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千裏傳音
大概是知道自己快死了,知道自己種蠱沒有多少希望被救,知道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卻被牽扯進了一件沒頭沒尾的往事中;知道明明得到了隸祿冊就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前麵卻有重重的障礙阻攔著她;知道自己讓師父,讓不凡,讓樂卿為她操心了,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麽;知道自己再也陪伴不了婆婆了,甚至都沒命活著回去見婆婆,甚至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還有,還沒等得及見到修煉成人形,這一切的一切都壓抑這個才十四歲的少女太久,她沒有辦法將這些告訴樂卿,沒有辦法告訴一個陪了她這麽久,將她照鼓那樣周全,豁出性命去保護她的人,若是他知道了自己沒有將她保護好,不知道他心裏會有多難受,畢竟當初碰到厲鬼的時候,明知道打不過,明明受著傷,但當子憐受到危險的時候,還是奮不顧身的衝了過去,擋在她麵前。
“子憐,你怎麽了?不要哭,看著你哭我好難受~”樂卿望著子憐坐在床邊嚎啕大哭,擔心是自己剛剛太凶嚇到了她,連忙‘撲通’一下跪倒她麵前去安慰她。
此時不凡和不言正好回來了,望著坐在床邊的子憐撕心裂肺的哭著,麵麵相覷。
“不凡,我師弟究竟怎麽了?”樂卿一臉疑惑的望著不凡。
不凡滿眼疼惜的望著子憐,現在這間房子裏最懂子憐的就是他了,隻有他知道,她這幾有多驚慌失措,有多孤立無援,救饒是她,被害的也是她,得到希望的是她,失去希望的是她,這個女孩,隻是想好好的活著,陪著她的婆婆,為什麽會來這世間遭受如茨挫折。
“師兄~”不言也一臉慌張的望著不凡,“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讓她哭一會吧~她太難受了也太壓抑了~”不凡道,“哭出來或許會好一點。”
蓬萊今的夜晚有些密不透風,空氣中滿是沉悶。玉清仙老的庭院也快要修繕完成,馬上就可以繼續聽堂了。子憐依照老時間去了功德林等汐鳳,卻沒有見到她,仔細想來,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她了,一直忙著調查棲梧的事情,子憐本想再見到汐鳳的時候,定要好好的問問她,可是汐鳳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一直沒有出現,就連子憐吹著玉簫,她都沒有出現過。
“師父,怎麽騙人呢?”子憐握著玉簫道,“還我一吹這玉簫就會出現。”
“孟公子剛剛吹得可是千裏傳音簫。”一個聲音從樹林後麵傳了過來。
“誰?”子憐慌忙回過頭去,卻見蘇途從樹林裏走了過來。
“是蘇師兄。”子憐連忙作揖道,“什麽是千裏傳音簫?”
“千裏傳音簫顧名思義就是這玉簫的聲音能穿千裏。”蘇途道,示意子憐將玉簫借給他看看,“孟公子的這隻玉簫是子簫,應該還有一隻母簫在將這隻玉簫送給孟公子的人手裏。”
“母簫?”
“孟公子可知這玉簫為什麽叫千裏傳音嗎?”蘇途笑笑道,“取自那‘兒行千裏母擔憂’,這玉簫最開始是用作來傳遞思念之前,在外闖蕩的遊子,擔心在家的母親獨自一人會孤獨,便做了對子母簫,隻要吹響子簫,母簫那邊便會有感應,這樣母親就知道兒子在思念她。”
“那母簫呢?”子憐問道。
“一開始,這母簫是會響的,後來這對玉簫慢慢演變成了愛情的象征,又稱雌雄哨,雌簫一吹響,便是遇到危險,雄哨感應到了,便會前去救她,一般都是英雄救美,何來美女救英雄,所以慢慢的這雄簫也就是母簫就不響了,但是感應的靈敏度卻一點沒變。”蘇途將玉簫還給了子憐,“不過,你這玉簫明顯就不是凡人製作,上麵還有靈力加持,像是仙家之物。據我所知,眾仙家裏麵,製作並擁有這對玉簫應該就隻有兩個人。”
“哪兩個人?”
“汐鳳大仙和棲梧大仙。”蘇途道,“這對玉簫便出自那汐鳳大仙之手。”
“你知道棲梧?”子憐滿臉驚奇的問道。
“噓!這可是界禁止提起的名字,孟公子聲點。”蘇途心翼翼的道,“都是聽,你也知道,我來自不周山,那不周山離魔界很近,界雖然不許人提起這個名字,可是魔界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少。”
“那究竟為什麽不許提起這個人?”子憐問道。
“還不是觸犯了條唄!”蘇途道,“嘖嘖嘖,聽死的可慘了,還聽人,棲梧大仙死的時候,一直吹著這玉簫,可是那拿著雄簫的人一直沒來。”
“是誰拿著雄簫?”
“還能有誰,還不是那汐鳳大仙!這人呐,送東西的時候,都是的好聽極了,等真的到了危機時刻,還不是——”
沒等蘇途完,前塵便從子憐手裏飛出,直奔蘇途刺去,蘇途來不及拔出戒靈鞭,就被前塵刺中左手臂,釘在一棵樹上。
“還不是什麽?”汐鳳的聲音傳來,人卻躲在樹林底下,月色朦膿,借著樹葉的遮擋,蘇途沒法看清她的臉。
“這位前輩,何不出來好好較量,躲在樹林後麵偷襲算得上什麽名門正派!”
“偷襲——隻是給你的一個警告,若是堂堂正正的跟你較量,我定會要了你的命!”
蘇途本想掙紮幾下,又細細回想,這人將前塵從劍鞘裏拔出,又禦劍刺向自己,隻用了這麽短短一瞬,自己卻連武器都沒有碰到,想來此人實力深厚,若是真打起來,自己恐逃命都難。
“師父,這人是和我一起聽堂的師兄,還望師父饒他一命。”子憐連忙上前去求情。
汐鳳聽罷,便將前塵收了回來。蘇途捂著流血的手臂,正準備離開,卻被汐鳳攔了下來。
“你很聰明,你應該知道從這裏離開以後該怎麽做?”
“是,我絕不會在對任何人提起我剛剛所講的事情,也不會提起我見到過您!”蘇途痛苦的道,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著血,見汐鳳沒有接話,便匆匆離開了。
“師父,你又何必傷他呢?”子憐道,想來是蘇途在背後師父的壞話,師父這才傷了他的。
“子憐,你信嗎?”汐鳳拿出帕子,擦拭著前塵的上麵的血跡。
“拜你為師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師父,你的為人我還是很清楚的。”子憐堅定的道,“雖然不知道蘇途的有幾分是真有幾分是假,但是,我很清楚師父對棲梧大仙的疼愛,您是不會丟下自己的師妹不管的。”
“不,子憐,你不清楚。”汐鳳將劍插回劍鞘中,從樹林的陰影裏走了出來,抬頭看著高掛在半空中的月亮。這時,子憐才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汐鳳,滿臉倦容,衣服上麵也都是泥土血跡,才短短幾不見,她竟消瘦的如此厲害。
“師父,你怎麽了?”子憐慌忙跑過去,“你這幾去哪裏了?是不是受傷了?”
話還沒完,子憐的眼淚就掉了出來,這哪裏還是她曾經見過的趾高氣揚、滿臉傲嬌的汐鳳,她的臉上,滿是血跡,眼睛裏都是疲憊,像是剛從一場大戰中逃脫出來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