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世事難料
黃長青得知前女友付麗薇要嫁給好朋友張軍時，失眠了。他翻來覆去睡不著，攪得張娜也睡不踏實，就問他：“你今晚咋一個勁翻騰，是不是有啥心事？”
他一聽，當時嘴裏就支吾著：“沒，沒啥事。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今天睡不著。”心裏歎口氣：“唉，我這是咋了？我現在已經結婚了，老婆不但比付麗薇漂亮，而且都懷胎三個月了。她付麗薇和誰結婚與我有什麽關係呀？我這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呀！”想到這兒，再也不翻騰了，慢慢地睡去了。
袁公社帶著人，在車輛廠裏挨個單位的為每個職工量體。他來到整車組裝車間，見到宋曉輝時，驚住了。宋曉輝也愣住了，說：“怎麽是你呀，袁經理？”
袁公社說：“宋主任，我也沒想到。好長時間沒見了。原來是在這兒當領導了。好的很嘛！晚上我們聚一下。我讓我外甥女婿黃長青作陪。他也在你們廠。”
“什麽？”宋曉輝吃了一驚，“張娜是你外甥女？”
袁公社說：“是的。聽你這口氣，和他們兩口子挺熟的。”
宋曉輝高興地說：“那我得改口叫你舅了，我和長青是哥們兒！”
袁公社說：“你看咱這緣分，咱各論各的。咱們還是以兄弟相稱。既然咱有這關係，今天我就給你說句實話，你別生氣。”
宋曉輝不明白他的意思，問：“啥事情？”
袁公社說：“那個廣東老板死了後，你也好一陣子也不來我這裏了。我問那個廣州婆娘，一直咋不見你過來了。她竟然說你想霸占她的店鋪，得虧他弟弟幫忙，你才沒得逞。我當時就不相信。我這眼睛看人準著呢！我兄弟不是那種人！”
宋曉輝一聽，當時是哭笑不得。要不是看在鄧玉貴的麵子上，他就發火了。他忍住不滿，微微一笑：“這個女人，頭發長見識短，又愛說瞎話。我是不願意跟她計較。來來，先到我辦公室坐坐，喝點水，咱慢慢聊。”
兩人坐在辦公室裏，邊喝水邊聊上了。宋曉輝便把事情經過給袁公社一五一十地說了。袁公社聽完後，一拍大腿，說：“唉，這女人還是個萬貨（陝西方言，萬貨是指辦事說話不正經的、不靠譜的人）！你說得對，我得防著她點，她還欠我五萬多塊錢呢！你等下，我給她打個電話。”
袁公社說著就掀開外套，從腰包裏掏出一個巴掌大的東西來。宋曉輝一看，哎呀，這是最新出來無繩電話——小靈通。心想，看來這袁公社這兩年沒少掙錢。
“喂，潘老板呀。是我，袁公社。嗯，你上次說的貨款的事什麽時候給結呀？哎呀，我知道你一個女人家不容易，可你每天見的都是現款。不像我，最近都轉不動了。”袁公社在電話裏向潘潤花催要著貨款。
“你不行，先給我一部分也行呀！不能再拖了，潘老板。你如果再不給貨款，這批貨我不能給你了。嗯，好好，那就先給兩萬。你盡快呀！”放下電話，袁公社說氣得臉都變了。
他氣呼呼地說：“真讓你說對了，這個女人有點不講理。這說了半天先給兩萬。我看，和她做生意每次得貨款兩清。”
晚上三個人在吃飯時，宋曉輝羨慕袁公社能自己開著車到處跑。袁公社就問宋曉輝：“你想學開車不？”
宋曉輝笑了：“當然想了！不過學了也沒用，沒車開。”
袁公社說：“可不能這麽說，沒準過幾年你自己就買車呢！”
宋曉輝哈哈笑了：“我看是個夢。不過學會開車好，今後有事可以借你的車。”
袁公社一拍大腿說：“就是的嘛！我有個朋友駕校管事的。你們想學的話，我搭橋。”
宋曉輝和黃長青當時就表示願意學習。杜東濤知道了後，也想學車，就讓黃長青幫忙。袁公社大包大攬地答應了他們三個學車的請求。就這樣，隻要有空，三個人就去駕校學習駕駛技術。
胡麗麗到杜東濤公司上班後，第一站就去了臨省新南機務段。他的前男友肖偉的家就在新南。那人的父母是新南機務段副段長。她想通過這個關係獲得自己第一個訂單。
前男友肖偉見到胡麗麗大吃一驚，問：“你怎麽找到這兒來了？我已經結婚了！”
