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各懷心思

  宋青山聽說治安大隊要自己幫忙，當時心裏就泛起了嘀咕。


  王愛琴不滿地說：“你這老漢，你先聽人家把話說完，再發表意見行不？”


  老張一看，趕緊對孟強說：“孟隊長，你來把你的想法給叔說一下。也讓叔心裏有個底。”


  孟強笑著說：“叔，是這樣。我們領導的意思，一是想讓你派個人到治安大隊對現有的隊員傳授武藝，二是想今後從你的徒弟中選一部分人當治安員。”


  宋青山一聽，笑了：“這是讓我當教頭呢？”


  大家都笑了。老張說：“就是的。叔，你也知道，咱區麵積大，村子多，這幾年治安一直不好，我們當警察的很頭疼。這編製有限，收入又低，隻能靠本鄉本土的人兼著幹這事。可好點的娃大都參軍、上學走了。剩下的素質不太高。弄幾個二杆子，光惹事。老實一點的娃，沒兩下子，不敢管事麽！這才想到你呢！”


  宋青山一聲不吭地聽著，不由自主的又拿起煙鍋來，點著了。王愛琴一看就抱著清麗出去了。


  宋青山抽了幾口煙後，緩緩地說：“這事，我得考慮一下。明個兒給你個答複咋樣？”


  孟強和老張一看，宋青山沒有拒絕，就說明這事情差不多能成。孟強說：“叔，報酬的事情你放心，我們不會虧待你的。”


  宋青山一擺手說：“報酬先不說，我想想再說。你們喝茶喝茶。邊喝邊把治安隊現在的情況給我講一下。好讓我心裏也有個底！”


  孟強趕緊向他詳細地介紹起來。


  晚上宋青山給宋曉輝打電話，征求他的意見。


  宋曉輝聽完想了一下說：“爸，我看這事能行。一呢，發揚咱們小洪拳，二呢，也給咱家創收，三呢，還能保一方平安。一舉三得，這事嫽得很！（陝西方言，嫽取古意，好的意思。）”


  宋青山說：“我主要是覺得能發揚小洪拳，還能保一方平安，掙錢多少都無所謂。我和你媽花不了幾個錢。那行，你好好休息，我明天給人家回話。”


  他打完電話，就叫來宋光輝和宋明輝。給這兄弟兩個說了自己打算。這兄弟兩個也十分讚同。宋光輝說：“三大，我覺得這是個大好事呢！沒準這下咱宋家就發達了！”


  宋青山笑了：“你這娃，滿腦子的想法跟人都不一樣！先說說你們哥兩個誰去治安大隊當教練？”


  宋光輝說：“這還用說？就讓明輝去！我年齡大了，還有隊上一攤子事兒。明輝沒事幹，剛好找個差事。再說了，你不是老說我們兄弟五個，除了曉輝，就屬明輝功夫最好了。他去當教練，長咱的威風！”


  宋青山問道：“明輝你啥意見？”


  宋明輝高興地說：“我願意。就是不知道一月能給多錢？”


  宋青山說：“我想他也少不了咱的。到時我跟他們談。按照你曉輝哥說的還得和他們簽訂正式協議呢！將來萬一有個啥事，咱有個依據，好解決呢！”


  宋光輝說：“簽協議這事兒，我看還得旭輝把關。我兄弟這方麵精得很呢！”


  就這樣宋青山和區治安大隊簽訂協議，宋青山任區治安大隊武術顧問，每月三百元工資。由宋明輝每周二、四、六三天到治安大隊傳授武藝，每月工資600元。宋明輝如果因故不能上班，宋家可以臨時派人替代。治安大隊如需補充隊員或者組織臨時安保任務時，優先從宋青山的徒弟裏麵挑選。


  這下子，宋青山和他的小洪拳一下子就出名了。那些無賴、地痞、小偷一看治安隊的人不像以前了，都有功夫在身，頓時老實了，區裏的治安很快就好轉起來了。


  俗話：人怕出名，豬怕壯。宋青山的名聲崛起引起了相鄰漆水鎮上一個八卦太極拳門派的不滿。原先不少青年人都拜師八卦太極拳，這掌門人陳子遠非常得意，收費也比較高。誰知去年年底官口鎮突然冒出一個小洪拳也開門收徒，而且費用隻有自己的三分之二。當時很多青年人都排隊等著練習小洪拳，到自己這兒新來拜師的人寥寥無幾。


