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噩耗突降
宋曉輝組織人員對“創新一號”仔細檢查了一遍,結果發現四號車廂的那個軸承潤滑油量確實比正常標準少。胡鑫一邊指導給這個重新注油,一邊讓組裝工人對正在組裝的第二輛列車也逐個進行檢查。黃長青讓檢查員對照注油標準,也逐個監督檢查。一切就緒後,“創新一號”又開出工廠在專用線上重新開始試跑了。
這次十五天內一切順利,沒有發生任何問題。第二輛車也跟著上道試跑了。
清晨的薄霧更加為這冷冷的初冬增加了幾分寒意。東邊天空上的太陽成了一團霧狀的白球,冷眼望著這個城市。西北風微微的吹著,讓人不禁打起了寒戰。
杜東濤不知道為什麽早上一起床,就感到心神不寧。他開車來到公司門口,下車時竟然忘了關上車門。保安看見了,趕緊跑過來提醒他。杜東濤關車門時才發現自己的手提包也忘在了副駕駛座位上。他歎了一口氣,心想:今天這是咋了?活見鬼了,怎麽丟三落四的?
走進辦公室剛坐下,秘書小孟就報來一大疊合同和報銷單放在桌上。她一邊給他沏茶,一邊說:“杜總,蘇會計說這些比較急,請您盡快簽字。”
杜東濤應了一聲,點著一根香煙,就開始簽字了。突然手機響了,他一看是彬縣的電話,想著是老家什麽人打的,就漫不經心地叼著煙接通了電話。誰知電話裏傳來他母親的聲音。老人叫了聲他,然後就嗚嗚地哭了起來。他趕緊掐滅香煙,緊張地問:“媽,你這是咋了?哭啥呢?你在哪兒?”
他母親哽咽著說:“我這會兒在鎮上醫院呢。你爸昨天早上起來感到頭很疼,我們就去鎮上醫院檢查了。當時就讓我們住院做檢查,今天早上八點大夫就對我說趕緊往縣城或者鹹陽、西安的大醫院轉。這病他們看不了。”
杜東濤急了,問:“那說沒說什麽病嗎?”
老人又哭了,哆嗦著說:“大夫說可能是腦瘤!現在一直神誌不清呀!哎,娃呀,這可咋辦呀?這不是要你爸的老命嗎?”
杜東濤說:“媽,媽,你別著急,我現在就給我大哥打電話,讓他從鹹陽出發,送我爸到西安來治病。”
老人說:“我已經給你大哥打過電話了,他說怕送到西安來不及,他有個同學在鹹陽人民醫院是主任教授。他借了單位的車正往家裏趕呢!你也趕緊回來吧!你爸迷迷瞪瞪的還叫你的名字呢!”
杜東濤“唰”地就眼淚掉了下來,說:“媽,你甭急。我一會兒直接去鹹陽。”說完他喊來蘇瑩,說:“姐,你趕緊到銀行給我取一萬塊錢。我急用!”
哎呀媽呀,怪不得早上一起來我就心神不寧,丟三落四的,原來我爸得了重病。我的爸呀你剛享上福,咋就得個這要命的病?
他急急忙忙給沈大娟打了個電話。又把劉文東和張軍叫來說明情況。張軍連忙說:“東子,那我也去吧!”
杜東濤說:“你就別去了!胡麗麗沒在家,公司這些天你和劉總還得主持大局呢!我把手裏的這些單子簽完就走。”說完急急忙忙回到辦公室簽字去了。
十點鍾多一點,蘇瑩終於從銀行回來了。杜東濤一把拿過錢裝進手提包,一路小跑的走了。張軍、劉文東和蘇瑩緊跟著追了出來。張軍不放心地喊道:“你不要太著急了,路上慢點呀!”
杜東濤說:“我知道!”說完頭也不回地上車,發動汽車車風風火火地直奔鹹陽了
快到中午12點時,杜東濤來到了鹹陽市人民醫院。病房裏,父親杜延平打著點滴,安靜地睡著。母親、大哥,二姐、三姐都圍在病床周圍,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陰雲。看到他來了以後,母親就又流開眼淚了。
杜東濤來到床前,握住了父親粗糙的手。這手曾經是那麽的有力和溫暖,可是現在卻是冰冰涼涼,非常柔軟。看到父親消瘦的臉龐,顏色黑黃,心裏難受極了。想著父親對自己的好,眼淚禁不住的就流下來了。
大哥把他拉到病房外麵,二姐、三姐也跟了出來。大哥哽咽著說:“東子呀,咱爸比較嚴重。我同學看了片子說情況不好,下午再給爸拍片,抽血化驗一次。等結果出來後,他們再會診一次,看看怎麽治療。”
杜東濤抹了把眼淚說:“那好吧。咱就等著看大夫怎麽說。咱爸身體一直挺好,咋就突然成這兒了?”
