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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重霧霾漸日囚K市 環檢局半夜查商興

  三後,依然是在五環上,王釗跟幾個被局長派任務的同事邊走邊叮囑著什麽。今車似乎堵的異常厲害,仿佛這一都不會過去了,因為能見度實在太低,車燈在0米開外就被迷霧吞噬殆盡了。


  “老王今怎麽沒開車?”一個五環路上的“堵友”眼很尖,認出了王釗。


  “哦,今有事,我跟同事走著的。”


  商興化工廠的位置處在K市運河南邊和芒尺河下遊相接處,而城裏到處是建築物,路上車擠車,連人行道都被車占了,實在找不到路。但在五環上,由於高橋人行道比較窄,大多數車輛通不過,所以人可以從路燈和行道樹邊步行過去。不過開車的人碎多,但步行的人也不少。


  “喲,環監局的人以身作責了,嘖嘖,難得啊!”


  “你這叫什麽話?人老王不就為圖個方便麽?”


  王釗和同事們被一陣糟蹋,氣得個個臉紅脖子粗,話到嘴邊卻不出來,隻好用口罩把臉捂嚴實快步擠進人群。


  “商興”公司會議室

  王釗跟同事們和幾個身著便服的中年人打著招呼。


  “請喝茶”


  一個穿著性感製服,身材高挑的女人給王釗幾人端來茶水。


  “謝謝”


  “郭總,是這樣的,我們這次來……”


  “我知道,為國家環境衛生事業做貢獻嘛,同意。”姓郭的滿臉陪笑。


  張嬌霓見郭總滿臉假笑,心裏很是嫌棄和厭惡,她早已看透這些人的嘴臉。


  “呦真不巧,各位稍坐,郭某人去接個電話就回來。”著幾人便自行走了出去,絲毫不顧幾人留榷之意。“柳啊,你先替我招呼一下這幾位貴客。”


  “是,郭總。”之前為王釗幾人端水的女人應聲答道。


  待姓郭的走後,柳站過來恭恭敬敬地對王釗幾人:“幾位貴客,郭總暫時有事,勞煩幾位暫時等待,我可以帶你們去參觀一下我們公司,幾位意下如何?”


  “我就知道,每次都是推三阻四的,這姓郭的今要是能回來,我就不姓張。”張嬌霓心直口快知道姓郭的肯定會借機離開,“前幾次還能坐下來談,這次也太過分了,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嘛!”


  “幾位,請。”柳聽見這話臉上的表情沒有一點兒變化,仿佛沒有任何事發生一樣,向前幾步稍稍欠身,手上做出請的動作。


  “張,少幾句。”王釗見張嬌霓有點失態便出言提醒。


  “釗哥,這也不怪嬌霓啊,他們的確很過分。”何誌發很冷靜地道。何誌發就是五人中的最後一個,年齡跟王釗差不多,長得高高的個子。


  “就是啊,就是啊!”王晴和劉磊也義憤填膺,“接電話在哪兒不能接,還把人都帶走了。”


  “多無益,我們且先跟她去看看。”王釗向幾人示以眼色道。


  “我……”,張嬌霓還要話,王晴拿手拉了拉她的袖子,讓她看看王釗的眼色,她才想起有更重要的任務,於是便不言語了。


  “請”,柳依舊做出很恭敬的動作並保持著職業的微笑。


  “嗯好,姑娘也請。”劉磊見人姑娘站半了有點不好意思,對人家點了點頭媚笑道。


  不過這一點頭不要緊,剛好被王晴看見,這可惹惱了王晴,王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見王晴惱了,劉磊心裏那個後悔呀,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看別的姑娘,更不該看一個間接的相當於是敵人一般存在的姑娘,他原本的滿臉堆笑頓時蔫兒了下去,立即躲到王釗背後怯怯地跟著走出去了。


