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十年之後
歲月變遷，時光斑駁。
唐城的故事永遠不會結束，隻有永不停歇的物是人非。
十年光陰，轉瞬就過去了。
顧詩北去了忘川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旁人也進不去。林致安心地做著自己的宗主。唐辭去了寺廟裏，可大師他塵緣未了，隻收他做俗家弟子。
也罷，事情終歸是都結束了。
玄雲劍宗和傾風劍宗在這十年裏，有唐辭和林致的打理，發展的也很不錯。
傾風劍宗現在的宗主白，名為慕長傾。年齡比林致長五六歲的樣子。
起來，這十年，林致已經二十六了，唐辭也有二十九了。仔細想想，還真是老了不少。
唐申後來在允州病逝了，唐辭本來想把洛洛接回來的。可是洛洛早就不在那裏了。就像多年前從城離開時那樣，走得很瀟灑。
林致站在椿樹前，沉思著什麽。
這時，突然有一名弟子過來了。此人名叫白子楓，是林致最早收的一個弟子。他今年已經二十歲了，現在宗門麗大部分事務都由他幫林致處理。
“宗主！”白子楓走了過來，道，“春難免還有些寒意，宗主怎麽又在這裏？”
“哦，沒事。”林致愣了愣神，問道，“什麽事？”
白子楓道，“一個月之後新弟子入門，各項事務還需要您過目。”
林致皺了皺眉，問道，“今年怎麽這麽早？”
“往年都是四月，不算早吧。”
“往年……新弟子也就隻來了三撥，你記性倒是好。”
白子楓溫暖一笑，道，“往年都是宗主自己操辦，我也隻能記得些瑣碎的事情。所以今年，還是得您費心來操辦。”
林致笑了笑，道，“不如今年就交給你了吧，你也熟悉熟悉。”
“這不妥吧，我還……”
“沒什麽不妥的。”林致轉身看著白子楓道，“流程也就那麽些，按流程來就好。”
白子楓問道，“那您要去哪兒？”
“我去看看咱們陛下。”林致拍了拍白子楓的肩膀，就離開了。
白子楓站在原地不解道，“陛下？”
……
是的，陛下。
林致動身去了允州，唐辭就在允州一座寺廟。
這座寺廟名為寒江寺，唐辭之所以選在這裏，是因為這裏清靜，不像城中寺廟香火那樣旺，但唐辭覺得這裏最適合他。
林致走了進來，唐辭正跪在大殿裏閉目凝神。
林致上了一炷香，坐在了唐辭旁邊。
“十年不見，林宗主別來無恙啊。”唐辭閉著眼睛道。
“你也知道十年不見啊，陛下。”林致坐在旁邊看著燃燒的香火。問道，“你和她還真是如出一轍的絕情，走得時候一聲不吭，要不是舒堯發了文書，我還不知道咱們陛下要出家了呢。”
唐辭睜開了眼睛，站起身來，道，“去外麵吧。”
林致也站了起來，道，“陛下請。”
唐辭也沒有客氣，和林致出了寺廟。因為是在山裏，這裏顯得格外的寒冷一些。
兩個人在林蔭道裏走著。
唐辭問道，“你怎麽想起來這兒了？”
“門中事務都交給子楓了，我算是省心不少。”
“子楓？”唐辭想了想，道，“白子楓，你那個唯一的，大徒弟。人也穩重，還頗有些賦，挺好的、”
“你消息還真靈通。”林致歎道，“他也二十歲了，跟著我這麽多年，積累了不少經驗，交給他我也放心。”
唐辭道，“現在門中內門弟子有七十多名，外門有千餘，你應該很忙才對啊。”
“門規多，事事時時都有約束，不會出什麽亂子。”
唐辭輕笑道，“看來林宗主現在對這些事，是遊刃有餘了？”
林致笑歎道，“也不知道這幫孩子為什麽那麽怕我。”
唐辭看著林致道，“你平時不苟言笑，孩子們想不怕你都難。舒堯，這十年來，你一年都笑不了幾次。”
“這舒堯，還真是觀察得夠仔細。”
唐辭輕笑了一聲，他頓了頓，接著問道，“對了，鹿白和程陽呢，有再見過嗎？”
“起這兩個人，好歹是宗門裏的掛名宗主，這麽多年竟一次都沒回來過。”
唐辭歎道，“北也掛著名，你見他回來過嗎？”
林致和唐辭相視一笑。林致道，“你們現在可算是都自由了。就扔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啊……”
唐辭頓了頓，問道，“你還記得洛洛嗎？”
“就是……姐姐以前救過的那個孩子？”
唐辭點點頭，道，“那孩子當年聽北和南景初的死訊，辭別我父親離開允州了，後來全然沒了音信，我記得北之前過，鍾離先生曾經給過他一把劍，名為‘不得’。”
“也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呢？”
“北臨走前過，待他十八歲之時，他就是下一任的妖王。仔細想想，那孩子今年應該也有十八歲了。”
林致驚訝道，“妖王？我怎麽從來沒聽過？”
唐辭解釋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決定的，不過北是便是了。可是現在，那孩子沒有音訊，而且，還不知道現在成了什麽模樣，把妖族交給他，我也有些擔心啊。”
“放心吧，我幫你去找。”
唐辭拍了拍林致的肩膀，道，“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如果找到了，先帶回去好好訓練一番，看看品行如何。”
林致回過頭皺眉看著唐辭，問道，“你打什麽主意呢？”
唐辭眼珠轉了轉，問道，“有這麽明顯嗎？”
林致笑了笑，道，“要真是個好苗子，我還能給你？”
唐辭笑著歎了一口氣，道，“你就體諒我一下吧。父皇就我一個皇子，我又膝下無子，現在尚有舒堯和李晗幫我打理，可我們都有老的那一，我這皇位總不能空著吧。”
“的好像我不會老一樣。”
“你好歹還有門中弟子可以培養培養，為什麽一定要和我爭呢？”
林致想了想，道，“那孩子從沒了父母，我姐對她很看重。比親兒子都上心，那怎麽算也是我半個侄子嘛。”
“那我父皇一直拿他當親孫子，這麽算，他還是我半個兒子呢。”
林致看著唐辭一臉認真的樣子，突然笑了。“人都不知道在哪兒，已經開始認清了，真是一如既往的幼稚。”
“彼此彼此。”唐辭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們到底還是老了。”
“陛下萬歲，我們可不能相提並論。”林致看著唐辭，問道，“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
“會回去的。”唐辭想了想，接著道，“十年前我去過南景初的冥獄閣，那裏已經是一片廢墟了。你，北到底在哪兒？”
“冥獄閣我一直沒有叫人拆，我總想著她哪回來還能留點念頭。”
“你，要是沈予諳再出現一次該多好啊。哪怕知道是假的，我也想再回去一次。”
“他是日理萬機的神，應該沒空陪我們玩兒時光穿梭的遊戲。不過，我是真懷念過去啊。”
唐辭看著林致，道，“哎，你，我們兩個人要是沒有去找北。當時被催婚，就安安靜靜成個親多好呢？”
林致問道，“你甘心嗎？”
唐辭笑了，道，“隻是還在想，要是沒有遇到，他，他們，也許現在就好好地呢？”
“沈予諳過，結局是早就注定的。”林致長歎了一口氣，道，“潰爛啊，要盡數挖出來才好的快。就算當初不要認識，該發生的事。還是會發生的。你要想，幸好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唐辭笑道，“你還真是成長了不少。”
林致笑道，“再不長大，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