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幾家歡樂幾家愁
這個年過得不如意的還有薑國良和李蕾兩口子。他們覺得這個新年過的特別孤單。這麽多年了，每一年的除夕夜都是熱熱鬧鬧的，隻有今年冷冷清清的。李蕾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女兒薑麗萍來，傷心地哭了起來。
薑國良心裏特別難受，他安慰到：“老婆子，你別哭了。大過年的讓別人聽見了像啥樣子？就是咱女子還活著，今天不還得回婆家過年嗎？哪能一直待在咱身邊呢？”
李蕾嗚咽著說：“唉，我苦命的娃呀！唉，我想我清明了。”
薑國良一看她這樣，就說：“唉，這樣吧，你反正要回你娘家。我給曉輝打電話，讓他明天下午就回西安來，把咱們一接，一起回乾縣。你看行不？”
李蕾一聽高興了，說：“那好，我能早一天見到清明了，咱也不用擠長途公交車了。”
生活呀，你為什麽這麽的不公平？要讓一對年近花甲的老人承受這老來膝下無子無女的孤單和淒涼呢？什麽都不要說了！在這裏默默地為他們祝福吧！祝福他們的餘生能夠安康、快樂、幸福！
杜東濤的母親來到西安後，看到可愛的孫子圖圖，看到自己心愛的兒子和兒媳，老人孤苦了幾個月的心情，才好了起來。看到母親臉上露出來久違的笑容，杜東濤眼眶一熱。他趕緊背過身去，害怕母親看見自己流淚。
沈大娟看見了杜東濤難過的樣子，頓時從心底湧出了一股暖流。這個男人還是那個自己當初認識時的那個善良，極有愛心和責任感的男人。自己還計較哪麽多幹什麽？誰年輕時還沒幹過幾件糊塗事情？自己當初也不是一樣嗎？隻要他心裏有這個家，就說明他心裏還有自己和孩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一切順其自然吧！
李翠花見到兒子買了車，虛榮心一下子就膨脹起來了。她讓張軍初二不要回三原的丈母娘家，先開車帶著她和張軍的父親、妹子去張軍的舅家拜年。
付麗薇一聽當時火就往上躥，張軍一看不對，趕緊拉到一邊，好言好語哄了半天。付麗薇才極不情願地答應了。
李翠花可不管這些。她抱著孫子桐桐喜滋滋地坐上車，催著大家趕緊走。張茂財氣得說：“你這一輩子幹什麽都不著急，就是回你娘家最積極！”
張軍的妹子說：“爸，你說的不對，我媽抱我侄子也最著急！”一下子把大家逗樂了。
付麗薇歎了一口氣，心裏想：“看在她對我兒子好的份上，我就不和她這農村老太太計較了。”
大年初五這天，春光明媚，胡麗麗叫上胡勇，跟著梁寬德一家子興高采烈地來到鍾樓遊玩。胡勇自從到軍濤公司上班後節假日基本都在胡麗麗的家裏待著。
別看都是老西安了，可是城中心的鍾樓卻從來沒有登上去過。胡勇高興地讓外甥樂樂騎在自己脖子上，跟在大家上了鍾樓。
樂樂騎在舅舅的脖子上興奮地大呼小叫。喜得一家大人臉上都笑開了花。梁寬德舉著照相機不停地給大家照相，尤其是兒子樂樂進入鏡頭的最多。看到樂樂手指著南城門嘿嘿笑時，梁寬德抓緊時間搶拍了好幾張。突然他發現樂樂的神態似曾相識。他仔細一想，哎呀，咋和宋曉輝的神態哪麽像？難怪自己那天覺得宋曉輝的神態似曾相識。當時心裏一慌，怕自己看錯了，又仔細看了看。哎呀，我的媽呀，確實太像了。他頓時像吃了一個蒼蠅，難受得不行，臉色變得煞白。
胡麗麗不知道怎麽回事，看到他臉色非常不好，關心地問他：“德子，怎麽了？不舒服？”
梁寬德忍不住火氣，大聲說著：“我咋樣管你屁事？”周圍的遊客都驚訝的望著他們。
胡麗麗沒想到他會這樣子，氣得直哆嗦，當時竟然沒有反上一句話來。梁寬德的父親看不下去，瞪了他一眼：“你這是咋了？麗麗關心你還錯了？你到底咋了？也不嫌人笑話！”
梁寬德這時才覺得自己失態了。唉，這事情如果是真的，自己就是個冤大頭呀！可是，這話怎麽能給父母說呢？他穩了穩神，心想這事情得仔細查證。現在僅僅是神態像，長相還看不出來。萬一自己弄錯了，就鬧笑話了。
想到這兒，他強裝笑臉說道：“唉，就是不知道為啥肚子突然疼得厲害，心裏煩，說話聲也就大了點。現在好了。對不起麗麗。爸，媽咱們繼續轉吧！”