  一家酒店裏

  傍晚的K市霓燈閃爍,熱鬧非凡。臨近運河的一家酒店更是流光泛彩,各色男女出入不息,看起來生意不錯。


  服務人員將一個套件的門被輕輕地打開:“幾位入住愉快,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完便又輕輕地關上門出去了。


  “哦,謝謝。”


  正是王釗五人,此時他們看起來似乎是受到了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齊齊地倒在沙發上。


  “不出所料,我們又被耍了,唉,真是的,每次都是這樣。”何誌發歎息道。


  “那個女人帶著我們把那個破公司轉了有八百遍,口口聲聲那姓郭的一會兒就回來,把我們耍得團團轉。”張嬌霓一起來就氣的牙癢癢,“你們,她穿那麽高的跟,怎麽都不嫌累得慌。”


  “嘿嘿嘿,姣霓,我怎麽感覺你的重點是人家的鞋呢?哈哈哈。”劉磊賤賤地道。


  “嗯?”


  張嬌霓聽見這話,頓時柳眉倒樹,劉磊一見唬得一句話也不敢再了,心想:“這一句話怎麽感覺比被耍了一下午還要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唉,這樣的情況我們早已心知肚明,這樣,我們先吃飯,吃過飯,回房間先睡一覺休息好了,等到晚上我們再按計劃行動!”


  “嗯,好吧,行。”眾人懶洋洋地答道。雖這隻是個幌子,但大家對於今的又一次碰壁心情難免會低落,於是對王釗的安排也沒考慮,就應下來了。這也是他們之前就商量好的。


  夜裏淩晨一點,王釗他們五個人皆換成了一身運動裝,出了酒店,一路步行走去“商興”公司旗下的“商興”化工廠,一路上誰也不話,隻聽見遠處傳來攪拌機的咣當聲和火車的鳴笛聲,這地方雖然在郊外,卻沒有鳥昆蟲什麽的叫喚,更別能看見螢火蟲了,空氣裏到處都充斥著橡膠燒焦似的刺鼻味道。即使大家都戴著口罩,但卻依舊起不了多少作用。偶爾疾馳而過的貨車將路麵上的灰土揚起,王釗急忙轉過身背對著公路,用衣領捂住口鼻和眼睛。張嬌霓和王晴兩個女孩比較注重幹淨,她們立即戴上頭套,躲在隨身攜帶的遮陽傘低下去了,劉磊也想往人姑娘傘底下躲,不料剛蹭兩下就被嫌棄地掀了出來。

  “快走吧,不然等到了那兒都亮了,被人家發現還調查個屁呀!磨磨唧唧的。”


  何誌發個性耿直,見不得矯情,他隻是稍稍欠一下身體,拿手扇了扇麵前揚起的灰土,微眯著眼,他早就覺得不耐煩了,況且現在已是深夜,白又被人耍了一番。


  “哈哈哈哈,這也不能怪人家吧,畢竟沒有那個姑娘能跟你老婆一樣豪放啊!是不是!”


  劉磊見狀,調侃了何誌發一句,想借此緩解一下一路無話的僵化氣氛。


  可誰知何誌發聽了這話,不但沒笑反而瞪起眼直勾勾的盯著劉磊,半一動不動,略稍泛黃的眼白靜靜地翻起,一眨不眨地看向劉磊,借著路邊昏暗的路燈和卡車揚起的灰土,把何誌發的臉映得跟鬼臉似的。


  劉磊看著何誌發的表情,本來發自得意的開心笑容在臉上慢慢褪去,他似乎驚出了冷汗,他有點後悔自己出言不遜,心中驚道:“人怎麽會有這種表情”。


  劉晴和張嬌霓也靜靜地看著不敢出聲,王釗本想勸勸劉磊,叫他別揭人短,但沒想到往日沉默不語的何誌發變臉竟如此之快,當下也不知道如何解圍,隻任這尷尬怪異的氣氛往下發展。其實在心底他也想看看這位平時業務能力非常出眾但除了開會其餘時候都吝於話的同事怎樣收場。


