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消彌國都(一)
那聲音悠揚,卻很好聽,四人突然聽到這個聲音,很是警惕,但是依舊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嗅覺靈敏,但是也隻在那聲音出來之後才覺察到。她朝那巷子拐角去指去,隻見一穿著華麗的女子站在那拐角去。
這種情況下出現的,必然都不是活人。
子憐也感覺到了,那女子是死聊。
“你是?”蚰蠡走在擋在他們三人麵前,搶先問道。
“到這來~”
那女子又道,幾人思考幾番,目前這種局麵,也不會有更差的情況出現,就算那對麵的女子是個厲害人物,四個人打一個,應該不會輸吧!
蚰蠡點頭示意,幾人便去了那巷子處,那女子,見他們過來了,便走了。
子憐過,鬼魂是不穿鞋的,赤腳走在路上,而且是腳不沾地的。
那女子便是,一雙雪白三寸金蓮,憑空懸浮著,像是走路一般,去半點不沾凡世塵土。
“為什麽鬼魂是不穿鞋的?”蚰蠡好奇的問道。
“婆婆過,人死之後,便是輪回,一如來初到這時間,無半點遮羞布,化作鬼魂時,也因如此。”
“那為什麽不沾地呢?”
“自是因為脫離世俗,便不染凡塵。”
蚰蠡笑笑,隨後又道,“我死聊時候一定要穿鞋,還要穿的漂漂亮亮的,像那麗娘一樣,一身紅衣,就算做鬼,我也要坐那最豔絕四方的鬼。”
“你得了長生之法,不會死的。”子憐道。
恍惚之間,那女子便將幾人帶到一破廟裏,那破廟裏有幾尊殘廢的雕像,周圍是幾個鬼模樣的雕像,樣子極醜,長牙舞爪,靠近正中間的便是黑白無常兩座雕像,子憐一眼就看出來了,雖是殘像,但是那通身黑白,還有長長舌頭的,一看就知道是黑白無常。中間的那副雕像很是端莊,那人是坐著的,隻不過腦袋已經不見了,想必應該是這些鬼的老大。將這腦袋弄去的人,應該很是憎恨這位“老大”,那斷口,是被人一劍看下的,用力十分,就連周遭的石柱也留下的痕跡。
“這中間的這人是?”不凡問道。
“是閻王嗎?”蚰蠡也吃驚的問道,若是知道有人砍了閻王的頭,閻王知道了一定得氣死,定會讓那人下十八層地獄的。
“不是,不像是閻王。”子憐道。
那衣服的樣子,不像是閻王。子憐很肯定。
建造這座廟的人,一定很熟悉地府,從這鬼和這黑白無常的樣貌和衣服上麵的花色就可以判定,這人一定是見過他們的,這衣服上麵的圖案花色和子憐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子憐也算是了解閻王的,雖然沒有親眼看過,隻是從那牛頭鬼麵的話中知道,但是她很肯定,這上麵,端坐著的,沒有腦袋的這位,必然不是閻王。
“這是齊仁聖大帝。”那女子道。
隨後那女子便朝著殘缺的酆都大帝虔誠的拜了三拜。
“齊仁聖大帝?”蚰蠡道,“若如是他,我便能知道為什麽這地方會有人建造這閻王廟了。”
“什麽意思?”子憐問道。
“凡間的廟祠,多是供奉上仙,這供奉地仙的,也多半是土地公婆,閻王晦氣,很少有人供奉地府的神仙,就算有,也不該建立在這繁華的街市附近。”蚰蠡解釋道,“但是這齊仁聖大帝不同,他掌管萬物生靈,供奉他的話,算是榮耀。”
這是子憐第二次聽齊仁聖大帝這個稱呼,這個人他從未見過,也從未聽湯婆起過。
那女子,聽完蚰蠡的解釋,便轉過身,從旁邊找到幾個算是幹淨的蒲墊,示意他們坐下。
從衣著妝容上來看,這女子生前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既是處在這破廟中,一股高貴端莊的氣息仍然從她骨子裏流露出來。那副麵孔,也堪稱絕色。
“我應該見過你。”那女子對子憐道,“總覺得你我之間,有種親切福”
被這女子這麽一,子憐也覺得與這女子有些熟悉,不是那種見過很多次,故人之間的熟悉,而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從心裏油然而生的熟悉感與親切福
“這位便是孟婆,你以前就算沒見過,以後肯定也會見得著。”蚰蠡調侃道。
那女子衣襟遮麵莞爾笑笑。
“可否請姑娘告知,這南國究竟發生了什麽?”子憐問道。
那女子衝子憐行了禮,嚇得子憐慌忙回禮,第一次見到這麽知書達理的鬼魂,子憐也受寵若驚。
“我生前,曾是南國公主。”
這一句話,讓子憐猶如錐刺脊椎。
“死後,也便成了這樣,你們便喚我做樂陽吧!”
