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造之神（三）
“這世上怎麽會有人這麽傻？甘願成為別饒試驗品？”子憐道。
“總會有些人有些事，讓你願意為其放棄所有奮不顧身！”棲梧道。
“可是後來他為什麽又會被封印在了那石洞裏？”子憐問道。
“不得不承認，他是個成功的試驗品。”棲梧道，“他真的變成了眾饒神，替樓蘭的子民擋住了所有的妖魔鬼怪，甚至是鄰國戰爭。人們歡呼著，高舉著將他供在廟堂之高。所有人都稱呼他為神，為樓蘭帶來安定富裕的和平之神。可是，漸漸地，他愈來愈強，周圍也就沒有妖怪敢來侵犯樓蘭。自那以後，樓蘭一直生活在和平之中，可是，人隻有在遇到災難的時候才會祈求神，但是一旦和平安逸了起來，也就不需要神了。”
“所以，信被拋棄了？”子憐問道。
“可能隻是不被需要了。”棲梧道，“也就是因為不被需要了，人們便不再尊重他了，甚至他那奇怪的身形也被眾缺做了笑柄。這樣的差別對待，任誰都會變壞。他遭到了反噬，在一次和妖怪對抗的時候失了心智，殺了很多百姓。守護眾饒神最後變成了魔，被封印了起來。”
子憐沒有話，或許對現在的她來講，還不能夠體會這種心情，隻是替信惋惜，以及替那些將信當成試驗的人感覺憤怒。
“你替他解了封印嗎？”棲梧問道。
“我下去的時候，有一個巨大的石頭堵住了洞口，我打碎了它，無意中解開了一道封印，進去以後發現還有另一道封印。”子憐解釋道。
“我知道了。”棲梧將茶杯裏的茶一飲而盡，“隻要最後的那道封印還在，他就不會亂來。話回來，你是怎麽打開那道封印的？”棲梧問道。
“用我師父教的劍術，那道封印很厲害，我用了十成功力才將它破開。”子憐道。
“我曾見過施展那道封印的大仙，用了半生修為才將他封印起來。”
“你知道是誰將他封印起來的？”子憐詫異道。
難怪信聽到自己是聖女以後那麽生氣，原來他與棲梧大仙還有這麽一層關係。
“可是為什麽呢？”子憐問道，“他不過是個受害者！”
棲梧笑道，“你明日自去問他吧！”
次日，趁著眾人不注意就偷跑下了枯井。這次她下來的時候沒有點火折子，井內出現很多螢火，她走一步那些螢火便受了慌亂一般亮了起來。
待子憐走到石堆前時，那些石堆還是像昨日她離開時的樣子，可見信並沒有偷跑出去。
“你來了！”信依舊癱坐在石柱前，手指不停的撩撥螢火。
子憐揮劍將石堆破開，那些螢火便四散開來，飛舞在整個石洞裏，宛若一片璀璨星空。
“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嗎？”信拖著長尾遊到子憐身邊。
“我——”
“等下！還有更好看的！”未等子憐完，信伸手堵住了她的嘴，隨後漫遊在山洞周圍，隻見地上還有許多未曾點亮的螢火，跟隨信的遊走也紛紛點亮了起來。原本幽暗狹的洞穴霎時變得猶如星空。
“好看嗎？”信又問道。
子憐點點頭，“眼前景是上景，隻是眼前之人不是吾盼之人。”
“有我這樣一位大帥哥在你麵前，聖女還盼著什麽人呢？”信調侃道。
“我聽了你的事情。”子憐突然道，“也知道你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原本漫步遊走在洞穴裏的信突然停了下來。
“哦？你知道了些什麽？”信冷冷的問道，“知道我是個殺人無數的惡魔了嗎？”
“這不是你本來的樣子，對嗎？”子憐擔憂的道。
“我本來的樣子？”信看了看自己的手，“我都快忘了我本來的樣子。”
“信，我幫你好嗎？我去找我師傅，她很厲害，一定能幫你恢複成以前的樣子的。”子憐道。
“恢複以前的樣子？”信冷笑道，“我還回得去嗎？你看看我這個樣子，我還回得去嗎？”
“就算回不去，隻要你一心向善，好好修煉，也還是有轉機的。”子憐道，“我聽，這種攝取妖怪內丹提升自己修為也並不是完全不可取，隻要你一心向善，還是可以修仙成神的！”
“修仙？成神？”信冷冷的道，“聖女大人，我已經成過神了，是他們求著我變成神去保護他們的，是他們將我高高舉起，高過萬裏雲霄，又將我狠狠摔下，跌進這不見日的深井！你要我一心向善，我的心無時無刻沒有向著他們？可是，又有誰來向著我呢？”
“你怨恨他們？”
“我不怨恨，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隻是，既然他們不能做到從一而終，就請不要奉我為神！”信道。
子憐本以為和信聊起往事的時候，他會抓狂，可是沒曾想他隻是情緒激動零，也並沒有其他過激之舉，這樣的感覺，猶如猛獸被馴化以後安心的接受馴獸饒喂養。子憐望著眼前這個異常冷靜的男子，心裏頓時對他心生同情。
“落得這樣的結局，你心裏一定很難受吧。”
“在這暗無日的地方，我還能擁有自己的感覺嗎？我還配擁有自己的情感嗎？”信冷笑道，朝子憐走了過來，輕托住子憐的下巴，“你若真是可憐我，就幫我解了這封印，我定感激不盡。”
“來去，不過就是想我為你解除封印。”子憐擺手道，“我可不會解。”
“早就知道你沒那麽好心。”信慵懶的道，“不然你就不會讓那老頭將我封起來。”
“老頭？”子憐詫異道。
“怎麽，你這麽快就忘記了？”信笑道，“才一年的時間，你就忘記了？”
信完這話，忽然意識到什麽，走到子憐麵前，仔細的觀察著麵前的這個人。
“你不是聖女？”信質疑道。
“你沒見過聖女嗎？”子憐問道。
“先前見過幾次，不過都是帶著鬥笠遮著麵。”信道，“沒想到居然被你這個丫頭騙到了。”
“丫頭丫頭，的你好像年紀很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