  幾個人就靜靜地定在那兒,周圍攪拌機和貨車走遠的哐當聲加上風吹雜草的悉疏聲把幾人映托得跟僵屍似的,氣氛異常詭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糾結在這詭異難熬的氣氛該怎樣結束時,何誌發突然大笑,“你們的表情真好笑,哈哈哈!”。


  這是個惡作劇。


  “你這貨,耍人倒是一套一套的。”劉磊顯然嚇得不輕。


  “籲,嚇死我了,還以為他們要打架了呢!”王晴看著張嬌霓,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胸口,然後收起了傘。


  “喂,我,你們這就嚇得不輕,那待會兒進了工廠,再遇見個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看你們怎麽辦?”


  “滾蛋,我看就你最不幹淨,趕緊走。”劉磊見狀舒了一口氣。


  王釗見氣氛緩和,又提醒大家任務在身是得快一點。於是幾人不再鬧都加快了速度往化工廠趕去。


  一會兒功夫後


  “怎麽辦?大門鎖著呢?”劉磊探頭探腦地貓過去推了推足足丈餘高的大門,壓著聲音對王釗。


  “你傻啊,我們是秘密調查好嗎?”何誌發笑道。


  “嘁,我知道,活躍下氣氛不行嗎?這些人也是夠狂妄的,看大門的都不請就算了,連監控也不裝。”


  “什麽時候還在開玩笑,別待會兒被人發現了。”王釗也很奇怪,但一時也想不通,見倆人開玩笑也不挑時候,走過去拍了劉磊一下,並指派道:“姣霓跟王晴兩個女生在外邊放風,你們兩個跟我進去,一有情況就互發信息提醒。”


  幾人點頭表示明白。


  半晌後,化工廠西邊的排水溝裏兩個黑影窸窸窣窣地在搬什麽東西。


  “不行啊!釗哥,這都一樣,都是外邊能打開,可是裏邊死活打不開呀,怎麽辦?”話的人正是劉磊,正是兩個黑影的其中一個,“好像被焊起來了。”


  原來他們本欲借夜色的掩護從化工廠的排水溝進去。一般在工廠的排水口處都會用螺絲安裝著一個鋼絲網,即可以排水,又可以防止人畜闖入,隻要卸掉螺絲就可以順利地從下水道進去。不過人一般都不會從這裏進的,況且裏邊的東西都會另外存放而且機器設備又比較大型,也不怕被偷。然而當他們卸開鋼絲網進到裏邊之後,在靠內圍牆的牆口處又安裝著一個鋼絲網,按這個鋼絲網是朝裏安的,雖然操作困難但也能卸下來,不過他們輪班卸了半也沒搞下來。


  “釗哥,我試過了,那邊的也都搞不下來,現在怎麽辦?”就在這時何誌發氣喘籲籲地走過來道。


  “被焊住了”,劉磊道。


  “那怎麽辦?我們又白忙活了?”何誌發看向王釗。


  “唉,可不是嘛!嗬嗬,”王釗突然笑道:“他們可能早就想到這茬了,是我們真了。”


  “這些人也太雞賊了”,劉磊不可思議地道。


  “不是人家賊,是咱們太笨了,剛才卸螺絲的時候你們難道沒有這些發現鋼絲網已經有些舊了嗎?”何誌發分析道。


  “這明什麽?”劉磊問道。


  “明那些鋼絲網是他們從一開始就裝上去的,根本就不給我們留任何機會。”王釗向劉磊解釋道。


  何誌發點了點頭。


  “哼”,劉磊憤怒地甩掉手上的扳子。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憋屈,一時無話。


  “收拾收拾撤吧!”王釗苦笑道。


  於是三人又把之前卸下來的鋼絲網一個一個安好,又去檢查了何誌發之前去的那幾個,確保沒有留下可疑之處後悻悻地離開了。


  互發信息跟兩個姑娘回合後又把情況了一邊,不免又一場歎息。


  原地休息了一會兒後剛剛準備離開時,王晴突然:“我知道有個地方能進去,上次,就是跟嬌霓來調查取樣的時候,我看見在東北角的院裏有個桐樹,離牆特別近,咱們可以……”


  “大姐,你的這個是出來的方法吧,這兒牆這麽高,樹又長在裏邊,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怎麽上去啊?”