胡麗麗心想如果不是看在過年人多的份上，老娘今天非給你一個厲害不可。她瞪了他一眼，說：“是不是早上牛奶太涼了？你就是個強慫！給你說不要喝涼的，你就不聽！這下難受了。一會兒給你買個熱飲暖下肚子。”
梁寬德的父親唉了一聲，搖搖頭拉著老伴去追孫子了。
梁寬德忍著火氣，說：“好吧好吧。今後聽你的。走，咱也過去。”說完拉著胡麗麗也去那邊了。
生活有時就會和你開個天大的玩笑。你忙活了半天，突然發現自己原來是個小醜。梁寬德的心情差極了。這個年過得真他X的難受！
袁公社連著幾年供應西京車輛廠的勞保服裝，賺了不少錢。他為了感謝黃長青，直接給外甥孫子黃浩然發了一個兩千元的大紅包，還把自己的別克車讓黃長青開回武功老家過年。
黃長青開著別克車回到家裏過年，在村子裏鄉黨羨慕的眼神中，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初六回到西安，還了汽車後，心想自己什麽時候能有輛別克車就好了。可惜掙的錢太少了，外債還沒還完。張娜看出了他的心思，就勸他：“長青，凡事不能太著急。錢這東西，都是命中注定的。千萬不能強求。咱能掙多少錢就花多少錢，不要和你那幾個哥們攀比。”
黃長青很是感動。但是張娜越是這麽淡然，他心裏越是想多掙些錢，和宋曉輝他們幾個一樣寬鬆，讓張娜過得好一些。
宋曉輝聯係了一下，看著哥兒幾個都回到了西安，就張羅著幾家人聚會一次。杜東濤就在龍首大酒店訂了一個包間，張軍、黃長青還有胡鑫總共五家人就在初七中午高高興興地聚會了。
孩子們見麵後，非常親熱。自從元旦節結夥旅遊了一次，不光是大人們感到關係更近了，孩子們也非常喜歡在一起玩。五個孩子中就清明一個女孩子，幾個男孩子不管大小都爭著要和清明玩。杜東濤的母親笑著說：“娃娃愛娃娃，這多熱鬧呀！我看將來這幾個小子哪個有福氣，能娶上這女子做媳婦，就燒高香了！”
宋曉輝一聽，故意把臉一板，拿著架子說：“我說你們幾個，聽見咱姨說的話了沒？今後都得巴結著我點！不過彩禮不能少！”
杜東濤哈哈大笑：“巴結，巴結。不巴結你，怕你到時使勁要彩禮！我就吃大虧了！”
張軍說：“看把你能的，你咋就知道是你家圖圖娶清明呢？我家桐桐也優秀的很！”
胡鑫笑了：“你看你們，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爭上了？你沒看曉輝的頭都揚到天上去了！”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你一言我一句的開起玩笑來了。包間裏一下子熱鬧起來了。
梁寬德這幾天一直都不開心，不光對兒子和胡麗麗淡淡的，連父母都不太理。一家人都覺得他怪怪的，問他咋了，也不說。自己一個人不是看電視，就是和胡勇瞎轉。他母親氣得說：“大家都別理這貨！上個鍾樓好像中了邪，神叨叨的。”
他們哪裏知道梁寬德的心事呀？梁寬德和胡勇瞎轉時，時不時有意打聽胡麗麗原先的一些事情。胡勇嘴無遮攔地把他知道的一切不知不覺地全告訴了他。
梁寬德聽完後，一聲不吭，蹲在地上一個勁的吸著煙。胡勇感到自己多嘴了，趕緊說：“哥，誰結婚前還沒談過幾個對象？何況你們現在都有樂樂了？”。
梁寬德暗自算了下日子，覺得胡麗麗懷孕就是在他們見麵的那年春節期間。可是他不能確定，到底這個兒子是不是和他在一起懷上的。他心裏十分矛盾。自己是多麽喜歡樂樂呀！就因為他的神態和宋曉輝太像了，自己這幾天對孩子也冷冷的。孩子見了自己都不敢說話。唉，如果自己弄錯了，就出笑話了。可是，如果樂樂真是宋曉輝和胡麗麗的孩子，自己該怎麽辦呀？生活，你可不能這樣對待我呀！
這樣靠自己的瞎猜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一定要找到證據！不急，等孩子再長大點，如果是的話，一定長相也會像的。想到這兒，他使勁地吸了口煙，站起身來，笑著說：“沒事，沒事，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我還想這個幹什麽？走，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