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蜀嵐廖王,沉睡夜殤
轎子停下,禮嬪才回過神來,她緊忙擦擦眼角的淚水走下轎來,看見傅以涵也已經下轎,連忙快走幾步,跟在傅以涵的後麵。
傅以涵走出轎子看見前麵不遠處的亭子裏,影阡墨正在和一個身著藍色華服的年輕男子在攀談。
傅以涵走過去,由於鳳袍太過繁瑣,水墨一直在一旁扶著她,傅以涵的每一步都及其的端莊優雅,得體的舉止,精致的妝容,使她在別人眼中看起來格外的美麗。
尊貴的身份,高昂的頭顱,纖細的腰身,完美的五官,就仿佛一隻驕傲的孔雀,過往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匍匐在她的腳下。
遠遠地亭中的人便注意到了她,藍色華服的俊美男子眼角的餘光瞟過傅以涵的身影,隻有兩個最直觀的感覺,美,美的令人驚豔,冷,冷的讓人無法靠近。
亭外不遠處,水墨扶著傅以涵走過之後,影阡墨隨身的太監攔下了丹青與紫蘇,還有禮嬪身後的隨身宮女,隻讓傅以涵、水墨和禮嬪三人進去。
待到傅以涵走進亭中,由於有外人在,傅以涵微微的向影阡墨福身道:“皇上。”
還是格外冷淡的表情,影阡墨不禁在心中思索傅以涵的變化,以前她雖然對自己也是極其的冷淡,但是在外人麵前卻還是會笑的優雅,可現在,即使是在外人的麵前,她也懶得維持那份笑容,卻冷豔的令人著迷。
影阡墨與那名華服男子站起身來,影阡墨笑道:“安寧,這位便是蜀嵐的廖王殿下。”
“百裏景逸見過皇後娘娘。”廖王拱手,微微彎腰笑道。
“廖王殿下不必多禮。”傅以涵一邊打量著麵前的男子,隻是點了點頭說道。
隨即三人坐在涼亭中,影阡墨與百裏景逸攀談,傅以涵就在一旁無聊的聽著。
而此刻的禮嬪站在傅以涵的身後緊握雙拳,壓下心中的暗恨。
憑什麽她可以帶幾百的侍衛,而自己隻能帶幾名隨身服侍的人,她可以帶五輛馬車的東西,而自己就隻有一輛馬車。
她可以接受廖王的請安,而皇上根本就沒有介紹自己,她一身的鳳袍,而自己就算一身華服也會被她壓製住全部的鋒芒,甚至連她身邊宮女的衣著和氣質都要趕上自己的。
而此刻,憑什麽她要坐在那裏,而自己卻要和她的宮女一起站在這裏服侍,而自己的宮女根本在剛才就被攔下。
自己這麽愛著的他卻仿佛對自己視而不見,這麽多年來,自己還是一個嬪位,空有一個封號,他都沒有為自己晉過位分,而憑什麽她一出現,便是統領後宮的後宮之主。
難道隻是因為出身嗎?不著痕跡的深吸口氣,禮嬪強自壓下心中的嫉恨,努力維持人前端莊的形象。
傅以涵坐在這裏聽著兩人的攀談,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這位蜀嵐新皇的同胞弟弟,這是一個根本看不透的人,有些像自己的三哥那樣,別人永遠不知道他溫和的麵皮下在想著什麽,但卻要比三哥更加的冷淡一些。
相信蜀嵐新皇會在與眾多皇子角逐中奪得大寶,麵前這位廖王殿下出力最多,而新皇登基之後,他也立即成為蜀嵐除新帝之外,最為尊貴的人。
可是這麽尊貴的人,為何會親自前往川崎相邀呢,難道隻是出於對影阡墨的尊重嗎?嗬!傅以涵不信。
大約一柱香的時間,衛統領走過來,對著影阡墨行禮後恭敬地說道:“皇上,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出發。”
影阡墨點了點頭,對百裏景逸說道:“廖王,時間不早了,我們啟程吧。”
“好,皇上請。”百裏景逸站起身不卑不亢的說道。
影阡墨站起身率先走出去,傅以涵緊隨其後,廖王不著痕跡的看了站在那裏的禮嬪一眼,轉身跟上。
他與傅以涵對坐,剛好能看見站在傅以涵身後的禮嬪,她宮妃的身份並不難猜,剛才她的不甘和嫉恨他都盡收眼底,日後,定是一股助力。
廖王瀟灑的上馬,微笑著看影阡墨將傅以涵送到鳳攆跟前,影阡墨看著鳳攆站的筆直牽著馬的這三百源池白袍侍衛微微皺眉道:
“安寧的三百護衛都要隨行嗎?朕的三千親衛足以能保證安寧和朕的安危。”
傅以涵收回剛要上馬車的腳步,轉身看向影阡墨冷淡道:
“上次刺殺我的人如此之多,我怕將他們留在川崎,皇上不能保證他們的安危,等到我回來的時候,他們或許都已經被人殺光了。”
說完轉身在紫蘇的攙扶下上了馬車,紫蘇等人也隨後上了這架四匹馬的華麗馬車,趕走原本駕車的侍衛,兩名傅以涵的侍衛坐在馬車的上麵駕車。
段翔整體檢查了一遍,確定一切都很順利,瀟灑的翻身上馬。