  劉磊聽後很高興,本來以為又有機會了,可細想之後便覺得哪兒不對勁。


  “也是嗬!”王晴尷尬的笑了笑。


  “這麽我們還是進不去,那怎麽辦?總不能真白來一趟吧?”張嬌霓失望道。


  “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回去啊!這樣,我們在外邊采集一些樣品,拿回去化驗,不定還能有所發現,今晚上就當探路了,等明晚,我們準備充分,然後考慮一下王晴的那個地方再來,怎麽樣?”王釗雖然無奈,但也沒辦法,便簡單布施了補救的方案。


  “那好吧,哎,真是的,怎麽這麽明顯的事我們都想不到?”劉晴不甘心道。


  “這樣,劉磊,你帶兩個女同誌去西邊,那邊好走一點,我和誌發去東邊,我們就在周邊采集一些樣品,半個時以後再在這兒集合,怎麽樣?”王釗見大家都同意,於是指派道。


  “行,好……”眾人也都比較服從他的分配。


  “注意安全啊,尤其是劉磊,照顧好兩位女同誌”


  “哎,放心吧放心吧!”劉磊信誓旦旦地拍拍胸口道。


  ……


  “釗哥,你劉磊那家夥不會趁機調戲人家姑娘吧?嘿嘿嘿”,一向穩重的何誌發此時也開起了玩笑。


  其實何誌發隻是不甚跟關係不熟的人話。而現在大概是因為跟大家相處這麽半時間,感覺王釗人還不錯,再加上平時在單位見過王釗為人處事,或許覺得兩人的關係應該也還可以,所以便直接跟王釗開起了玩笑。


  “不會吧,劉磊雖然滿嘴跑火車,不過還是有一點紳士風度的。”王釗有點意外,愣了愣笑道。


  “不是吧!”


  “哈哈哈哈,你是嫉妒了吧!”王釗調笑道。


  “釗哥,看你的,像咱們這有媳婦的人怎麽會做這種事?”


  “喲,你這是故意笑話人家劉磊沒老婆吧?心我告訴他。”


  “哎呀,釗哥,我哪兒是這種人。”


  隨著倆人開了幾句玩笑話後,似乎顯得倒親近了許多。


  “剛才在來的路上你,還好吧?我看你……”王釗忽然想起剛才在路上何誌發跟劉磊對眼的情形便試探著問道。


  “開始是有些生氣,不過想想也沒什麽,可能我這個人不擅於開玩笑吧!不過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那就好,我們去那邊看看。”王釗把采集的樣本放進背包裏,對何誌發點頭道。


  “嗯,好”


  ……


  “誒,釗哥,快看,哪兒”何誌發突然驚呼道。


  “怎麽了誌發?”


  “前邊那是個垃圾回收站,是吧?”


  現如今的K市垃圾回收站那幾乎是隨處可見得。


  “好像是吧,怎麽了?”


  “劉晴剛才不是在東北角有個樹嗎?”


