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使節團跑丟了!
“什麽!那些秦國人居然撇下咱們自己跑了?”鄭侞聽著麾下楚兵的匯報大為失色,這可是自己的功勳,就這樣跑了。
“少爺,還有……鄭三也沒了,估計……是讓那些個秦人給帶走了。”鄭侞從家裏帶出來的楚兵支支吾吾的道。
“鄭三也被抓跑了?”鄭侞驚怒。
鄭三正是鄭侞的副手,亦是從鄭家出來的這些家仆的頭頭。
“少爺,咱們……現在怎麽辦?”那名楚兵試探著低聲道。
“怎麽辦?還他媽的能怎麽辦!”鄭侞一巴掌抽在麵前楚兵的腦袋上,然後又起身一腳將其踹倒。
“是是是!”楚兵捂著肚子爬起來,跪在地上低頭道:“奴婢這就去集結隊伍把那些秦人抓回來。”話罷就要起身向外跑。
“滾回來!”鄭侞一聲暴喝。
“奴婢在!奴婢在!”那名楚兵急忙連滾帶爬的跪倒在鄭侞麵前。
鄭侞又是一腳踹在楚兵肚子上,斥罵道:“集你媽的隊伍!沒腦子的蠢驢!回囤縣,反正有我姐夫呢。”
“是是是!”楚兵不敢喊疼,隻能伏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附和。
“滾出去!”
鄭侞轉身看著窗外,陰沉著臉。
……
……
時間回溯到半個時辰前。
鄭侞昨夜安排好酒樓,便帶著兩個楚兵回到自家府邸,摟著府內的婢女喝著酒好不快活。
次日在嬴政等人剛剛駛出鑫城時,酒樓內一名楚兵迷迷糊糊的醒來見身邊的鄭三沒了,以為出去撒尿了,等了將近半個時辰也沒見人影,而這時陸陸續續的又有幾名楚兵扶著腦袋醒來,幾人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其中一人上三樓見嬴政等人也不見了,便意料到出事了。
於是最先醒來的楚兵慌慌張張的跑到鄭府求見鄭侞,守門的護院再得知是自家少爺麾下的士卒這才讓其在門外等候自己前去通稟。
還在摟著嬌媚的婢女入睡時,門外的護院叫醒了鄭侞的美夢,罵罵咧咧的推開懷中的婢女穿好衣服打開房門就是一巴掌,免不了斥罵一番,護院捂著紅腫的臉委屈的出緣由,鄭侞這才揮手讓他滾蛋把楚兵叫進來。
楚兵看著護院腫脹的臉龐和眼眸中的怒火,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戰戰兢兢的在護院帶路下來到鄭侞的房間。
此時的鄭侞已經穿好著裝,屋內的婢女也早已離開,楚兵出來了酒樓的事這才有了上麵的劇情。
而鄭侞在派出府內家仆打聽之後也已知曉嬴政等人是從東城門出城,不由得暗暗心驚,他本欲是帶著使節團走南城門去邴縣的,而東城門出發的路線則是……吳越餘孽活動猖獗的平陽、安陽那一片地帶!
完了完了,如果那些秦人死在吳越餘孽的手上,豈不是還有我保護不周的責任!這些該死的秦國莽子,走哪不好非走東邊,死了還要扯上老子!
鄭侞背著手陰沉著臉在房間內不停的來回走動,心裏焦慮的想著如何應對此事的法子。
眼下該如何是好?回囤縣隻不過是氣話罷了,真就這麽回到囤縣,姐夫豈不會劈了我。現在到底是該派兵追回那些該死的秦人還是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囤縣呢
有了!就那些秦人大肆酗酒,我等無奈陪著喝了幾杯,早晨醒來便不見了秦人。或者是……把事都推到鄭三身上,心存歹意,故意帶走秦國使節團,欲挑起秦楚戰亂
想到此,鄭侞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轉而黯淡下來,這法任誰也不會相信吧,秦人哪這麽聽話就跟著鄭三走了,當真是急糊塗了。
“啊啊啊這些該死的秦人!”鄭侞扯著頭發怒吼,揮手將桌子上精美昂貴的花瓶劃到地上摔碎。
如果秦國使節團死在吳越餘孽的手上,難保秦國不會肆意發難,將屎盆子扣在楚國頭上,而到那時候他鄭侞絕對會是第一個推出來背黑鍋。
別看鄭氏一族在鑫城耀武揚威,其實還沒有申屠昶的申屠一族有人脈,申屠氏的家族實力遠超鄭氏。
隻因申屠氏能在那位麵前上話,憑借申屠昶邊境守將的身份,而他們鄭氏呢?所以楚子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推出鄭侞來平息秦國的盛怒。
最終鄭侞還是絕定實話實,將麾下九十九名楚兵都從東城門派出去尋找秦國使節團,自己則帶著幾名家仆跑回囤縣把這個糟糕的消息稟告申屠昶讓他也鬧鬧心。
……
囤縣。
