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這是我未過門的夫君
在紀雨出生的那一刻,南素月就感受到了紫骨震顫的異動。
沫沫……投胎成女娃娃了!!
南素月顧不得震驚趕緊給自家不知道在哪兒的師父傳音。
那頭的青霄帝君一愣,“嗯。”
南素月起了個身的功夫,碧霄就已經在她眼前了。
南素月:“……師父你怎麽動法力了!會遭反噬的!”
碧霄不在意地擺手,他施了隱身術別人都看不到他,邁著穩當的步伐進了產房。
看到他進來,紅色繈褓裏的胖小孩瞬間眼睛亮了亮,嘟嘟著嘴巴吐出了兩個字,“夫君。”
後腳剛落地的碧霄帝君:“……”
在門外等候的南素月:“……”
給自家夫人擦汗的紀老爺:“……”
累的剛睡著又驚醒的紀夫人:“……”
紀家剛出生的大小姐一睜眼便能說話的消息在小街小巷快速流傳開來……
不管施了隱身術的碧霄走到哪裏,繈褓裏女娃娃烏黑的眸子便轉到了哪裏。
青霄在紀家的千年古樹上坐了好幾日,親眼看著這位紀雨小姐怎麽在出生第二日無師自通的學會了翻身,然後在第三日跌跌撞撞的爬出了門檻,第五日的時候邁著穩健的小碎步來到了他打坐的樹下。
“夫君你怎麽不理我?”
還是個連頭發都沒長齊的女娃娃,一臉怒氣的對著一顆老樹叫夫君,可嚇壞了兩旁的侍女們。
紀家夫婦慌慌張張而來,抱起自家女兒上看下看,“雨兒這是怎麽了?”
小小的紀雨指著樹上的青霄帝君,脆生生道:“爹娘,這是我未過門的夫君。”
紀母腿腳一軟,那和尚說她家女兒是天上的水神下凡,能解雲州大旱之災,前途不可限量,可沒說雨兒能看到什麽亂七八糟的髒東西啊!
看女兒這樣子定是被那鬼東西纏上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紀母碰了一胳膊呆住的紀父,“讓人去請個道士來?”
紀父剛要開口,眼風裏突然看著自家女兒不知何時爬上了樹。
大驚失色的紀家夫婦往前跑了幾步,就見女兒抱住樹上的一個墨發男人親了親。
紀父:“……你怎能——”
紀母:“……啊——有鬼啊!!快來人快來人!”
跟著南素月而來地紀風:“——父親母親安好。”
安好個屁啊,紀父惱怒的轉過身就要給兒子一腳,結果那個嫩生生的女娃娃竟然還在……
暫時忘記樹上有個鬼的紀父皺著眉問道:“你準備什麽時候娶親?”
南素月:“……”
紀風歎了口氣,“這位仙子是樹上那位仙人的徒兒,他們師徒兩人雲遊四海而來,本無意打擾,但見雨兒日後有一生死劫數,大道憐惜,所以特來相告。”
被嚇得半死的紀母徒然緩過了氣息,“那樹上的不是鬼怪?真是仙人?”
南素月對紀母笑了笑憑空捏出一個長命鎖來,“這是我與師父贈與小姐的周歲禮,還望夫人莫要嫌棄。”
這這空手變金鎖的動作著實是震驚了紀家夫婦,兩人臉色變了又變,客客氣氣地將樹上的青霄帝君迎了下來。
“仙長莫怪我們也是第一次遇到您這般的活神仙……”
青霄帝君淡漠的看著身上死活不下來的女娃娃,“你我有緣,小姐的生死劫我師徒二人可助力一番……”
如此天大的好事,紀家夫婦當然喜笑顏開,邀請仙長多留幾日。
可沒想到這一留便留到兩人都故去了,青霄帝君還賴在紀家沒走。
重青沫的肉身已經灰飛煙滅了,隻留下僥幸未散的七魂六魄托生在了紀家。
也可以說紀雨就是小靈狐,但小靈狐不一定是紀雨。
青霄帝君在紀雨身上看到了重沫的影子,當年在他膝下圍著自己叫師父的重沫。
本想等紀雨死了之後帶走重青沫魂魄的青霄帝君,猶豫了。
南素月是委實沒料到,沫沫的七魂六魄到了紀雨身上怎麽就有了重沫的一塊元神!
這麽說來,那妖後將沫沫扔下誅仙台,他們還是因禍得福了?
不過那般可憐軟嫩的小沫沫變成了一個整日裏纏著自家師父叫夫君要親親的女娃娃,讓她心思有點複雜難言。
看著她師父一日日軟化的麵容,南素月不知是喜是憂。
師父跟紀雨拉了小手,說等她長大了娶她。
憂的是師父好像打算要給紀雨脫胎換骨續命緣。
這耗費諸多神力不說,給一個凡人脫胎換骨還膽大包天的續命,不僅會遭反噬,天道也會降下懲罰!
南素月沒想過勸他,因為師父心中因為失去重沫悔恨過憤怒過。
再次得到這般機緣又豈會再錯過……
紀雨長到十歲的這一天,青霄帝君對她說道:“為師授你傳承,徒兒你以後就是雷霄神府的主人。”
南素月不可思議的瞪著自家師父,“師父,你是昏了頭了?”
青霄帝君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為師早有此意,不過待我收拾了勾陳,才能將傳承給你。”
重沫之仇得報,等報完了安頓好雷霄神府,他便為紀雨脫胎換骨。
青霄帝君說出的話不容拒絕,任南素月說破了天,他也隻是扔給她一塊令牌,讓南素月走人回天宮。
南素月:“……”
這燙手的雷霄神令。
南素月在紀家的古樹上看自家師父和小紀雨同吃同住、巧做生意、逛青樓賭坊,如此重複了三天後,騰著小桃花回了天宮。
紀風在她身後看了許久,回了北海。
前腳進龍宮的大門,後腳就被聞訊趕來的落問樓狠厲地甩了一巴掌,“你這個逆子,還敢回來!”
化身紀風的洛問羽被打的現了原身,他麵無表情的看著落問樓,“我也不想認你這個父親。”
落問樓臉色黑成了鍋底,“讓你去殺了鬼族那個公主你下不去手,讓你去解決了重沫元神你反而還護著她!你一事無成,嫌惡我這個父親,那你怎麽不去死!”
落問羽的麵容沒有一絲波瀾,“隻要你想做的我都不會讓你得逞。”
臉上又被重重的挨了一巴掌,落問樓簡直要被這個逆子活生生氣死了!
他濃黑的眉毛一寸寸蹙的更深,陰鷙的眼神鋪天蓋地的射向落問羽,“逆子,你若再敢壞我的事,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落問羽冷若冰霜地拭去嘴角的血跡,“自我出生起,你可有念過一絲一毫的父子之情?”
他明明是北海最尊貴的皇子,他的母後卻整日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受盡折磨。
他問父君,母後到底做錯了什麽?
父君隻會冷漠的告訴她,母後是個賤人。
他以為隻要自己討好父親,母親就能少受些罪,甚至從地牢裏出來。
可這一切都隻不過是他以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