  “嗯,那又怎樣?”王釗有些疑惑道。


  “看見了麽,哪兒有那麽多輪胎,我們可以搬過去用啊,這樣不就能進去了麽?”何誌發喜道。


  “是啊,這裏正好離那兒不遠,誌發,快給劉磊他們發信息。”王釗看了看何誌發,又瞧了瞧遠處那些輪胎也喜道。


  ……


  “幾點了?累死我了。”


  “快三點了,我們得抓緊時間,”王釗拿出手機,“王晴和嬌霓就在外邊,劉磊誌發我們走。”


  “你們心點兒”,王晴看著劉磊翻牆時笨拙的樣子略帶笑意地。


  “嗯,沒事,你們就好好等著吧,看我怎樣抓住他們的把柄然後凱旋歸來。”劉磊戰戰兢兢的站在牆上,一隻手緊緊的抓著樹枝,一隻手指了指商興工廠的大樓,假裝很硬氣。


  “你就別吹了,趕緊下來,心被人發現了。”何誌發這時已經進去了。


  “你們兩個注意點,要是有人來,你們發個信息就先走,別管我們。”王釗對兩個女同誌叮囑了幾句也翻牆進去了。


  ……


  “釗哥,釗哥,你怎麽樣啊?”劉磊趴在一個破舊鐵架子上,望著底下的一個大坑,隻見裏邊黑魆魆的怪嚇人的,便慌張地喊起來。

  “我沒事,你聲點兒,誌發呢?”


  “他去找東西拉你上來,下邊什麽情況?沒受傷吧!你能站起來嗎?”劉磊見王釗話聲音正常,想是沒有大礙,這才想起來把手機的手電筒打開給王釗照明。


  王釗甩了甩發麻的胳膊,借著燈光伸手抓住旁邊的破鐵箱子,艱難地撐起身體,檢查了一遍。這才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是一個一米見方的坑洞,大約有三米深,旁邊有很多舊鐵箱子和其他廢棄物,看著倒像是個垃圾坑。


  “呃,能,隻是胳膊擦破了點兒皮,沒事。”


  “釗哥,來抓緊這個,我們拉你上來。”何誌發拿著一根生鏽的鋼筋準備伸進那個垃圾坑。


  “你剛才沒被發現吧!”


  “沒有,我在剛才進來的門口撿的,快抓住。”


  “那就好”


  “你趕緊抓住,我們拉你上來,底下怪髒的。”劉磊看著下邊垃圾堆得滿滿的,便伸手要幫何誌發一起抓住鋼筋。


  “嗯好,唉,別急,讓我在這兒拿個樣本。”王釗覺得那些鐵箱子甚是奇怪,“既然是丟掉的東西,幹嘛還上鎖。”


  “你也真是敬業啊,我就服你這點,釗哥,真的,我就服你……。”劉磊聽見王釗這麽,豎起大拇指給王釗晃了一晃。


  “別貧了,都什麽時候了還能開玩笑,過來搭把手把這個放下去。”何誌發原挺擔心王釗的傷勢,但見劉磊這麽,心也稍寬了些。不過對於劉磊他卻有點氣不打一處來的感覺。


  “哦!”劉磊對何誌發翻了個白眼,把手機靠在洞口,好讓光線能照到王釗,然後才幫何誌發把鋼筋放進那垃圾坑裏。


  王釗取了樣被拉上來後,兩人見他胳膊傷口還在流血,便勸時間不早,改日再來,於是他們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這次行動所帶回來的樣本經過檢查都沒有異樣。”趙專家很遺憾地對他們。


  之後過了幾他們又去調查了一次,但還是一無所獲。


  “唉,辛苦大家了,我早就該猜到的,他們敢做那麽大,肯定是早早就考慮到這些了,唉,不過你們能查到這份上也相當不簡單了!”局長歎息道:“這樣吧,你們肯定也累了,我給你們每人批三假,都回去好好休息休息,養足了精神再來工作。”


  “嗯,是”,幾人無精打采道。之後道了別便各自回家了。


  自王釗五人深夜密探商興公司已過去半月餘,從他們帶回來的樣本中依舊沒有查出來有任何可疑的東西來。


  這一大早王釗就來到了單位。


  “釗哥,你怎麽樣啊?怎麽咳的這麽厲害!”一個看起來性格穩重衣著考究的夥子,手裏正抱著一遝報表,看見王釗咳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便跑過去扶起王釗,拍著王釗的背給他順氣道。