“秦國使節團跑丟了!”申屠昶虎目圓瞪,威勢逼人,嚇得一旁的鄭侞耷拉著腦袋不敢抬頭直視。
“姐……姐夫,我就是看麾下將士們平日裏訓練太勤苦,就允許他們喝些酒,誰知道那些秦人如此不知好歹,居然撇下我們自己跑了。哦不,還帶走了我麾下一個叫鄭三的百人將,他們又不曉得我們大楚的路途,還如此莽撞,去了平陽那邊死了也怪不得我們不是……”
鄭侞洋洋灑灑了一大堆,越到後麵底氣越是不足,見申屠昶咬著牙瞪著自己,下意識向後退一步,如履薄冰。
“讓你護送使節團你卻帶著兵卒喝酒,平日裏在軍中欺辱袍澤,我也不想管你,如今任務在身你他媽的還給我犯渾!討打!”申屠昶氣急敗壞的越越氣,從座位上起身一腳踹在鄭侞的肚子上,鄭侞不敢叫囂,捂著肚子像個蝦米似的弓著身子伏在地上。
這麽一幕是何等的似曾相識。
“知道使節團裏的主使是什麽身份嗎?”申屠昶穩定下情緒,指著北邊函穀關的方向道。
“好……好像,有個什麽殿下……”鄭侞支支吾吾結結巴巴的道。
“秦國五皇子,熙王嬴政,據我所知邊軍戰神信王嬴稷是他親兄長,守在函穀關的主將嬴蕩是他堂兄。你現在最好祈禱他沒有出什麽意外,否則……”
申屠昶看著趴在地上的鄭侞,在到嬴蕩二字時,連他都心有餘悸,想他申屠昶身為楚國衛守邊疆的主將,武藝自是不俗,居然在嬴蕩手中撐不過三十回合,雖然在樗裏達手中過不了十回合,但在他看來,嬴蕩才是真正的恐怖,若真真正正的沙場搏殺,樗裏達絕對不會是嬴蕩的對手。
“姐夫,姐夫你救救我姐夫,你不能不管我啊姐夫!”鄭侞抱著申屠昶的腿哭喊道。
“唉,你且起來吧。”申屠昶眼神中帶有不忍,鄭侞雖然平日裏耀武揚威但有張好嘴在他這個姐夫麵前溜須拍馬,迎合申屠昶的心意,因此對鄭侞這個舅子也多為照顧。
申屠昶雙手背在身後背對著鄭侞道:“我會派兩支百人隊前往平陽、安陽一帶尋找秦國使節團,平陽君熊否(pi)最信任的大將封焄(hun)與我有些交情,我會書信一封求他幫忙找尋使節團的蹤跡。”
“另外,”申屠昶頓了頓,看向惶恐不安的鄭侞:“我會派斥候回郢都,將此事告知君上,相信郢都方麵也會極為關注,為了秦楚關係甚至會派兵大肆清剿吳越餘孽。若還是沒有任何消息,使節團怕是……”
申屠昶搖了搖頭,不再言語,轉身看向窗外的空。
……
……
而此時下落不明卻關乎著鄭侞性命攸關的使節團嬴政等人早已抵達平陽,也就是吳越餘孽活躍的主意地帶。
被抓來的鄭三早就醒了,好不容易從馬車放雜物的地方鑽出來,得知此時已經接近平陽縣,麵色岑白迅速將身上一切象征楚軍身份的東西一股腦的扔進路邊草叢裏,以至於身上隻剩下一件內衫,現在氣轉涼,縮在馬車的箱子裏凍得直哆嗦。
原來,是因為楚國多次派出軍隊清剿吳越餘孽,規定凡攜帶兵器者皆為可戮之賊,不少吳越餘孽被迫無奈躲進山林,好在平陽、安陽一帶平民大多都是吳越舊民,對自己本國的軍隊多少會接濟一些,不至於過上與豺狼相伴,與禿鷹奪食的生活。
為了楚國的江山穩定,楚皇咢連番遣將出征誓要剿滅吳越餘孽,起初幾次正麵對抗在單兵作戰能力、武器裝備和將領指揮作戰能力幾方麵遠弱於楚國正規軍的吳越餘孽吃了大虧,損兵折將,隻得在其首領複吳的帶領下一頭紮入祁橫山與楚軍打起了遊擊。
祁橫山,乃是在整個楚國都鼎鼎有名的山嶽,曾被文人雅士譽為大楚第一山,崇山峻嶺、重巒疊嶂,山峰尾尾相連,自遠處望去,連綿起伏、一望無際。
不僅風景優美,祁橫山還具有極其重要的戰略意義,南部相連楚國平陽、安陽等地,也就是吳越舊民廣泛居住的幾座城池。而北部,左邊對麵不足百裏裏就是秦國函穀關南,右邊則是魏國防拒秦、楚二國的要塞祁橫關,聽名字就知道倚靠祁橫山而建。
如此以來,楚國欲要進攻魏國便隻有三條路線,其一便是從囤縣出兵,沿著祁橫山攻向魏國祁橫關。
其二則是從岩塞關出兵直接攻打魏國腹地,對於魏國威脅最大,因此魏國傾舉國之力在岩塞關以北建了一座不弱於岩塞關的要塞山陽城,常年駐兵超過五萬防備楚國。
其三便是從楚東部出兵攻打魏國南郡,這一帶地勢平坦,因此城池都不險峻,除了心血來潮想搞突然襲擊來個閃電戰從這一帶出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敵國幾座城池。。
不過這一帶城池普遍無險可守,攻下來了也守不住,又因為上麵的原因,這一帶平民也不多也不富裕,也沒什麽好掠奪的,繳獲的還不夠填補出兵耗費物資,實屬雞肋。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