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個的開始

  胡麗麗和一個夥子正親熱的肩挨著肩坐在床邊看著一本雜誌。那神態分明是熱戀的情侶才有的神態。胡麗麗一看是宋曉輝，趕緊站了起來，尷尬地：“怎麽是你？”


  宋曉輝的心裏打翻了醋壇子。胡麗麗的迅速背叛，氣得他手直哆嗦。可他強作笑容，勉強地：“是我。不好意思打攪你們了。”


  胡麗麗介紹：“這是梁寬德，這是宋曉輝。”宋曉輝咬了下牙，問道：“大娟還沒回來嗎？”胡麗麗一看他這麽問，趕緊：“她還沒回來，估計到明了。她請了一假。”


  宋曉輝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哦，那好吧，我明再來，不打攪你們了。我走了，再見！”完提著東西扭身就走。胡麗麗跟著出來，：“咋這麽著急，不坐一會兒嗎？”


  宋曉輝根本不理她，用眼睛惡狠狠地蹬了她一眼，徑直下樓走了。宋曉輝那從沒有過的憎恨目光，就如一把利刃直刺胡麗麗的心靈深處。嚇得胡麗麗心裏一哆嗦，趕緊回屋陪她的新男朋友去了。


  宋曉輝在回宿舍的路上，真想把東西扔到垃圾堆裏去。可他一想這都是母親辛勤勞動的果實，就忍住了沒扔。回到宿舍，他關上門，傷心地哭了。


  淚水無聲地流在年輕英俊的臉上。這個剛強的夥子，從來沒有這麽傷心過。胡麗麗呀，你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人？為什麽你會這樣狠心地對待自己？

  他在宿舍其實在待不下去，他不顧夜冷風寒，來到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西北風不大，但吹到臉上，依然很冷。宋曉輝的心情壞到了極點。他難過、他痛恨、他無奈、他激憤


  在這冷冷的夜裏，


  誰是最傷心的人？


  在這長長的街上，


  誰是最孤單的人？


  風呀你吹啊吹

  吹得人心冰涼冰涼

  我不知道

  這世界是否真的有愛情嗎？

  我真心付出，

  可那女人，


  為什麽，為什麽？

  要這樣對我？


  第二上班後，車間的同事見麵後，彼此熱情地打著招呼，談論著春節假期中有趣的事情，有有笑。可宋曉輝，一個人呆坐在辦公桌前，悶悶不樂。為了遮人耳目，他拿了本書，胡亂翻著，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就在他呆坐的時候，車間主任薑國良進來了。


  薑主任今年49歲，比宋曉輝的父親一歲。他精明能幹，又平易近人，在職工中有很高的威信。宋曉輝一見他進來，趕緊站了起來。他笑著對宋曉輝：“宋，你坐、你坐。”然後順勢坐在宋曉輝對麵的辦公桌前。


  “哦，我看看你看的什麽書？”

  “電器自動化控製，我沒事瞎翻呢！”


  “嗬嗬，夥子愛學習，有出息。”薑國良對宋曉輝很是賞識。他問道：“你家是渭南的？”


  “是的，渭南北郊官口鎮。主任，您怎麽知道的？”


  薑國良哈哈大笑：“咱們是老鄉呢！我老家是渭南東邊赤水鎮的。我問你，過年回家坐火車時，是不是和人家列車員發生口角了？”


  宋曉輝臉一紅，不好意思地：“是的，不過是她看不起人。怎麽她還找到單位來了？”


  薑國良笑著：“沒有。那個列車員是我女兒薑麗萍，前年技校畢業後就當列車員了。過年時，她向我起這事情。這件事情是她做的不對。她被我們慣壞了，我當時就狠狠地批評她了。今特意給你道個歉。你不要往心裏去，她就是個刁蠻女子。”


  “啊，這，這，我真是對不住你了，薑主任。”宋曉輝這才明白那姑娘為什麽“渭南跑通勤的沒有她不認識”的話來了。


  看到宋曉輝這個神態，薑國良趕緊安慰他：“沒什麽對不住的，是她不對。她也認識到錯誤了，要我替她，給你聲對不起。你以後上車如果有事可以找她。咱們是老鄉嘛，要相互照應。”


