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河東獅吼
這天晚上,杜東濤回到家,換完衣服就開始吃飯。沈大娟讓母親看著孩子,自己看著杜東濤襯衫穿了兩天了,就想著給他洗了。她一拿起襯衫,一股熟悉的香水味衝鼻而來。咦,這不是胡麗麗最喜歡用的香水嗎?怎麽杜東濤襯衫上會有她這麽濃鬱的香水味?沈大娟的心“噔”地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男女隻有親密接觸後,才會在彼此衣物上留下對方的味道。難道說他們兩個混在一起了?她不敢往下想,也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她又仔細地嗅嗅味道。沒錯,這肯定是胡麗麗的香水。同學多年,她對這個味道太熟悉了。怪不得張軍幹得好好的,借口去培訓撤了公司股份,離開公司。難道張軍知道了什麽,故意這樣做的?
這個忘恩負義的杜東濤,如果真和胡麗麗了好了,那就壞了。難道真的是“男的一有錢就變壞,女的是一變壞就有錢?”
可單憑這香水味也不能斷定他們就真的有關係。沈大娟決定裝作什麽也沒發生,打算暗地裏調查,找到證據。
剛過國慶節,袁公社如期把春秋工作服和西裝禮服送到了西京鐵路車輛廠。他特意把幾位工廠領導和宋曉輝、黃長青的西裝麵料換作好一點的毛呢。麵料顏色是一模一樣,但質地卻不一樣,一般人是看不出來。
周建國很滿意這一身深藍色的西裝,連聲誇獎趙勝利這件事情辦得好。他告訴大家這次去日本訪問,就統一穿這身西裝,不用單獨再做西裝了。
李萱知道宋曉輝要去日本,特意到民生百貨大樓買了一件金利來的暗格淺藍襯衫和一條領帶送給了宋曉輝。宋曉輝很是感動,說:“你這一段時間照顧清明,我已經很感激。現在又送我這麽貴的襯衫和領帶,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李萱說:“看你,咱是一家人,你咋還客氣上了?”
李蕾一看,喜在心頭,連忙附和說:“就是嘛,自家人,客氣啥?”
薑國良看到這情況,卻覺得妻子有點操之過急了,他想:自己女兒離世還不到半年,老婆就急著撮合宋曉輝和李萱,有點太絕情了。
周建國他們跟隨總公司訪日代表團從北京一起出發,乘飛機到達日本東京,停留一天。第二天坐新幹線希望號高速列車到達博多,再由達博多乘坐海鷗號列車到達長崎。日本列車的高速運行給了代表團成員極大的震撼。這麽長的線路隻需要八個多小時便到達目的地,這在中國是不可想象的。
大家感到了巨大的差距。不僅是速度的差距,而且列車外形和車內設施幹淨,時尚,讓大家感到自己做的機車就像是出土文物。周建國對大家說:“我們一定也要製造出甚至比這還要好的高速列車。讓我們中國人也能享受這麽好的出行服務。”
他的話激起了大家強烈的使命感,大家一致表示,要好好向人家學習,做出自己的高速列車。
就在大家興致勃勃地參觀長崎重工的車輛工廠時,沈大娟在西安發威了!
這天晚上,杜東濤說是公司有事不回家吃飯了。沈大娟就讓母親在家看著孩子,自己悄悄地到公司去查看。
她走到公司院子外麵,看到公司二樓杜東濤的辦公室燈火通明,卻聽不到什麽聲音。她惦著腳尖,輕輕地推開院子虛掩著的大門。然後躡手躡腳地順著台階,上到二樓。來到杜東濤辦公室門口,把耳朵緊貼在門上,偷聽裏麵的動靜。
隻聽見裏麵傳出胡麗麗嬌滴滴的聲音:“不要嘛,太冷了。你怎麽沒個夠呀?”
那聲音分明是男女歡愉時才有的腔調。沈大娟當時打翻了醋壇子,火冒三丈。她發起瘋來,向後退了兩步,使勁往前一撞。“嗵”的一聲,辦公室門被她撞開了。
杜東濤和胡麗麗並肩在沙發上,外套還沒穿好,被這突如其來的的聲音嚇得呆住了。再一看,怒氣衝衝地沈大娟站在門口,兩人當時就淩亂了。
杜東濤心裏一慌了,他想:“這下子完蛋了!”
