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是笨蛋麽

  她家哥哥果然不同凡響啊！

  南素月臉上露出驕傲神色，隨後嫣然一笑，彎腰撿起自己落下的腰帶，忽而頭頂被一團光澤籠罩，一雙用金蠶線繡著遊龍戲的白靴停在麵前，絲絲幽香不經意間就已侵入她的鼻尖。


  “你可願入我門下？”


  南素月緩緩抬頭，入眼的是一身剪裁得體的月牙白長袍，男人五官深邃，眉目含星，兩縷烏發垂在耳邊，俊美的麵容帶著幾分疏狂，渾身散發著淡淡華彩，沒來由的她微眯著眼。


  “我……”


  “見到碧霄上仙，爾等仙靈還不行禮！”嗬斥聲從她背後傳來，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位白衣紅帶的弟子匆匆跑來，先是行了個大禮，繼而語氣恭敬道：“不知上仙有何吩咐？”


  “這丫頭資不錯，將她帶進洗髓殿罷！”碧霄上仙聲音甚是溫潤，弟子詫異的瞄了眼一旁真無邪的粉衫少女，看著她懵懂清澈的眼睛，心中憐惜，忍不住出聲：“這邊還有個極品靈根的少年資質萬年難得一見，仙上倒不如收了他去？”


  碧霄勾起唇角眼神輕飄飄掃過他，弟子立刻全身打著顫兒，忙扯開笑容：“弟子這就帶她進去！”，完使了個法術帶著南素月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被堵在測靈石上的南淨月也遇到了麻煩。


  “好徒兒，你看你已經戴了這鈴鐺就是我的人了，隨為師回去，咱們多挑些秘法，早早修煉登仙可好？”


  話是南府離歌上仙，離歌上仙成仙已有三千多年，時不時騰雲出宮為女弟子們采購胭脂水粉，世人每每見到那張比女仙子還精致妖媚的臉龐，自覺形穢之餘，更是驚歎不止。


  南淨月瞅了瞅腰間不知何時係上的鈴鐺隨手一扔，“我心意已決！”


  “宮主那廝不甚粗魯豈能用心教你，你這麽好的資應當來我南府被盡心教導才是。”


  南淨月語氣堅定，“不勞上仙費心!”


  “你師姐們個個體貼溫柔、多才多藝，必能將你的肉身照鼓無比健壯！”


  “我身體康健！”


  離歌上仙對著南淨月一直和顏悅色、苦口婆心的勸導，朱唇張張合合，吐氣如蘭。


  任他的口幹舌燥了，南淨月才意氣自若的推開一眾人群就要大步離開。


  離歌上仙眼神一閃，衣袖輕揚，幾步開外的南淨月便倒在霖上。


  “命中注定，你豈能跑的掉！”


  廣毓宮洗髓殿前，弟子阿銀望著身前的姑娘欲言又止，碧霄上仙幾千年來收過兩個弟子，一個為碧霄上仙送玉露羹掉進丹爐裏燒了兩兩夜屍骨無存，一個去昆侖為碧霄上仙取聖水被活活釘死在誅仙柱上魂飛魄散，兩個弟子不是為他而死就是去送死的路上，惹得後來的一千年裏仙靈們見著他就躲，實在無一人敢當他的弟子，廣毓宮內弟子們更是人心惶惶。


  碧霄上仙脾氣喜怒不定，偏又不住東南西北四個角，獨愛廣毓宮中間水榭亭台之上的舊殿，眾弟子們生怕半路遇上這個煞仙，紛紛對他住的玉琅殿退避三舍。


  師父常教導他們要尊師守禮，愛護師弟師妹，但碧霄上仙實在煞氣，提起他就膽顫唯恐命不保，阿銀斟酌著該如何提醒她兩句，就聽姑娘軟軟問著，“這位師兄，我要進去洗髓麽？”


  “洗髓要脫衣麽？肚兜也脫麽？”


  “洗髓是不是會疼的死去活來、眼冒金星？”


  “洗的時候能喝水吃東西麽？我的老虎能帶進去麽？”


  “洗完我是不是就變模樣了？我哥哥還能認識我麽？”
……

  這丫頭年紀怎麽比灶房裏的張阿婆還能，阿銀攛著眉毛一時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幹脆一把將她推進了洗髓殿裏，飛速關上門，禦上長劍後舒了口氣道：“吃飯去！”


  被推進洗髓殿的南素月看著空蕩蕩的大殿，手足無措的喊道：“有人嗎？有人在嗎？”


  等了好一會，並沒有人出聲，她想了想又開口道：“我是碧霄上仙新收的弟子，上仙讓我來洗髓！”


  依舊沒有人回答她，難道是讓她自己洗髓？可是她不會啊。


  南素月轉了轉腦袋，環顧四周，什麽都沒有啊？難道這裏藏著機關？


  她扶著牆壁一點一點走，繞著大殿轉了兩圈也沒見到有什麽機關，倒是肚子咕咕叫的厲害，她就地一坐拿出肉包子一口氣吃了四個後，才撫了撫肚皮站起來準備繼續找找機關。


  “你是笨蛋麽？哪來那麽多機關讓你摸！還有，誰讓你在這裏吃包子了！仙靈膽子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