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宴無好宴
淩詠琴:“接風宴”
淩詠鏵點著手指,自信滿滿的樣子:“不用驚訝,厲家雖然陷入了爆炸事件的麻煩,但憑厲北潯的本事,很快就能擺脫出來。厲家的長房長孫能夠成為我的坐上賓,也能在我的選舉砝碼上加上份量。”
道理的確如此。
畢竟帝都是在北方,於南方各大世家來說,厲家,永遠都是最好的風向標。
尤其是厲北潯的一舉一動,完全可以牽扯
淩詠琴點頭:“好的,明天我就去辦。”
第二天一大早,厲北潯就出去了。
小繡球到了新的地方,有些水土不服,晚上又吐又瀉,時晴照顧了她一夜,到了早上,小繡球才昏昏地睡了過去。
傑森憂心忡忡:“看來得快點找到那個人,小繡球的病情,有加快的趨勢。”
時晴蹙眉,本來就壓抑的心情,更加像是籠罩上了陰霾。
無論這個人是誰,她一定會找出來
阿海從樓下跑上來:“時小姐,淩家來人了。”
“淩家”
“對,淩可心的母親。”
時晴垂下眼眸,斂去眼中那些複雜的情緒:“沒事,你先去樓下穩著她,我去去就來。”
“什麽我的母親來了嗎”不遠處的客房門打開,淩可心滿是欣喜地跑出來。
時晴走過去,一下按住了她的肩膀:“你是不是覺得,你的救兵來了”
“我。”淩可心現在,是從內心害怕時晴。
這女人說揍就揍,不會有任何的預兆這些天來,她真的被打慘了好痛
時晴湊上前,臉上掛著笑,眼底一片冰冷:“別以為你母親來了,你就能夠獲救了。隻要你前腳邁出這個大門,我馬上打電話給厲北潯,所有該說的,不該說的,我全部都會告訴他。我相信,就憑小繡球現在的狀況,如果厲北潯知道,是你們淩家做的事,他就算玉石俱焚,也不會放過你們。”
“”淩可心身形一顫,驚駭地看著時晴,仿佛看到什麽可怕的洪水猛獸。
時晴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下去了,至於要怎麽說,你自己看著辦。”
樓下。
阿海站在一旁,淩詠琴問什麽,他都微笑著回答。
“這麽說,厲北潯現在不在這裏”
阿海:“是的,厲爺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至於什麽時候回來,也不是我能過問的事情。”
淩詠琴不悅:“那可心呢我要見見她。”
“媽媽,我在這裏。”淩可心站在樓梯的拐角,忍著一身的痛,掛著如沐春風的笑。
和她一起下來的,還有冷著臉的時晴。
淩詠琴走過去,一把拉過淩可心:“可心,她怎麽在這裏”
其實她是想問,淩可心怎麽和時晴走在了一起
“你說時小姐嗎”淩可心轉身,自然地挽著時晴的胳膊:“媽媽我忘記給你說,我現在和時小姐是好朋友。”
淩詠琴:“朋友”明顯不信。
時晴心中冷笑,想不到淩可心真會演戲,這樣的鬼話,連她都不相信。
不過淩詠琴,她現在也不想看到,連敷衍的話都省了。
穿過客廳,絲毫都沒停留,時晴去了廚房,打開冰箱,倒了一杯果汁。
看到時晴施施然地走開,淩詠琴火大:“這是你的朋友可心啊,你是不是喝了什麽迷魂湯她不是什麽簡單的女人,要不你跟媽媽走吧”
淩可心壓低聲音:“媽媽我不走,現在是關鍵時期,我在潯哥哥麵前,必須要保持大度寬容的形象,這樣才可能贏。”
淩詠琴皺眉:“話是這麽說,但我擔心你吃苦,你的事情,媽媽和舅舅會替你鋪墊好的,你就等著做新娘就是了。”
“不,媽媽,我的幸福,我要自己爭取。”
淩可心堅持留下來,淩詠琴想起大哥說的話,女大不中留了,也就隨她了。
絲毫沒懷疑,淩可心是被劫持在這裏的。
淩詠琴又坐了一會兒,這才站起身離開。
廚房裏。
大海躬身地遞過來一張紅底燙金的請帖。
“時小姐,這是剛才淩詠琴送來的,說是請厲爺明天去淩家出席接風宴。”
時晴接過請帖,翻開一看,落款人時淩詠鏵。
時晴合上請帖,歎息一聲:“宴無好宴啊”
厲北潯忙了一天,直到晚上八點,天黑才回到別墅。
剪裁得體的黑色大衣,風塵仆仆,清俊深邃的眉宇間暈染著些許倦色,不過一見到時晴,他所有的疲憊都拋到九霄雲外。
“吃飯了嗎”他問。
時晴正在削蘋果梨,燈光下,姣好的皮膚水靈得似乎比梨肉還白,還嫩。
厲北潯坐在她身邊,忍不住湊上前,在她的臉頰落下一吻。
他的唇帶著夜的涼意,卻像是電流竄過,嚇得時晴手一抖,差點把削好的蘋果梨掉在地上。