“我把你這不要臉的東西非撕了不可。”沒等胡麗麗反應過來,沈大娟一把抓住她的頭發,拽到地上,摁住就披頭蓋臉地打上了。杜東濤一看不好,趕緊一把抱起沈大娟,把她拉到一邊。
沈大娟反手就給他一個大嘴巴,罵道:“你個狗東西,還護著這狐狸精!看我不打死你!你放開我。”
杜東濤哪敢放開她呀?任她折騰就是不撒手。胡麗麗趁機抓起衣服,拎著包跑出去了。
沈大娟罵道:“胡麗麗,你個不要臉的騷狐狸精。你不要走,老娘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胡麗麗不敢搭話,在樓梯上飛速穿好衣服,就跑了。邊跑邊收拾頭發,她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
回到家,梁寬德一看她的樣子嚇了一跳。臉上一個巴掌印子,紅紅的。頭發亂糟糟的,外套扣子還扣錯了。連忙問:“麗麗,你這是咋了?”
胡麗麗“哇”地哭了,說:“德子,我受人欺負了!”
“咋回事?”梁寬德一聽就急了。
胡麗麗哭著說:“我正和杜東濤商量事情,那沈大娟也不知發什麽神經,突然衝進來,對我又罵又打。要不是杜東濤攔得快,我就慘了。我委屈死了!老公你得為我做主呀!”
梁寬德聽完後,心裏當時一陣犯嘀咕:“她沒幹啥人家沈大娟就打她?我咋這麽不相信呢?難道她和杜東濤有不軌行為?”
想到這兒,他當時就像吃了隻蒼蠅,心裏十分難受。可他強作鎮定,說:“這沈大娟也太不像話了!我明天找她算賬。你先洗洗臉,我看看傷得咋樣?”
這時梁寬德的父母也從屋裏出來,看到這情形,兩個老人也呆住了。可心裏都想的是胡麗麗和杜東濤關係不正常!兩人對望一眼,搖搖頭又進屋去了。
胡麗麗看到兩人漠不關心的樣子,暗自咒罵著:“兩個老不死的!”
沈大娟見胡麗麗跑了,自己又掙不開杜東濤,委屈得“哇哇”的哭了起來。多少年了,沈大娟都沒哭過,今天卻放聲大哭起來。杜東濤趕緊關上辦公室門說:“你今天是咋了?怎麽一句話不說,上來就動手呢?”
沈大娟氣得大罵:“你這個沒良心的狗東西,還問我咋了?我辛辛苦苦地給你管著孩子,讓你一進門就有飯吃。想著你在外掙錢辛苦,誰知道你和那個狐狸精搞到一起。你心裏還有我沒?還有咱兒子沒?你這個陳世美呀,哎呀,媽呀,我不想活了!”
杜東濤辯解說:“不是你想的那種情況。我們就是談工作坐得近了點。你別瞎想。”
“什麽?談工作坐的近?杜東濤呀你可真是睜眼睛說瞎話呀!”沈大娟氣得不行,“談工作有衣衫不整的嗎?真不要臉呀!我這是自作自受呀,當初讓你招她進公司。誰知這狐狸精會勾引你!”
杜東濤趕緊說:“大娟,我對你的心那是天地可鑒呀!我不敢對你有二心呀!我今後一定注意分寸,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沈大娟看到他死不認賬的樣子,當時心裏就想:他不承認說明他心裏還有自己和孩子。既然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對,自己也不能鬧得太過分了,自己還得靠著他賺錢呢,可不能把他推到別人的那裏去。想到這兒,她止住哭聲,說:“那咱說好了,今後讓我再知道你們鬼混,休怪我不客氣!你得讓那騷貨離開這公司!”
杜東濤苦笑著說:“你說的倒是容易,可她現在是股東,而且營銷還得靠她呢!怎麽讓她走呀?”
沈大娟蠻橫的說:“我不管哪麽多!我就要她走!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怎麽離開她還開不成公司了?”
杜東濤一看她這麽堅決,心裏就很不滿。但他自己心虛,說不起話,就搪塞著說:“大娟,你看這樣好不好?過了這年,我如果找到一個好的營銷經理,就和她攤牌,讓她走。”
沈大娟心想:強行讓她走確實不合適。自己剛才有點著急了,又沒捉奸在床,沒有拿到確鑿證據,他們都死不認賬。那個狐狸精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如果真鬧起來,別人知道這事情,自己臉上也沒光。畢竟胡麗麗原來是自己的閨蜜,這劇情太狗血了。唉,就忍一忍吧!隻要他們今後不鬼混了就行。。
她裝作大度地說:“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們也不能過分!一切就依你的意思辦!”
杜東濤一聽,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