  這個夥名叫趙乘,是環監局今年新招的人才,他工作踏實,為人和善,跟局裏的每個人都能交上話。


  “謝謝,咳咳……”


  原來王釗自半月前從“商興”化工廠秘密調查回來後就開始斷斷續續地咳嗽,偶爾還嘔吐,他以為跟上次一樣,覺得過幾應該就沒事了,隻去附近的診所開了點止咳藥吃,可誰知過了半個多月了他這症狀不但沒有減輕,反而近幾還略微嚴重了一些。


  “要不去醫院查查吧!感冒咳嗽應該沒這麽嚴重吧!”見王釗喘息聲緩了點兒,趙乘轉身放下報表,到飲水機旁接了杯水遞給王釗:“來釗哥,先喝點水。”


  王釗因為咳嗽劇烈,無法講話,對趙乘點了下頭,兩手顫抖地接過他遞來的水。


  “哎呀!依我看呐,如果是感冒它不可能持續這麽長時間,你還是早點去醫院看看吧,嫂子不就正好在醫院麽?你去打聲招呼,不會耽誤工作的。”


  “是啊!多方便呐!啊,是吧趙?”就在這時隻見劉磊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手裏還提著來不及吃完的早餐,一上來便插這一句。


  趙乘看著劉磊擠眉弄眼的樣子覺得很好笑,心想:“怎麽哪兒都有你插話的地兒!”,然後對他:“你這家夥,沒個正形,那個,這月的環檢製表校對的文件可就差你一個了,我們都做完了,就你最慢,中午網上展覽就開始了啊,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哦!”


  “不是吧?你們也太不仗義了。”劉磊聽完這話頓覺火燒眉毛,立馬又風風火火地向樓上衝去,手中早餐袋都被甩翻掉了,見早飯掉了,又跑回來撿了一回並用另一隻手做出個中指向上的動作對王釗和趙乘:“你們啊?嗬,你們……”,著又向樓上跑去了。


  “心點兒,別又掉了!”趙乘喊道。


  王釗和趙乘看著劉磊狼狽的樣子,忍不住一陣大笑,然而這一笑卻又引得王釗一陣劇烈地咳嗽……


  “啊嗬嗬,笑死我了,這個劉磊,真是個邋遢鬼,難怪人王晴姑娘不願意跟他在一起。”王釗搖了搖頭,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對趙乘:“我沒事了,趙,你快去忙吧。”


  “嗯,那行,釗哥,你自己注意點,聽我的去趟醫院準沒錯的,不行就請個假,畢竟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趙乘點了點頭勸道。

  “嗯好,咳咳……”王釗完又是一陣喘不過氣的咳嗽。


  此時劉梅梅正在國外給波波訂購防霾麵罩。


  話王釗這因為咳嗽的實在厲害,連正常的吃飯話都成了問題,但為了不耽誤工作時間,便就近去了環檢局附近的一個醫院做了檢查。


  然而令王釗萬萬想不到的是檢查結果出乎他的意料,醫院給出的結果是他的身體受到了某種不明放射物的輻射,身體免疫係統部分遭到破壞和損傷。


  王釗聽到這個結果一時難以相信,但想想這麽些來自己的身體狀況,他也很狐疑,於是便向單位請假又輾轉去別的幾家醫院做了檢查,然而得到的結果卻大致相同。另外在此期間,王釗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口舌,就沒有到劉梅梅所在的中心醫院去。


  可盡管得到了這些模棱兩可的回答,王釗依舊是不相信。因為所有的醫生都表示由於目前國內技術尚不成熟,具體情況還不是很清楚,讓他別有心理負擔,以是有幾個便推薦他去英國一家醫院檢查。


  走在回家的路上王釗反複回想這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本來以為自己隻是染了流感,沒多大毛病,因為同他一起的幾位同事都沒事,況且這幾年各種流感橫行司空見慣,遇見了大多都是打打針吃吃藥什麽的就好了,所以覺得不是大事,就沒太放在心上。但是自從昨晚上晚飯過後他的咳嗽明顯嚴重了許多,吃了在診所開的藥都不大起作用,母親和波波都勸他到醫院看看,所以才決定來醫院查查。