“你做什麽”。
這人,臉皮越來越厚了。
厲北潯沒事人似的,接過她指尖的梨,動作嫻熟地切成小塊兒,整齊漂亮地碼在盤子裏:“誰讓我問你話,你不回答我。”
“我在想事情呢,”時晴點點下巴,對著茶幾上的紅色請帖:“淩詠鏵明天給你接風,請你赴宴。”
厲北潯沒有去翻請帖,拿過牙簽,一根一根底插在梨肉上,仿佛幫時晴做事才是第一要務:“明天,你可以不用陪我去。”
和時晴猜想的一樣,厲北潯也覺得,淩詠鏵請他吃飯,也是鴻門宴。
那些勾心鬥角的場麵,他不希望她涉足。
“不。”時晴探過手來,蓋在了厲北潯寬厚溫熱的手背上,她對視上他的眼神,眸光堅定:“我也要去”
厲北潯保持著抬手的動作,半天沒有動,時晴溫熱的掌心,像是最柔的光,輕易地穿透心底,打在了他最柔軟的地方。
她是,擔心自己嗎
仿佛令他心動的她,摒棄了六年前的事情,又回來了。
厲北潯深邃如潭的眸子望著時晴,溫柔脈脈,雋永流動。
時晴呼吸一窒,感覺他的目光,交織成厚實希冀的網,從頭頂密密嚴實地把她包裹起來。
心,跳得仿佛漏掉了一拍。
轉過臉。
她讀懂了他眼裏的意思,她不想騙他,但也不能解釋。
女兒,比較重要。
他的希冀,變成了尖銳的刺,刺得她的心,有些疼。
時晴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咬了咬唇,盡量平靜地開口:“不止是我要去,慕少和季筱也很擔心你,我們都會去。”
厲北潯眸中那些燦若星晨的光,像是隕落的流星,漸漸地融化在厚厚的大氣層裏,眸中,恢複了一如既往的黑色和冰冷。
“是這樣我知道了。”
隻是朋友的關心而已。
不過這樣,也很好。
最起碼,她現在還能和他平穩交流,不再那麽抗拒
去參加宴會,漂亮的禮服自然是最好的盔甲。
當天上午,帝都某奢侈品購物中心。
時晴掃過那一排排高級定製的禮服,漂亮是漂亮,但是那貴死人的價格,就算時晴現在貴為時氏老板,也還算心疼得緊。
季筱忍不住笑她:“你啊,就是母性泛濫,再多的錢,你都覺得不夠養娃。”
時晴:“”好吧,她隻是窮怕了。
當初被家人趕出來的時候,那種蹲橋洞,挨餓的日子,讓她像是財迷的鬆鼠似的,對於財富,囤起來比大手筆的花出去,要讓她覺得安全。
季筱指著櫥窗裏的白色花朵長裙,吩咐一旁跟著的店員:“幫我把那件取下來,我朋友試一試。”
“等一下”時晴瞪眼,叫住店員,小聲對季筱嘀咕:“那件我剛剛看了,要一百萬啊”
“沒事,穿你身上,一千萬都不貴。”季筱很自信:“相信我,那件很符合你的氣質。”
兩人的猶豫和嘀咕,讓一旁等候的店員有些兩難,不知道去取,還是不去。
季筱吩咐店員:“去取吧尺碼合適的話,給我們包起來。”
時晴:“”這就是要買下來的節奏
太壕了吧
四個店員去櫥窗取裙子,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有一點點閃失。
“經理,那件裙子我要了,給我送到裴公館。”突兀的,店裏進來了一個留著長卷發,戴著黑墨鏡的女人。
瀲灩的紅唇,白皙的皮膚,身上是香奈兒的高級定製最新款長裙,高挑的身材往那一站,傲慢十足。
經理有些為難:“裴小姐,對不起,這件衣服,已經被這兩位小姐看上了,現在正要試一試。”
裴小姐取下墨鏡,精致的眼妝斜飛向上,眼波流轉,她看向了季筱和時晴:“是她們嗎”
經理:“是。”
裴小姐眼底閃過不滿和氣悶,不過想了片刻,還是擺擺手:“算了,既然有人要了,那就讓她們買吧。”
雖然乖張,但還算是講道理。
這樣的人並不惹人討厭。
時晴莞爾:“那就謝謝裴小姐了。”
她還以為,會遇到時雨那樣難纏的女人。
不僅她認為,就連季筱全身都緊繃起來,準備好好地幹一架。
所以,名門閨秀裏,還是不乏有教養的千金小姐。
雖然她的傲慢讓人不舒服,不過,她的謙讓,還是讓人討厭不起來。
裴惜語慢條斯理地回時晴:“謝就不必了,一會兒你試了,尺碼不對塞不進去的話,本小姐還是要買走的。”
時晴:“”
季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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