影阡墨想了想,並沒有懷疑什麽,轉身走到自己的馬前,一身黑衣常服,利落的翻身上馬,在廖王之前打馬而行。
如果不是繼承皇位,他一定會是一名名將,天生不愛坐馬車,即使當了皇上之後,每次出行他都是騎馬而行。
出了宮門,主道已封,一路上暢通無阻,帝王帝後出行,三千帝王親衛隨行左右,身後幾十駕馬車的隨身貨物,氣勢非常。
騎在高頭大馬上,天生不苟言笑的影阡墨時不時的會回過頭來看向傅以涵馬車的方向,蜀嵐廖王每次看到這一幕時都是但笑不語。
直到影阡墨第幾十次回頭的時候,在他身後不遠的百裏景逸騎馬上前,看了一眼後麵不遠處傅以涵的馬車,對影纖墨笑道:
“皇上與皇後娘娘還真是情深似水,這新婚燕爾的,一刻不見都如此思念,真是羨煞了旁人,讓我這單身漢都想找位小姐成親了。”
影阡墨看了他一眼說道:“廖王殿下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該找位賢良淑德的小姐成親了。”
百裏景逸回頭看了一眼傅以涵的馬車,摸著自己的下巴思索道:“恩,賢良淑德的?我不太喜歡呢。”
三日後深夜,夜殤王府內。
魔蕭靜靜地守著床上雙目緊閉的人,早已經為他換上了幹淨的衣服,三天來,魔蕭就這樣坐在他的身邊守著他,無時無刻不盼著他醒來。
床上的人又開始輕微的顫抖,他下意識的抱緊雙臂,蜷縮著自己的身體,睡夢中眉心緊緊地皺起,臉色以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
他的蠱毒又發作了,魔蕭連忙拿出懷裏的白色瓷瓶,小心翼翼的將其中的一滴血倒入夜殤書箋的嘴裏。
隻半盞茶的功夫,他的麵色又開始恢複紅潤,魔蕭提著的心緩緩放下,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這三日來,每次夜殤書箋的蠱毒發作,他都是喂給他一滴傅以涵留下的血,他就能很快的緩解,但是卻還是沒醒過來。
魔蕭一直跟在夜殤書箋的身邊,對毒蠱之術也多少知道一點,他想或許是前幾日整整半月的煎熬,已經嚴重消耗了他的根本,或者還是說,他在逃避,一直都是他自己不想醒過來。
魔蕭看著床上的夜殤書箋道:“王爺,安寧公主已經離開川崎三天三夜了,你要是再不醒來,我擔心安寧公主會有危險,她那樣的身份,他們怎麽可能如此輕易的就放過她,這些影阡墨難道會不知道嗎,可是他還是堅持要帶安寧公主去,你覺得他會沒有自己的目的嗎?難道你就忍心,看著安寧公主身臨險境嗎?逃避現實,這不是我認識的王爺。”
凝視了他許久,見他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魔蕭不禁有些失望,低頭道:
“我認識的王爺,就算是日夜飽受毒蠱的煎熬,也能生活的很瀟灑,無論夜晚的他多麽的痛苦,當太陽升起的時候,他總是能堅強的站起來,運籌帷幄,統籌大局,可現在這是怎麽了,明明克製毒蠱的人已經出現,明明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樣的痛苦煎熬,而你卻將自己折磨成這樣,一味地逃避,隻生活在自己的愧疚裏,這樣的你,真的還是那個我及其崇拜的,甘心為他一生賣命的王爺嗎?”
魔蕭不禁苦笑一聲:“你滿口都是愧疚,口口聲聲都是不該傷害她,可是你現在又做了什麽,你愛的人身邊滿是危險,可是你卻安逸的躺在這裏。”
從懷中掏出兩個白色的瓷瓶,拿到夜殤書箋的麵前有些憤怒的道:“嗬!你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你愛的人的鮮血,她舍血喂你,臨走之她都在記掛著你,可是你呢,我不禁懷疑,你真的愛她嗎?”
魔蕭看著那兩個白色的瓷瓶,拿在手上把玩,諷刺的笑道:
“嗬嗬!她為你做的這些都是不值得的,還在怕你受折磨,豈知你根本就無動於衷。”
回過頭來看向床上躺著的夜殤書箋,道:“是你還沒有感受得到她舍血喂你的痛嗎?那麽,現在就來感受一下……”
魔蕭打開瓷瓶,掰開夜殤書箋的嘴,將兩瓶鮮紅的血液盡數倒入夜殤書箋的喉嚨。
魔蕭狠狠地將空瓶摔在地上,憤恨的看著床上的人,我隻是不想讓你以後再後悔而已。
瓷瓶碎裂發出清脆的響聲,仿佛在喊床上的人快點醒來,而他卻依舊雙眼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