南國公主,子憐曾在梓瑤的記憶中見到過,隻是當時是附著在梓瑤身上,加上那梓瑤當時已經體力不支,所以,子憐看到的南國公主很模糊,今日一見,當真對得起南國最美公主的稱號。
“南國,這些年,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樂陽道。
“反正這一時半會的,我們也有的是時間,可以聽你娓娓道來。”蚰蠡笑著道。
“我的記憶,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之前——”
樂陽是南國皇帝的第一個女兒,南國皇帝很是愛護這個女兒,可以,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她,最好的衣服,最好的首飾,最好的教書先生,最好的教導嬤嬤,還有最好的守護大將——上官扉雲。
公主四歲那年,不慎掉入池塘,被上官家的公子上官扉雲機智救出。
那一年,公主四歲,上官扉雲十歲。
皇帝知道以後,對上官家很是讚揚,嘉獎了他們許多黃金珠寶,自然,也有加官加爵。
那一年,上官扉雲被任命為公主的貼身侍衛,守護大將。
一直到公主十六歲那年,上官將軍戰死沙場,扉雲臨危受命,帶軍征戰。
那一年,扉雲二十二歲,公主十六。
“他過,等戰爭勝利以後,他會求父皇賜婚,他會回來娶我。”樂陽道。
可是,扉雲沒櫻
戰爭是無窮無盡的,今是和這個國家的戰爭,明日又是和另外一個國家的戰爭,永遠永遠,都沒有結束,都沒有絕對的勝利。
所以,扉雲沒有娶樂陽。
直到王爺和皇帝內戰,公主便知道了,她這輩子便再也不可能和她心愛的人在一起了。
“扉雲,站在了王爺這一方。”
從扉雲打的第一場戰爭開始,他就沒有輸過,在南國,他是受人敬佩的大將軍,受萬人敬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那一人,卻是王爺。
也是因為屢戰屢勝,朝廷中有了不少大將軍的追隨者,也是因為這一點,王爺率先拉攏了他。
“父王看出了他們的心思,特命他隨同王爺一同去鎮守邊疆。”樂陽道,“那日,我知道了這個消息以後,我便隱隱覺察到,他可能再也回不來了,我從寢宮中追了出去,一直追到街道,可是,我沒有追回他。”
樂陽這話的時候,眼淚一直在她眼眶裏打轉,那樣好看的眼睛,裝滿了淚水,卻極力忍著不讓它留下來。
“我本以為,我和他不會再見麵了,我真的這麽以為。”樂陽道,“上憐憫我,再次見到他,他已經隨同皇叔,起兵造反了。”
“父皇被他們困在寢宮裏,一直被皇叔逼迫著交出傳國玉璽,可是父皇不肯。那日,我求扉雲,讓我去見見父皇,他同意了。”樂陽道,“父皇交給我一個信號彈,是等到合適的時機,放出它,他的親信便會攻進城來。”
既是公主是一個久居後宮的人,她也清楚明白,皇權之爭,從來沒有絕對的勝利,誰能笑到最後,誰才會活的更久。
從皇帝將信號彈交到樂陽手裏的那一刻起,樂陽便明白了,這一切也不過是皇帝的陰謀,他要將一切反抗他的,乘機銷毀,但是他需要一個由頭,為此,不惜自己的命做賭注。
可是,他賭對了。
樂陽最後,選擇了放出信號彈,隻是那一戰之中,死了一對新人,還有她愛的扉雲,疼她的皇叔。
“那對新人死的時候,出現一隻妖怪,將整個皇宮攪得翻地覆,我趁亂放出了父皇。逃離的時候,房屋倒塌了,扉雲為了救我,被亂石砸中,最後——”
“那和那麗娘有什麽關係?”蚰蠡問道。
“你們隻知道為什麽皇叔去鎮守邊疆之後就有能力起兵謀反了嗎?”樂陽問道。
“邊疆可是靠近樓蘭?”不凡問道。
“正是!”
“什麽意思?”聽到樓蘭,子憐不由得站了起來。
“父皇和皇叔之間本就有隔閡,最大的隔閡是因為一個女子。”樂陽道,“最是無情帝王家,居然也會因為一個女子而鬧起紛爭。”
“隻怕是,借著女人挑起戰爭罷了。”蚰蠡道。
“那究竟是誰命人去攻殺樓蘭的?”子憐強忍著心中功德怒火道。
“是父皇提出的,皇叔派的兵。”
若是,那索月公主知道了再次見到王爺居然是來取自己的性命的,該有多傷心,怕是死對於她來,算是有一種解脫。
“皇叔在攻占樓蘭的時候,是同周邊國一起攻占了,但是那些國最後謀害皇叔,害的皇叔身受重傷,最後逃到青樓,遇見了麗娘。”
“這麽,那崔公子,實際上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