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擊誅殺
十幾歲的少年郎，見到貌美女子，心生愛慕，那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隻是眼前這局勢看來，似乎那兩個蜀山道士未必能降服這頭巨獸，自然也沒機會讓少年兒女情長。
可是自己武功微薄，怕是就連蜀山的外門打雜弟子怕也打不過。更別這凶猛異獸了，若不自量力的上去幫忙，怕是要把命交代在這了。
隻見這頭凶獸白麵獠牙，驚嚎叫，目露凶光，又發起一輪攻勢，以獨角為刃，直衝那兩名道士；其中年紀較的道士似乎即將力竭，眼看是躲不開了，便將長劍脫手，橫於身前，念起法訣要硬抗這一擊。瞬間，飄浮在空中的長劍，高速旋轉，綻放出依稀可見的青芒，形成一道碩大的圓形壁壘。
“十七師弟，心！”年長道士高喊一聲。
隻聽“哢嚓”，如同冰裂，盾碎劍斷，那道士被撞飛數丈，斷了的劍刃直插在一旁受傷的女子手指邊上兩尺不到的地麵上。
徐鳳眼看少女境地愈發危險，顧不得許多，將手中的殘劍當做匕首，朝那巨獸猛的擲了出去，這一擲，用上他平時掄錘打鐵的十分力氣。這巨獸之所以能與兩名道士搏鬥處於上峰，就是得益於身上鱗甲刀槍不入，無法傷其根本。不料，少年這一劍竟然刺破了巨獸的鱗甲，直插背脊要害。
巨獸狂吼幾聲，響徹山林，最後四肢僵硬，癱倒外地。那年長的道士上前察看一番，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徐鳳這才躥了出來，走到少女麵前，刻意模仿著那些江湖豪俠們的腔調道：
“姑娘傷勢如何？”
這女子名叫沈月容，是百草穀穀主沈無涯的獨女。
“哼，多謝少俠出手相救。”沈月容嘴上著感謝，但傻子都能聽出來語氣裏頗有微詞。
徐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想：“這漂亮的女人心思果然猜不透，怎麽不按照套路出牌啊？難道不是應該按照戲本裏演的，英雄救美之後以身相許，最差也得感激涕零吧。”
少年當然猜不透女子的心思，沈月容雖然任性了些，但是卻心思活泛，她早就知道徐鳳藏於樹後觀戰，既然有一劍斬殺巨獸的本事，何不早些出手，害得道士身受重傷，自己也差點遭殃於那半截劍刃，想想便心有餘悸，自然遷怒於人。
蜀山弟子則向來注重禮法仁義，那道士虎口脫險，甚是感激，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捂著胸口一瘸一拐地走到少年跟前，躬身道：“多謝少俠。”
“不客氣，不……”徐鳳笑眯眯道。不料沈月容突然插話：“謝什麽謝啊，他若是肯早點出手，你也不會受傷了。”
少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時年長的道士過來，同樣了些客套話，謝過了少年。這才看清少年的容貌，問道：“你不是永城縣的那個鐵匠嗎，前日裏我同師兄下山取劍在鐵鋪裏見過你。”
少年點頭附和道：“正是，正是，我本來是去淩州求醫問藥，路過這裏。我其實是一介平民，武功低微，本來插不上手，可見你們有危險，所以就……”
“武功低微？那怎麽可能一劍斬殺獨角劍齒夔虎，”道士心想。沉思片刻後，又問道：
“少俠可否將這夔虎交由蜀山處置？”
“那是自然，蜀山上下除魔衛道，保一方平安，道長請便。”
那年長的道士聞言，便伸手去拔夔虎身上的紫刃闊劍，隻不過拔了半竟然絲毫未動，道士催動真氣，將體內真氣灌入靈墟、神藏、步廊等要穴驟然發力，竟然隻能勉強挪動分毫。
“少俠，你這把劍，和尋常兵刃不大一樣，劍身如此寬大，又殘破不堪，極重無比，用著順手嗎？”道士問道。
“重？這劍雖然寬大，但是入手極輕啊，哪裏重了？”著便像拔蘆葦一樣，將劍刃輕鬆拔出。
“這劍好生奇怪，我用盡力氣也動它不得，在你手中，卻又輕巧的很。”道士疑惑地。
一旁的道士聽聞也來嚐試著拿過少年手中的殘劍，剛一觸碰，頓感千斤壓頂之力。怪不得一劍便擊殺了巨獸，這一擊可敵千鈞啊。
“呀，師兄，這莫非就是師父所的寶劍認主？”道士在一旁大驚怪道。
“什麽寶劍？這就是別人送的一塊破銅爛鐵。”少年道。
“此劍雖然殘破，但旁人無法駕馭，唯獨少俠拿在手裏輕如無物，看來確實與少俠有緣啊，一定要珍重此劍。”年長的道士又道。
道士完，拿出了七寶玲瓏囊，準備將夔虎的屍體收入其中。
“慢著！”旁邊的沈月容發話道。
“道長，可否將這夔虎的胡須拔下，贈與我？”少女一改剛才的任性口吻，半帶嬌羞地問道。
