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熱情的嬴蕩
嬴政最終還是沒有派人叫醒林牧、穆括,致使二人一覺睡到正午。
為了秦韓之戰中大秦占於上風,使楚任務必須盡快完成,嬴政考慮到伍辭畢竟上了年紀,便令沈矯租了駕馬車。
雖然嬴政每日都因馬匹顛簸而身體酸痛,嘔吐不止,但卻極大的提高了行程進度,本來距函穀關還有大概十來日的路程,被嬴政硬生生縮短到六日,而且在這期間嬴政也逐漸適應了馬匹跑動帶來的顛簸。
“殿下,看!函穀關!”穆括指著遠處山巒高喊。
嬴政順著穆括指的方向望去,兩座聳立的高山之間夾著一個要塞,在這個位置隱隱能看到要塞的城樓。
可不就是函穀關!
函穀關乃是數百年前秦國先祖為了防備楚、魏兩國而建立的要塞,自古便有“下雄關”的美稱。
函穀關坐落在兩座大山之間,依山而建,之後又經過秦國曆代君主不斷加善,如今函穀關城牆足有十米之高,而且隻有南北兩個城門,建此關的目的便是為了防備楚、魏兩國的進攻,而且考慮到被敵國奪取的情況,北麵除了城牆和城樓外麵幾乎沒有多餘的防禦設施,而南麵城牆設有馬麵牆、女牆、角樓、箭塔等防禦設施,城門是镔鐵打造,函穀關內部還設有甕城和千斤閘。
且南麵城牆外不是平坦的土地,而是以城牆自上而下的斜坡,使敵軍攻城時更加消耗體力,而且井闌、衝車、木幔等帶有滑輪的攻城器械推不上去不能使用,攻城軍卒隻能扛著雲梯挨著來自城牆上的箭矢衝鋒。
不僅如此,城牆外還有一道寬五米深三米的壕溝,是從濮水引流灌滿。
(前麵章節中過,這部寫的並不是春秋戰國時期,大家可以看成異世大陸。所以,如果這部中裏麵有一些地名、河流名稱與現實不符,希望大家諒解,不要認死理)
從函穀關南麵和北麵看簡直是全然不同的兩個世界,這樣一座城池擺在敵軍麵前,簡直就是噩夢。
麵對函穀關這樣一座幾乎無懈可擊的要塞,任何一位頂級統帥都會感到力不從心,無從下手,隻能用高於守軍十倍甚至幾十倍的兵力強攻,用大量軍卒的性命來填。
“唔……繼續前進。”
看著那隱隱約約的城樓,嬴政用力拉了下韁繩,白影好似察覺到了主人心中的興奮,翹起前肢昂頭發出高昂的嘶鳴聲,驟然加速衝向那巍峨雄壯的函穀關。
出了函穀關不遠就是楚國地界了,林牧、周琥等人也是滿心歡喜,紛紛策馬揚鞭緊緊的跟在嬴政身後。
“駕!”
為伍辭駕馬車充當車夫的伍修銘見嬴政等人都撒丫子跑遠了,就剩自己一人孤零零的吊在後麵,連忙高喝一聲揮舞馬鞭不輕不重的抽打在馬的身上。
“噅聿聿!”
馬兒吃痛,撒開蹄子奮力跑起來。
拉馬車的馬猛然加速,坐在車廂裏正在看書的伍辭猝不及防向前撲倒差點摔出車廂。
伍辭扶著車窗狼狽的站起,將還攥在手中的書卷緊扯開布帳用力敲了下伍修銘的腦殼,慍怒道:“你個混子想害死你老爹不成!”
伍修銘疼的咧嘴,摸著發疼的腦殼回頭對伍辭尷尬一笑:“爹,前麵就快到函穀關了,殿下他們都跑遠了,我這不急了嗎。”
伍辭惱怒的歎了口氣,瞪著伍修銘搖頭道:“多大了還少年心氣,太浮躁,等回到家自己把《戒子規》抄十遍。”
“啊?不是吧!”