  俗話：“鄉黨見鄉黨，兩眼淚汪汪。”自己的領導竟然和自己是同鄉，這樣宋曉輝感到兩個人的距離一下拉近了許多。


  薑國良：“今找你還有個事情。我聽你去年剛進廠，自己還擺地攤賣過東西？”


  宋曉輝不好意思起來，紅著臉：“那是和朋友們鬧著玩呢！就幹了不到兩個月，也沒掙下什麽錢。”


  薑國良笑了：“嗬嗬，掙多少錢不重要，關鍵是你有這個頭腦。今年咱們工廠訂貨非常少，大部分車間都沒什麽活。尤其是咱們車間這個月到十六號左右就停工了。三月份估計也沒什麽任務。”


  “啊，怎麽會這樣？”宋曉輝大吃一驚，他不由得擔心起自己的收入了。


  薑國良接著：“根據這種情況，工廠研究決定讓各單位積極響應中央和國務院、鐵道部關於大力發展第三產業的號召，自行開展對外業務，進行第三產業活動。很多老同誌都有畏難情緒，不願意幹。車間覺得你年輕，又有闖勁，所以決定由你先帶個頭。你看看做什麽合適，資金車間來想辦法。你看怎麽樣？”


  宋曉輝一聽，就有點緊張，：“我剛上班不久，經商經驗也不多。賠了咋辦呀？”薑國良笑著：“宋，不用緊張，咱們一起想辦法，一定會成功的。你先琢磨下，做什麽合適。”


  宋曉輝：“那個食品肯定是不能做了。我倒覺得服裝可以做。”薑國良一聽馬上來了精神，他問：“你怎麽想的？快。”

  宋曉輝：“我過年回家時，聽我媽隔壁的二嬸做服裝生意。她從康複路服裝批發市場批發服裝回去，在鎮上零售。這幾年賺大發了，家裏二層樓都蓋起來了。她她這和人家批發商一比，那是巫見大巫了。咱們如果在康複路設個攤位，搞服裝批發生意，沒準還真能賺一筆呢！”


  薑國良一聽，喜出望外，覺得自己沒有看錯這夥子。他高興地：“我看行，這事你來挑頭。先做調研，再做個計劃書。我和書記研究下，咱們幹就幹。”


  宋曉輝高興地：“主任你放心，我一定做好這件事。等過了正月十五，市場開業後，就去了解下情況。”


  得到車間領導的賞識和信任，宋曉輝非常高興。一時間淡忘了失戀的痛苦。第二一早，他就趕回渭南老家，向隔壁的二嬸仔細詢問了行情。宋青山一聽他是為這事情回家，當時就不高興，：“你們工廠不生產火車，賣衣服。這是不務正業！”


  宋曉輝：“爸，這是單位的決定。中央都號召發展第三產業呢，你咋還反對？”


  宋青山：“哼，我看就是瞎胡鬧！這中央政策有時也會有錯誤。我給你，你們這事長不了！”


  宋曉輝不通父親，就苦笑著回西安了。


  他走後，宋青山對王愛琴：“這娃可能會走歪路，咱得提醒著點！”


  過了正月十五，宋曉輝就開始忙碌了。


  他連著五，穿梭在康複路服裝批發市場，觀察了解人家怎麽做生意。他專門到新華書店買了《服裝設計基礎》、《服裝製作工藝》兩本書。晚上回到宿舍，專心研讀。他變得不太愛話了，更不和大家打麻將了。


  杜東濤覺得宋曉輝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想到沈大娟的胡麗麗重新找了個男朋友的事，他很同情宋曉輝，可他又不知道怎麽來安慰宋曉輝。看到宋曉輝這個樣子，心裏實在不是個滋味。


  正月二十八這，宋曉輝把自己的計劃書交給了薑國良主任。


  薑國良認真地邊看計劃書，邊聽宋曉輝匯報。


  宋曉輝提出在康複路一家新開的市場上租賃一個商鋪。商鋪的押金10000元，每月租金000元。這個市場頭三個月免除租金，接著三個月租金減半，半年後不再減免。自己從福建石獅市生產廠家直接進貨，在這個市場批發、零售。周轉資金需要兩萬元。市場商鋪的工作需要三個人。每月除去稅款和開銷，預計利潤000元左右。。


  聽完匯報後，薑國良高興地：“總體不錯，不過我得和孫書記商量下。你先回辦公室，等我回話。”


  宋曉輝就回到辦公室，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等著研究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