈地上的屍體之後,對傅以君說道:
“傅兄,這是怎麽回事?”
傅以彬微笑,仿若無事的說道:“無事,隻是一些彩衣樓的殺手而已,已經都解決了,隻是不知她們背後的雇主是何人。”
傅以涵擔心的問道:“哥哥們都沒事吧。”
傅以君看著她寵溺的笑道:“有驥在我身邊,我們怎麽可能有事。”
驥?鼎鼎大名的驥,便是那名帶著黑色麵具的陰沉男子嗎,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那個直直的站在傅以君身後那名黑衣男子。
他,便是驥,便是源池國最為神秘的龍脊組織這一代的首領,也算得上是一個及其神秘又傳奇的存在了。
無論是江湖上,還是四國的朝堂上,對他感興趣的人數不勝數,傳說沒有人敢輕易的與他對視,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曆、武功、相貌、經曆,他的一切,曆代龍脊的驥的一切都是一個謎。
然而,站在傅以君身後的那人,真的與傳言上的一樣,神秘而冷血。
那麽,傅以君隨行的這二十人,必定也是龍脊的成員,這就能解釋的清楚,為何堂堂一國太子出使隻帶區區二十人護駕,為何區區二十人便可殺光訓練有素的四百殺手,並且,無一人受傷。
收回心思,影阡墨說道:“彩衣樓雖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但是其樓主闕曲向來懂得分寸,從來不碰四國的勳貴,這次竟如此膽大包天,敢刺殺源池國太子殿下,看她們的衣著隻是最末等的殺手,闕曲不會天真到以為派出最末等的殺手就可以刺殺得了源池太子吧。”
傅以君搖頭歎道:“或許是見我隻隨身帶著極少的人,所以才敢下手的,卻沒想到,今日葬生在這裏的竟然會是她們自己。”
“隻能怪她們自作孽不可活,若她們沒有想要刺殺哥哥的話,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傅以涵看著遍地的花季少女的屍體歎道。
同樣是花一樣的年紀,隻能怪她們的命不好,對於妄圖傷害自己家人的人,傅以涵不會原諒她們,隻是覺得有些惋惜而已。
傅以君摸了下傅以涵的頭,當做是安慰她,她輕輕搖頭,示意自己無事。
百裏景逸適時開口道:“二位殿下,怎會出現在這裏的。”
“我們聽說以涵也會前往蜀嵐,思妹心切,所以提早啟程日夜兼程,想早點見到我們的妹妹。”頓了頓,傅以君又轉向影阡墨笑道:
“不知川崎陛下可否讓以涵與我們多多相處幾日,以解在下思妹之情。”
影阡墨輕輕地將手放在傅以涵的肩膀上,摟住她的肩膀,宣誓自己的所有權,笑道:“傅兄客氣了,我們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氣。”
然而,他的舉動,卻引起在場的三位男子的不悅,無法忽略的還有傅以涵身後那道寒冷的幾乎要殺人的目光,慢慢釋放出的殺氣,甚至強烈到馬上就要暴露自己了一般,被身邊的人輕輕了拉了一下才有所收斂,隻是盯著影阡墨的目光依舊冷的要命。
傅以涵輕輕地抬手揮掉肩膀上的爪子,緩緩的走到傅以君的旁邊,他虛情假意的碰觸,讓她覺得反感和惡心。
傅以君淡淡的收回微冷的目光,轉頭看向身邊的傅以涵,衝向她溫柔的一笑,剛剛影阡墨對妹妹的碰觸,他會覺得格外的刺眼,即使他是她名義上的夫君,因為他知道,以涵並不愛他。
另一邊的傅以彬則毫不掩飾自己憤怒的目光,一改往日表麵上的溫和,直接將自己內心的情緒表露出來,冷冷的直視他,一副警告的樣子。
而影阡墨則絲毫未有所動容,她是他的妻子,他便要宣誓自己的所有權,即使是對她的哥哥。
“多謝陛下了。”傅以君淡淡的說道。
不再寒暄,傅以涵跟著兩位哥哥上了他們的馬車,二十名龍脊成員上馬隨行在馬車的四周,即使是傅以涵的隨身侍衛也不能靠近。
眾人也各自上馬繼續往下一個城鎮趕路,水墨丹青以及紫蘇依舊坐在傅以涵的馬車內,馬車就跟在傅以君乘坐的那輛馬車的後麵。
丹青一直掀開車窗上的簾子向外望,整個頭都伸出去了,紫蘇笑道:“丹青,你在做什麽,外麵有什麽好看的?”
水墨對紫蘇笑道:“紫蘇,你是不知道,今天我們丹青終於見到她日思夜想的人了。”
紫蘇驚訝的說道:“啊,快告訴我那人是誰啊,不會是……哪位皇子吧。”
丹青將小腦袋縮回來,坐下說道:“怎麽會呢,我們這樣的身份,我可不敢肖想。”
隨即又滿麵春風的做沉醉狀道:“他是最最厲害的人,是我最最崇拜的偶像。”
水墨笑道:“明明冷的要命,就隻有你會喜歡他。”
丹青噘嘴道:“那不叫冷,叫做酷才對。”
紫蘇道:“說來說去你們還是沒告訴我他到底是誰。”
丹青一臉崇拜的說道:“他就是……源池國最為神秘的組織,龍脊的首領……驥。”
當晚,眾人到達蜀嵐國邊陲的一座大城的別院裏,雖然舟車勞頓,但是見到了家人傅以涵的心情極好,舒服的洗了個澡,便早早地睡下了。
深夜,在眾人都極為疲乏之時,一個紫色的身影小心的避開傅以涵門口的守衛,悄悄地從屋頂進入傅以涵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