胡麗麗笑著說：“我咋不能來找你？看把你嚇得！我已經結婚了，孩子都兩歲多了。”
肖偉這才笑了，說：“那就好，那就好！說說你現在什麽情況？”
胡麗麗就把自己這次來的想法告訴了肖偉，請肖偉幫忙。肖偉說：“你來的真是時候！我們段小，地方又偏遠，各個車輛廠的業務員嫌我們這裏交通不便，訂貨量小，就不和我們來往。我們需要的機車維修配件一直很緊張。這兩天我爸還為這事著急呢！這下好了，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胡麗麗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她高興地跟著肖偉一起去見肖副段長了。
她這次不但簽訂了價值十一萬多元的電氣配件，而且簽訂了一台綜合試驗台。她高興地請肖家父子吃飯，結果還是肖段長買了單。
杜東濤看到胡麗麗定了這麽大的一個單子，樂得合不攏嘴。他對胡麗麗把胡麗麗誇成了一朵花。心裏想還是老婆沈大娟眼睛毒，看人看得準。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胡麗麗依法炮製，專找那些大廠業務員不願意去的地方，開拓市場。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取得了一個又一個的訂單。這讓梁寬德又高興又擔心。高興的是她適合這個工作，擔心的是她跑野了，離開自己和兒子。
杜東濤也從和胡麗麗身上得到啟發，想盡一切辦法聯係外地的同學和校友，使用各種關係，拓寬自己的業務範圍。生意也越做越好，一時間忙得不亦樂乎。
3月30日這天清晨，宋曉輝練完拳剛回到家裏，薑麗萍就喊肚子疼的厲害。宋曉輝一算日子，快到預產期了。趕緊給李蕾打了個電話，就扶著薑麗萍下樓，在小區門口擋了個出租車，奔向鐵路醫院了。
醫生做了檢查後，說薑麗萍可能要提前生，讓宋曉輝趕緊辦理住院手續。宋曉輝又激動又擔心，不停地問這問那。護士瞪了他一眼，說：“提前生的事，我們見的多了，你不要不停的問這問那，影響我們工作。”宋曉輝便不吭聲了。這時李蕾和薑國良也來了。
產房外邊，三個人等了三個多小時。醫生出來了說：“胎位不正，不能順產，需要做刨腹產！”幾個人一聽就急了。
醫生說：“情況危機，家屬趕緊簽字，我們必須馬上做手術。”
宋曉的看了一下老兩口，說：“爸，媽，怎麽辦？”
薑國良說：“趕緊簽字吧！”
宋曉輝哆哆嗦嗦地簽好了字，交給了醫生。醫生一把奪過告知書，急急忙忙進了手術室。
幾個人又焦急等了一個小時，還是沒見醫生出來。李蕾一直沒有聽見孩子的哭啼聲，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忽然醫生滿頭大汗的出來了。幾個人一起圍上去，急切的詢問情況。醫生一擺手，說：“情況很不好！現在恐怕大人和孩子隻能保一個。你們看怎麽辦？”
宋曉輝一聽就急了，喊道：“哪還用說？保大人呀！你，你，趕緊進去搶救呀！”說著就去推醫生。
嚇得醫生趕緊說：“好，好，我們趕緊去搶救。”說完又跑進手術室了。
過了有半個小時，響亮的嬰兒哭啼聲從裏麵傳了出來。幾個人激動的喊道：“生了，生了。麗萍和娃都沒事了！”
這時，醫生出來了。他說：“孩子取出來了，是個千金，六斤半重，一切見正常。可是大人還沒脫離危險，正在搶救。”
宋曉輝一聽眼淚就流出來了，激動的就要往手術室裏闖。醫生和護士攔不住了他。薑國良趕緊說：“曉輝，不要莽撞。這樣會影響醫生搶救麗萍的。”
宋曉輝這才冷靜下來，癱坐在過道的椅子上，無聲的哭了。。
薑國良和李蕾也流淚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可是手術室裏還沒有消息傳出。雖然是白天，可宋曉輝感覺自己就像是在漫長的黑夜中等待著黎明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