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猩紅之月21
等、等等,我到底在說些什麽。
就是一句解釋的話,為什麽卻越說越奇怪?
“我是說……”季子封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是說,我打電話給船長並不是想要送你離開,而是告知他,沒有必要再打聽你的消息了。”
因為我已經找到你了。
白鴿歪著腦袋看他,還好這個人類不是想要把本大爺送走,不然她隻能想辦法把這個人類打暈帶走了。
季子封說完,暗自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解釋清楚了。
忽然他看見了少女的衣角有一滴暗色的血跡,看上去像是剛沾上去沒有多久。
季子封上前一步,鼻尖忽然嗅到了一抹血腥味。這股血腥味很淡,很快就消失了,可是他身為醫者,本就對血腥味很敏感,自然能夠聞到。
“你受傷了?”季子封皺著眉問道。
“……”糟了,她忘了這個人類很敏銳,她的身上還有裝著鹿血的小瓶子呢,要是被發現就麻煩了。
白鴿搖了搖頭,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季子封,道:“我沒有受傷。”
“可是你的身上怎麽會有血腥味?”季子封疑惑地問道。
“……”她往後退了一步,說道:“也許是你的錯覺,要是沒事我就先去休息了。”
說完不等季子封的反應她就退出了書房,往二樓走去。
剛剛她在門口的時候阿爾伯特就跟她說過安排好的房間的位置,所以她直接打開了季子封隔壁的房門。
把待在房間裏麵的那隻小猴丟了出去,沒有理會它在門外的吱哇亂叫,白鴿把門關上。
她把那些裝著鹿血的小瓶子藏好,然後才打量起這個房間來。
房間很寬敞,和季子封的那間房間的陳設差不多,浴室在門的旁邊。
白鴿看了眼身上的灰袍,看到了那處沾了血跡的衣角,想必是幫小鹿包紮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
鼻尖輕嗅,白鴿有些嫌棄,她的身上確實染上了血腥味。嘖,那個人類的鼻子真敏銳,看來下次要小心點了。
將身上的灰袍脫下,她朝著浴室的方向走去。
她得把身上的血腥味洗掉,不然被那個人類發覺了什麽就不妙了。
被拎到門外的小猴憤然地踢了一腳房門,一溜煙地跑下樓了,它要去找那個白發的老爺爺要好吃的。
而季子封此時正拿著一些藥物和繃帶走上二樓,他十分確定剛才在那個家夥的身上聞到了血腥味,就算那個家夥再怎麽狡辯,他還是相信自己的嗅覺。
想到她可能不知道在哪裏受了傷,季子封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
她總是這樣,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要是那傷處很嚴重該如何是好?
季子封拿著東西走到白鴿的房門之前,剛要敲門,卻發現房門沒有關嚴,沒有多想,就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艾米莉亞?你……”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突然地呆愣在了原地,就像是被雷劈中了般,僵直著身體,腦子裏一片的空白,瞬間失去了動彈的能力,他手中的醫用酒精掉在了房間的地毯上,骨碌碌的向前滾去。
那醫用酒精瓶子一直滾到了一雙嬌小的腳邊才停了下來。那雙腳很小,白皙細嫩,可愛的小指頭帶著淡淡的粉色。順著這雙腳往上看去,是那小巧的腳踝,再往上是修長筆直的小腿,小腿之上是那同樣修長的大腿。
再往上,是那光滑且帶著優雅弧度的脊線,背脊上的那對漂亮的蝴蝶骨隱隱浮現,就像隻蝴蝶一樣呼之欲出,頭上金色的發絲垂落,滑過圓潤的肩頭,散發著聖潔無垢的光芒,美的讓人窒息。
背對著他的少女察覺到他的視線,回眸看了過來,嫣紅的唇瓣輕啟,溫潤的水眸中些許的茫然,還有幾分錯愕。
季子封猛地吸了口氣,轉身飛快地逃出了她的房間,將門重重地關上。
“啊?”白鴿一臉茫然地看著緊閉的房門。
門外,背後緊緊地靠著門的季子封低著頭,胸腔裏的心髒快得就像要跳出來了般,他的麵上紅得像可以滴出血似的。
腦子裏麵亂糟糟的,什麽都想不起了,眼前卻還能恍惚地看見少女那優美的身形,揮之不去。
季子封呼吸一窒,心跳得更快了,指尖顫了顫,他緩緩地捂住了臉。
完、蛋、了。
等到白鴿開門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見季子封的人影了。
拿著那瓶醫用酒精,白鴿一臉莫名。
……
等到了晚餐時間,阿爾伯特看著兩間緊閉的房門有些奇怪。
少爺和艾米莉亞小姐怎麽還不下來用餐?
阿爾伯特撓了撓頭,端著食物上樓敲響了季子封的房門。
門從裏麵被打開了,季子封隻露出了半個腦袋,見是阿爾伯特,他好似鬆了口氣。
“阿爾伯特,怎麽了?”
“少爺,您今日不到樓下用餐了嗎?”阿爾伯特問道,“還有艾米莉亞小姐,她也沒有下樓吃飯。”
他有些費解,這兩位是怎麽了?
季子封目光落在隔壁的房門上,下一秒又飛快地縮了回來。
那個家夥也沒有吃飯麽……是不是因、因為剛才的事情,所以才……
季子封微微斂眸,心中升起幾分歉疚。
“我、我知道了。”季子封接過他手上的食物,說道:“我待會給她送過去就好了。”
說完他就將門關上了,隻留下門外不明所以的阿爾伯特。
阿爾伯特撓撓頭,還是沒有搞明白這兩人是怎麽了。
等到阿爾伯特下樓後,季子封悄然地將門打開,端著食物走到白鴿的房間門前。
他拿著餐盤的手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兩片薄唇緊抿著,白皙的耳尖漸漸地覆上一層紅粉。
在門前躊躇了好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上前敲了敲房門。隻是敲門的手有些發軟,敲得有些輕了,剛想敲第二遍的時候,門就開了,他差點敲在了麵前少女的身上。
“!!”季子封急忙停了手,有些慌張地後退了一步,他低下頭,沒有看麵前的人,而是把視線放在了地麵上。
他盯著地板上的一塊花紋,說道:“你、你沒有吃東西。”
“我不餓。”白鴿眼角抽了抽,看著拿著美味的食物的季子封,他手中端著那美味多汁的牛扒,還有那噴香的酥皮小麵包,食物的香氣,混合著麵前這個人類身上的香甜,直往她鼻子裏鑽。
若她還是一個人類,那她必定早就把這美味佳肴大快朵頤了,可是她現在是血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美食和她失之交臂。
而這個人類,還跑到她的麵前,問她要不要吃東西?
你是讓我吃掉你手中的食物,還是讓我吃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