道士想了想，回答道：“自然是可以的，我們將這畜生帶回去，也隻用得上它的鱗甲來鍛造法器。”著便拔下夔虎須拿給沈月容。少女接過後，微展笑顏。旁邊的徐鳳，看著少女癡癡發呆。
那年長道士拿起玲瓏囊兩指掐訣，念動真言，指向巨獸屍體。隨即巨獸越來越，直到碗口般大後被吸入囊中。
鳳看得驚奇，兩眼放光，興奮地道：“有這好東西，你剛才怎麽不拿出來，收了這怪物。”
道士哈哈一笑。
“少俠，笑了，這七寶玲瓏囊隻是一個儲物袋，普通法寶而已，隻能收納隨身器具和死物，收不了這活物妖獸。”
“對了，還沒請教少俠的威名。改好登門拜謝。”
“道長真是客氣，在下徐鳳，別在叫我少俠少俠的，聽著怪別扭……”
“那鳳兄弟，我要送師弟回蜀山療傷，這位姑娘也有傷在身行動不便，可否拜托兄弟護送她回百花穀，百花穀在淩州北城郊，也算順路。”
少年心想，這是要自己做護花使者啊，求之不得，痛快的答應了。可回頭一想，遲疑道：“要是再碰到妖怪巨獸什麽的可怎麽辦，我獨身一人，再帶個傷員。”
“鳳兄弟不必擔憂，我剛才已經探查過了，這附近已經沒有妖獸的氣息，大可安心。”道士道。
旁邊的沈月容不置可否，又無奈雙腿有傷，行動不便，隻好默許。
沈月容讓少年從自己隨身行囊裏，拿出藥瓶，給她敷上藥粉，隻見腿上傷口黑血淤積。
“這，這似乎像是中毒了？”少年驚呼道。
“不要大驚怪的，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這是那夔虎爪子的上餘毒，不礙事。”沈月容自信地著。
徐鳳幫少女包紮好傷口，背著她，告別了兩個道士，啟程繼續向淩州走去。
然而徐鳳不知道的是，這附近雖然再沒有妖獸出沒，但他們兩個剛啟程就已經被七絕門的人盯上了……
“喂，鐵匠，你當真不是高手？”沈月容突然發問。
“不是，不是，我隻是個普通的打鐵匠，我這點武功就連九品也算不上，也沒有什麽境界修為，更不上什麽高手了。”
沈月容嗬嗬一笑，心想這世上哪有什麽九品，隻聽過武功修為一到五品境界的，五品以下便是武功平平，不入流的無名之輩，哪還有人自稱九品，看來這人真的是不諳世事，當時也並非刻意不出手幫忙，不禁心裏芥蒂頓消。
“對了，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沈月容。”
城郊樹林裏，初涉江湖的少年與少女漸漸熟悉起來，二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沈姑娘，我此去淩州是要去顧劍山莊求取風火靈芝醫治我九叔的頑疾，等把你送回淩州城，便顧一輛馬車送你回穀。我就要辦自己的事情去了，不過先好，顧馬車的錢，你得自己出哦。”
“那是自然。不過，你怕是要白跑一趟的，顧劍山莊是何地？你還要人家百年難得一株的風火靈芝？你這不是白日做夢嘛。”
“即使如此我也要去試一試，哪怕是偷。”
“偷？你是不是去找死，你當那顧劍山莊是什麽地方，你怕是連大門都進不去。”
“那怎麽辦？九叔的病……”
“你的九叔得了什麽病？”
“他年輕時得了肺癆，加上打鐵鑄劍，長年吸入煙火之氣。近日，咳血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那不如，你將我安全送回百花穀，我讓爹爹去給你九叔診治診治。”
“沒用的，這病看了許多大夫，也吃過不少藥，都不見好。”
“嘿，你這沒見過世麵的鐵匠，我爹可是百花穀穀主沈無涯。”
少年聽聞，吃了一驚，問道：“沈無涯？就是那個連死人都能醫活的百花穀穀主嗎？聽他從不替人看病。真是奇怪，空有回春聖手，卻從不替人看病，枉費一身好醫術。”
“你這鐵匠，懂什麽，爹爹自然有他的苦衷。”沈月容道。“你將我送回穀中，我讓爹爹給你九叔治病，也算報答你的救命之恩，這便是兩不相欠。”
“你就這麽怕欠我人情？。”少年問。
“要知道金錢賬好算，人情債難還。”沈月容道。
徐鳳尋思了一番，本來去取風火靈芝就是妄想。這下有了新的門路，自然要嚐試一下，便應允了下來。
到了晌午，霧氣漸漸散去。
“鐵匠，你背著我累不累？放我下來休息一會兒，你去找些水來喝，渴死我啦！”沈月容焦躁地著，嘴裏像被人撒了一把鹽一樣口渴難耐。
少年剛心翼翼將背上的姑娘慢慢放在草地上，用手背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揮手甩了幾甩。
突然，樹林裏衝出來兩名彪形大漢。
“咦！他們是誰？你認識嗎？”少年問沈月容道。
“認識個鬼！當然是江湖宵啦。”沈月容沒好氣道。。
“江湖宵？”
“就是攔路打劫的，這都不懂。”沈月容一臉嫌棄地看著徐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