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萬魔朝宗30
身為外來魔,剛當上魔王沒多久,當然沒怎麽逛過魔宮。
隻是老魔王的審美看上去有點不大行,整個魔宮不是黑色就是紅色。
不過後花園裏的花草倒是不少,頗具魔界特色,連草都是黑的,不過勝在種類繁多,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別致。
跟著白鴿走到後花園,容霂微微地鬆了口氣。
其實,小師妹對他的態度和之前並沒有太大差別,甚至是照顧有加。
這很難不讓容霂生出幾分感激甚至是感動。
雖然師父一直說魔族不能信,可他現在就隻能相信她了不是麽?
思及此,容霂倒是坦然了不少,還有幾分心思觀賞起這園中的花草來。
一人一魔在這後花園逛了一會,雖說這些花草都有些古怪,可容霂莫名地覺得心情好了很多,身上的虛弱也好了不少。
“謝謝你和我一起逛了那麽久。”
“嗯。”
“這魔界中的花草倒是有幾分趣味。”
容霂有些好奇地湊到一株形似一串宮燈的花前,仔細觀賞著,那一串小宮燈在風中晃動,飄出一縷幽香,那香味並不濃鬱,不過一會便散了。
白鴿揉了揉鼻子,拽著容霂走遠了些。
“別靠太近,也不知道是什麽花,味道怪怪的。”
這裏可是在魔界,也不知道這些花花草草會有什麽古怪之處。
“哦,好的。”容霂有些奇怪的回頭看了眼仍在搖曳的宮燈花。
味道很怪麽?
聞上去挺香的啊,還有些甜。
但很快這件事就被拋之腦後。
繼續逛著花園,一人一魔路過一處假山之時,恰好聽到有聲音從假山之後傳來。
某些字眼傳到耳中,容霂忽的停了下來,白鴿也跟著停了下來,聽著那假山後的議論。
“聽說,魔王大人的寢宮裏有一個人類,還是一個男修,那個人類似乎是魔王大人到魔王城的時候就帶著了,隻不過一直都在昏迷。”這是一個女魔的聲音,有些低沉,像是在可以壓低聲音和別人聊天,隻是白鴿和容霂的聽力都很好,聽得還算清晰。
另一個女魔好奇地問道:“魔王大人那麽強大,為什麽要帶著一個人類?”
“這就不知道了,還聽說魔王大人每日都會去那個人類那裏,一待就是好幾個時辰。而且,聽說那個人類吃的食物,都是特地準備的,據說還是用聚靈陣的靈氣蘊養出來的材料,裏麵一絲一毫的魔氣都沒有。”
“你說魔王大人會不會是喜歡那個人類?”另一個女魔突然道。
站在假山後的容霂心中一跳,不由自主地將視線瞥向身旁的少女。
白鴿麵無表情,隻是眼角微挑。
容霂自然聽得出來這兩個女魔說的那個人類是指的是他。
可是……小師妹喜歡他?
“不可能吧?”那女魔道。
容霂心想也是不可能,可莫名地有些古怪。
“看魔王大人對那個人類那麽上心……那人類說不定以後會成為魔王的君後。”
容霂:“……”
君、君後?!
“不可能,魔王怎麽會讓一個人類小白臉成為魔族君後?”
“害,我就隨便一說,那個人類臉那麽白,還又弱又小,那裏比得上我們魔族那些魔將身強力壯,龍精虎猛?”
兩個女魔嬌笑了一陣,點評了一番那些魔將們。
“魔王大人今日才冊封了一個新的魔將大人呢,那個人類小白臉估計就是魔王大人養著來玩的一個玩意兒,許是伺候得還不錯,大人還沒膩。”
“說得倒是,等魔王大人玩膩了,說不準就把人吃了,人肉嬌嫩,修士的肉更是上等的鮮美,嘻嘻嘻……”
“魔王大人現在對那個人類那麽好,也許是想到時候吃的口感更好一點吧。”
……
女魔的話說得越來越直白露骨,笑聲如絲如媚。
容霂的麵色微白,一旁的白鴿倒是眨了眨眼,對大師兄道:“師兄,我不吃人,人肉不好吃呢。”
“……”容霂麵色更白了。
他默默地向後退了一步:“我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語罷,落荒而逃般轉身回寢宮。
白鴿看了眼已經噤聲的假山後,隨後也轉身抬步跟了上去。
假山後,兩個女魔被押在地上,嘴巴裏塞著不知從哪來的兩塊布料,正無聲地嗚咽。
一個黑團子在她們身上跳了跳,變成了一個俊秀的魔族少年,踩在女魔的肩上,冷聲道:“哼,多嘴多舌,不如將你們的舌頭拔出來如何?”
“唔唔!”女魔嗚咽著求饒。
可那魔族少年可不會心軟,他指尖一勾,兩道墨色的魔氣變成鎖鏈,拽著兩個女魔離開了。
他亦是跟著白鴿從萬魔窟中出來的魔族之一,一路跟著白鴿打入魔宮,早就被魔王大人的實力所折服,成了魔王大人忠實的護衛。
雖說這護衛平時也沒什麽用就是。
刺客來的時候,魔王大人自己一個人就搞定了,他們也就幫忙抬個屍體什麽的。
·
容霂沒走多遠,他腦子裏翻轉著自從在魔界醒來後的日子。
正如那個女魔所說的那般,小師妹每日都會過來找他,若他打坐冥想,她便在一旁看書,若是閑來無事,她便會與他閑敘。
他時常忘記自己現在是一個普通人,那人便提醒他按時用飯,天涼添衣,天熱減衣,照顧周到,無微不至……
拍了拍微燙的臉頰,有些恍惚。
容霂一手掩麵,肩膀輕輕顫著,指尖觸到嘴角,卻發現自己竟然在笑。
“……”
容霂捂臉。
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唔……大概是在想魔王大人吧。
正神遊間,容霂鼻尖若有若無地嗅到一絲甜香,這香味有些熟悉,他一偏頭,便看到一旁探出一枝的宮燈花串,不小心勾在了他的衣服上,香甜的花粉沾染了些許。
將花枝解開,拍落那些細小的花粉,容霂不經意地打了個噴嚏。
“師兄?”白鴿從後麵走來,正好聽到容霂打了個噴嚏。微蹙眉道:“著涼了麽?”
容霂揉了揉鼻尖,聽到白鴿的問話,他心中一暖,搖了搖頭:“沒有著涼,隻是被香味嗆了一下。”
白鴿見他確實不似著涼,瞥了眼那宮燈花,道:“那我送師兄回寢宮吧。”
容霂點頭,“好。”
一如來時那般,二人依舊並肩而行,隻是走著走著,容霂不知不覺便挨近了些。
垂在身側的手,和身側少女的手並排,離得極近。隻需微微抬手,便可觸碰到那瑩白細嫩的指尖。
容霂看著那露在袖口的那截白皙,遲遲沒有動作。
等到回過神時,已經走到了寢宮門前。
容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