  這如今他宋青山竟然當上區治安大隊的武術顧問，這不是等於給大家說我陳家的八卦太極拳不如他宋家的小洪拳嗎？


  這幾十年了，從沒聽說過這個宋青山，他怎麽就突然冒出來了？陳子遠暗地裏派人去打聽了一下宋青山的底細。得知他是從師鹹陽人，這些年一直在家務農。心想，你都隱居這麽多年了，老了老了，不好好種你的地，跳出來跟我掙什麽名聲呀？不行，我得找個機會敲打敲打這個宋青山！


  周建國被調到總公司後，工作一下子比原先輕鬆多了。一個多月了，他一點都不習慣這種坐在機關混日子的生活，很懷念在西京鐵路車輛廠的那些日子。他借口要裝修房子，向總經理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回到了西安。


  趙勝利他們幾個一聽說周建國回來了，都非常高興。徐大拿張羅著擺了一桌酒席，為周建國洗塵。原先班子的七個領導、鐵軍、王輝、杜東濤都來了，大家正在熱熱鬧鬧地把酒敘舊時，胡林來了。


  看到他進來，大家當時就愣住了。胡林卻笑嘻嘻地一抱拳：“我是不請自來，不會不歡迎吧？”


  周建國趕緊站起來說：“哎呀，胡廠長，這是哪裏的話？請你怕都請不來呢，怎麽會不歡迎呢？快請坐。”


  宋曉輝一看，站起身來，走到包間外麵對服務員說：“加把椅子，再加副餐具。”心裏卻想，是誰告訴他，我們在這裏吃飯呢？

  不光是他心裏有疑問，趙勝利、韓建民和徐大拿等幾個領導心裏都有疑問。


  趙勝利站起來，讓胡林緊挨著周建國坐下。這時服務員送來了椅子。他挨著胡林坐下了，調侃著說：“胡廠長，你怎麽有空來了？”

  胡林依舊笑嘻嘻地說：“我現在是重新回歸單身，天天都有空！你不夠意思，請周廠長喝酒，也不叫上我！是怕我喝你的酒呀？”


  趙勝利裝作十分不好意思的樣子說：“哪裏呀？不是怕打攪你嗎？再說了，你是海量。上次撂倒三、四個，我們都怕你了！是不是曉輝？”


  正在為胡林倒酒的宋曉輝趕緊附和著說：“就是的！我看他們幾個都怕你了！”


  胡林哈哈大笑：“不至於吧？周處長，你的這幫弟兄太厲害了！今天你得給我交個底。來，我今天來晚了，先自罰三杯！”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砸吧了一下嘴兒，說：“好酒呀！來，宋助理，滿上！”


  就這樣他反客為主，當起酒司令了。好端端地一個接風洗塵的聚會，讓胡林攪成了一般的酒席了。趙勝利和韓建民對視一眼，無奈地搖搖頭，隻好也跟著熱鬧起來了。


  周建國知道胡林是怕自己和這幫領導在一起談論公司和他，才故意這樣來攪和的。心裏雖然不高興，可麵子上還得客客氣氣、親親熱熱地周旋著。


  杜東濤心裏這個好笑呀！張軍這小子真是太鬼了！讓我暗地裏告訴胡林大家在這裏聚會，胡林果然坐不住，過來砸場子了。這下子有熱鬧看了。


  付麗薇知道張軍出主意讓杜東濤告訴胡林去砸酒場時，不高興地說：“你咋是個這人呢？這不是挑事嗎？”


  張軍笑了：“你不知道。這個周建國雖然很能幹，一心為著車輛廠著想，可是他對我們公司太苛刻了。這兩年除了房租減免外，水電費年年漲不說，每個月結算時都跟催命鬼一樣，一天都不延遲。原先說的電阻製動裝置訂貨量也沒他和宋曉輝說的那麽好！倒是胡林來了，一個電話，就把東北廠的單子全要過來了！你說我不向著胡林，向著誰呀？”


  付麗薇一聽笑了：“你們之間還哪麽多事？可平時看你和宋曉輝、黃長青他們關係挺好的呀！”


  “嘿嘿，”張軍笑了，“這是兩碼事！他們也是在人家手下幹呢，又不能作周建國的主。我怪他們幹什麽？”


  這天中午，宋青山吃完飯，正在堂屋外麵門廳的竹子長椅上打著盹兒，宋光輝領著村長楊懷禮和副鎮長石強來了。


  他趕緊坐起來，打著招呼。村長見他要起身，趕緊說：“叔，你坐你坐，不用起來。我們打攪你休息了。”。


  宋青山對宋光輝說：“光光，趕緊給領導倒涼茶。”然後笑著問副鎮長和村長：“啥風把你兩個領導吹來了？”


  楊懷禮笑著說：“叔，我們今天是無事不登三寶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