  在醫生告訴他受到了輻射,而且輻射源還不明的時候,他一下子就懵了,實在不明白,也很懷疑,但當他換了多家醫院,得到檢查結果依然相差不大時,他徹底慌了,他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同事們都好好的就他出了大問題。然而醫生的話和那幾張不同醫院的檢查結果就擺在那裏,再加上自己最近也是咳嗽不斷,而且還愈來愈嚴重了,根據這一係列的事實證據,讓王釗不得不相信這個殘忍的事實,想到這裏他一慌又是一陣難以抑製的咳嗽,悲極的王釗此時由於受到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他覺得呼吸困難,渾身顫抖以致麵目猙獰至極。


  王釗就這樣癱坐在路邊,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糟糕,過往的行人議論紛紛。許久之後,王釗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走不動了,順勢坐在一處無花無草的花園裏,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太陽木木地發著呆。


  王釗從來沒有這麽惶恐過,就連父親走的那他都不曾有過。


  他腦子裏一瞬間想到好多東西:“我活著還有很多很多東西沒見過,很多很多事情沒做過,我還有遺憾,還有後悔……”,但他又覺得自己很可笑,因為不出所料的話再過幾個月自己就死了,這些東西也就不需要他再考慮了,他想仰長嘯一聲卻不敢叫出來,他又想自己靜一靜,迫使自己打斷這些烏七八糟頭緒,畢竟醫生也告訴他情況尚未確定,然而他的腦子似乎不受他控製了,剛剛打斷這些,下一瞬,別的東西就又立馬出現了……


  王釗感覺內心異常矛盾,也感覺自己很可笑,他一直就那樣靜靜地盯著太陽,陽光刺得他眼鏡生疼,一陣一陣咳嗽似乎愈來愈劇烈,但他盯著太陽始終不放,倔強的樣子好像是自己跟它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王釗聽見一個女孩和什麽人從他麵前笑笑地走了過去,聽著那女孩真無邪的聲音,王釗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兒子波波,想起了母親和妻子,於是一個極為緊迫的念頭在他心中轟然升起:“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


  ……


  “釗,你去看病醫生怎麽啊?今回來這麽晚,快吃飯吧,我看你沒回來,給你熱著呢!有你愛吃的芹菜,你等一下,媽給你端去啊!”


  “嗨,沒事,就一般的感冒,隻是這些工作忙點兒,有點加重了。”為了避免母親有所顧慮,王釗如此道。


  “沒事就好,不過工作再忙也得注意身體啊!”話間,母親已端來了飯菜叫他快吃。


  “嗯,我知道了。”


  “爸爸爸爸,老師今表揚我了,還給我獎了金剛,快看,唔唔哦哦……”,波波看見王釗回來了,極其興奮地蹦蹦跳跳著給他講白他是怎樣受到表揚的,怎樣得獎的,咿咿呀呀,個不停。


  “好波波,好兒子你真厲害。”


  見到這一幕王釗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濕了,為了不讓母親看見而產生懷疑,他借著咳嗽的間空立即抬手抹了去。


  “波波,來,跟奶奶玩會兒,讓你爸爸先吃飯,聽話啊!”


  “嗯,好,等爸爸吃完了,再和我玩,嘻嘻嘻。”


  “嗯,波波真乖。”。


  王釗強忍著不去咳嗽,他端起餐桌上熟悉的碗,拿起日常用的筷子,看著牆壁上都掛在那兒的壁畫,聽見兒子和母親看動畫片的討論聲……,原本抑暗的心情突然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我怎麽這麽沒用,現在無論結果怎樣都還沒有定論呢!”王釗低聲自語道,好似在心裏下定了某種決心,他終於大口地吃起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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