二姐說:“不知道咋回事。昨天早上媽在鎮上醫院一打電話,我就趕緊過去了。唉求佛祖保佑吧!”
下午幾個人用輪椅推著神誌不清的杜延平做了腦部CT檢查,並抽血檢驗。檢查結束後,杜東濤到醫院對麵的賓館訂了間房子,讓母親和兩個姐姐回去休息,他和大哥守在父親床邊。一家人靜等著檢驗結果。
晚上大哥帶著母親回到大哥家裏休息,杜東濤一人獨自守在父親的床邊。他望著一直神誌不清的父親,思緒萬千。從小時懵懵記事到自己離家上學,再到西安上班、成家立業,父親一直都百般嗬護自己,一直把自己當做是他的驕傲。原本想等過兩年,自己再買套大房子,把父母接到西安去安度晚年,誰知他竟然突發疾病,生死難料。
杜東濤感到這個夜晚是如此的漫長。他急切地盼望著這個冷冷的夜晚早點結束。但願明天早上太陽一出來,大夫妙手回春,讓自己的親愛的父親好起來。
杜東濤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十點鍾,病房熄燈了,他趴在父親杜延平的腳下,無聲地哭了。
親愛的爸爸,你是我人生河流中的航標。無論我做過什麽,在你的眼裏,我永遠是你最優秀的兒子。如今,你臥病在床,不能言說。我請上天保佑,我親愛的爸爸你早點好起來。
病房外麵風越來越大了,半夜裏飄起了細細的雨絲。杜東濤期盼的太陽,看來是明天是看不到了。
清晨,細雨伴著冷風給古城帶來了一陣陣寒意。宋曉輝看著雨不大,就堅持在小區花園裏練拳。直到渾身出了一層細汗,才慢跑著回家。在單元門口碰見了前來照看清明的李蕾,兩人就一同上樓。李蕾說;“曉輝,你們整天忙著高速列車。我都沒見過是什麽樣子。”
宋曉輝笑了,說:“我問下領導,看能不能讓你們這些退休的老同誌參觀下。”
李蕾高興地說:“你趕緊問,最好我們這些老人能坐一下。”
上班後,宋曉輝找到韓建民提出:“第二列“創新一號”明天就達到一定試跑時間。能不能請一些職工和家屬試乘一下高速列車,一是體驗一下這新型列車的感覺;二是聽取一下大家對新型列車的意見。”
韓建民一聽,說:“這個主意好。不過得向周廠長請示一下。”
周建國聽完後悶了一下,說:“這個不太好。畢竟這個列車沒有經過鐵道部驗收,一下子上去好幾百號人,萬一出了問題,咱們責任就大了!”
韓建民當時就嚇了一跳,不好意思地說:“呀,還是領導你考慮得周全。我咋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周建國笑了,說:“曉輝的本意是好的。可是年輕人經驗不足,是可以理解的。不過咱們可以組織中層幹部和一些職工代表試乘一下創新一號,這還是可以的。你去安排一下,明天早上就去。”
韓建民高興地說:“好,我現在就去安排。”
臨走時,周建國又叮嚀道:“建民,人數不要超過一百。”
韓建民說:“我知道了!你放心。”說完高高興興地走了。
這個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鍾了,杜東濤一家終於盼來了大夫。大哥的同學李主任是人民醫院的首席專家。他把杜家兄妹四人叫到了他的醫生辦公室。他黯然地說:“伯父的這個病情十分嚴重,已經到了晚期。恐怕我們是無能為力了!”
杜東濤的心當時就揪著疼,眼淚“嘩”地就流了下來。大哥哽咽著說:“哥們,就不能動手術嗎?”
李主任歎了口氣說:“發現的太晚了。你們看這個片子:這已經有好幾個病塊了。這兩個最大,壓迫神經。所以老人一直神誌不清。事已至此,你們也不要太難過了。明天就出院。我開一點止疼藥,帶回去備用。”
兩個姐姐嗚嗚地哭了。杜東濤不甘心地問:“李哥,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
李主任搖了搖頭說:“兄弟呀,伯父的病真的是發現的太晚了。你們回去準備後事吧!也就這一兩個月的事。”。
聽到這個噩耗,兄妹四人頓時陷入了極大的悲傷之中,幾個人眼淚嘩嘩地流著。
老天啊,這是什麽樣的命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