“看前麵!子,看著點路!”
……
……
函穀關北城門。
函穀關北麵有一個奚縣,早在嬴政等人抵達奚縣時便派出一名禦林衛先行前往函穀關。
於是函穀關守將嬴蕩便得知了嬴政出使楚國的消息,帶著副將樗裏達和函穀軍中一眾將領出關迎接嬴政等人。
嬴蕩是一個二十多歲的英武青年,劍眉星目,身高一米八多,因其常年習武,所以身材魁梧挺拔,虎背狼腰。
如果嬴蕩是近一米九,那麽旁邊的虯髯大漢樗裏達就是標準的一米九,膀大腰圓,雙臂粗壯,不聲不響的杵在那兒好似一座鐵塔人形坦克。
(其實我們通常理解的都是三尺一米,但如果真這樣寫,就會像羅大大寫的關二爺那樣身高九尺,豈不是關二爺身高三米,正常的一米九應該是六尺不到,但這樣寫潛意識感覺太矮了。所以我就依照咱們正常的國際單位製米來寫這部了)
待嬴政下馬後,嬴蕩一巴掌拍在嬴政肩膀上,然後熱情的來了個熊抱:“堂弟!哈哈哈!”
“唔……”在嬴蕩麵前顯得瘦弱不堪的嬴政被身材魁梧的嬴蕩捂得嚴嚴實實。
嬴蕩尷尬的鬆開嬴政,大笑道:“你我兄弟二人可是好些年沒見過了,哥哥在關裏備了美酒,走!陪哥哥好好喝幾盅,哈哈哈!”嬴蕩豪爽的攬著嬴政的肩膀將其拖進函穀關。
呃……好……好豪爽
嬴蕩拉著嬴政進了城主府,二人又敘舊一番,帶伍家父子也到後,便開始了嬴蕩口中的盛宴
嬴政這邊的,除了自己外,還有周琥和伍家父子,而嬴蕩那邊則是嬴蕩自己和鐵塔樗裏達。
而林牧、邵竣等人則和函穀軍中的六位營將在一起吃飯喝酒。
是盛宴,但在嬴政看來,酒的的確確是珍藏多年的好酒,至於菜麽……實在不敢恭維。
隻不過是軍中常備的幹糧醃菜、醃肉多擺幾盤罷了,再加上些白米飯,也就是嬴政來了,不然那兩壇子陳年佳釀嬴蕩怕也不舍得掏出來。
嬴政倒是沒嚐上幾口,反倒是嬴蕩的副將虯髯大漢鐵塔樗裏達甩起膀子和嬴蕩爭搶。
隻見嬴蕩抱著一壇子佳釀,指著樗裏達罵罵咧咧:“樗裏達!這兩壇酒可還是當年陛下賞賜給我的,給你嚐嚐味就不錯了,居然還敢上手搶!”
聽到嬴蕩當今陛下賞賜樗裏達心道原來是禦賜的美酒啊,難怪如此美味,不行,嬴老摳難得這麽大方,少喝一口都是虧啊!
樗裏達掀開蓋子抱起壇子就往口裏倒,期間不知道多少順著樗裏達的下巴留到肚皮上。
“哇呀呀呀!你這廝好生大膽,待我堂弟走了之後,我嬴蕩非要與你大戰三百回合!”嬴蕩氣得暴跳如雷,火冒三丈,口吐芬芳,恨不得當場撲過去在樗裏達身上咬下一塊肉。
“嘁!不過是喝你些酒看把你給摳的。”樗裏達停下灌酒的動作,鄙視的看了眼氣急敗壞的嬴蕩,不屑的冷哼一聲,悶聲道:“再了,以往也不見得你能在我的大斧下討到便宜。”
樗裏達將壇中最後一滴酒喝光,將壇子扔到一旁,擦了擦嘴角還有些意猶未盡,從麵前醃肉中下手捏了一大塊肥肉塞進嘴裏咀嚼。
你這廝居然在我堂弟麵前辦我難看,非要好好教訓教訓你不行
嬴蕩氣罵,嘴上卻不出口,雖然他的武藝超群,比之邊軍戰神嬴稷猶過之,但在眼前的鐵塔麵前著實討不到便宜,除非消耗他的體力與他打持久戰,慢慢耗死他,一昧的與他硬拚不過是自討苦吃。
在嬴蕩和樗裏達的互相斥罵下,嬴政等人簡單的吃了些醃肉醃菜喝了碗濁酒,便在嬴蕩的安排下回到各自帳中。
興奮的嬴蕩則拉著嬴政同塌抵足而睡,也就是所謂的兩個大男人睡一張床
嬴政內心其實是較為排斥的,耐不過嬴蕩興致勃勃,如果不是因為清楚這家夥的性子,嬴政都懷疑自己這個堂哥是不是有龍陽之好。
嬴政沐浴過後穿著中衣(相當於古時內衣)走到床榻邊,隻見嬴蕩光著上身趴在被窩裏,對嬴政招了招手:“堂弟堂弟!快來!咱哥倆今晚好好聊聊。”
嬴政滿臉黑線,掀開被窩時見嬴蕩穿著下褲呢,頓時鬆了口氣,四肢僵硬的躺在嬴蕩身邊。
“嘿嘿嘿。”嬴蕩怪笑一聲,嬴政剛放下的心弦再次提了上來,謹慎的往旁邊移了移。
“堂弟啊,咱哥倆怕又幾年沒見了吧,上一次……上一次好像還是三年前的長安城武舉,之後我奪了狀元後便被陛下派到了這鳥不拉屎的函穀關。唉……這也沒啥,可我的副將居然是樗裏達那個滿腦子肌肉的憨貨。”
“你,咱是正常人啊,對吧,和那個憨貨不一樣的……”
嬴蕩喋喋不休,話還沒完,嬴政插嘴道:“堂兄,那個樗裏達將軍……你以前認識?”
嬴蕩也沒有因為嬴政打斷自己而惱怒,反倒認為又打開一條話鏈。
“什麽樗裏達將軍?叫他憨貨。”嬴蕩沒好氣的道。
嬴政:“……”
“那個憨貨啊,是三年前那場武舉的榜眼,對了,那次的探花就是你二哥啊。話三年前那場武舉也是危機四伏啊,各大高手層出不窮,可誰叫你哥哥我蓋世無雙呢,高手再多也是白搭啊,咱一舉奪魁!嘿嘿!”嬴蕩一臉嘚瑟的笑道。
“可誰又能想到……”嬴蕩換了張苦瓜臉,抱怨道:“樗裏達這個憨貨會被派到我的手下做副將,當真是命數啊……”
“對了堂弟,你知道那個憨貨多大了嘛?”嬴蕩看著嬴政問道。
嬴政腦中浮現出樗裏達那個虯髯大漢的模樣,不假思索的道:“應該……年過三旬了吧。”
“三旬?”嬴蕩皺了皺眉,轉而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堂弟你錯嘍,別看你哥我才二十五,那憨貨可不比哥哥我大幾歲,還不到三十呢!”
“啊?”嬴政大為吃驚,樗裏達那模樣怎麽看也不像二十多歲啊。
“別看他那副憨樣的,其實那憨貨聰明著呢,護國侯的兒子,又豈會是一根筋的莽夫?”嬴蕩將雙手疊在腦袋下麵,看著屋頂道。
“樗裏將軍居然是護國侯的兒子,我以為也是堂兄弟呢。”。
嬴政學著嬴蕩將手疊在頭下,閉上眼睛,感慨道:“護國侯一脈當真了得,樗裏達將軍已是如此勇猛,年過命之年的護國侯更是親自坐鎮衢關防備韓人。”
(二十弱冠,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命,六十耳順,七十古稀,八十耄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