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猩紅之月17
陷入沉睡中的白鴿正在做夢。
那是一片平坦的草地,這裏盛開著一種白色的花,如繁星一樣點綴在草地上。微風吹拂著花瓣,草地像是綠色的海浪,在風中起伏著。
一切都是那麽的平靜。
但是下一瞬,一切都變了。美好不複存在,蔚藍的天空被黑色侵蝕,赤紅的火焰燃燒了整片草地。
原本的平靜,都化為了一片焦土。
漂亮而嬌嫩的花朵,被熊熊燃燒的烈焰卷席,被灼熱的氣流掀飛,白色而破碎的花,脆弱無助地在半空中被燒成虛無。
白鴿皺了皺眉,難以抑製地升騰起怒意,心中的暴戾咆哮著想要爆發而出。
就在這個時候,她嗅到了一陣香甜的氣味。那氣味慢慢地撫平了她的煩躁。
白鴿覺得這個味道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聞過。
對了,這是那個人類的味道。
等、等一下,她不是在休眠嗎?怎麽會聞到那個人類身上的氣味?
難道她……在夢遊?
剛把白鴿抱下車的季子封覺得懷中的少女好像動了動,他的動作一僵,以為她已經醒了過來,但當他垂眸看向少女的時候,卻發現少女仍然緊閉著雙眸。
季子封鬆了口氣,但隨即又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可笑。也許是這個家夥總是一見到他就跑,他有些擔心這個時候若是她醒了過來,說不定又要跑了。
他的心中仍然有許多的疑問,這個女孩的身份成迷,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來自哪裏,還不知道為何她一直要跟著他,他對這個家夥一無所知。
可是他卻一時衝動,把這個家夥帶回了家裏。
季子封搖搖頭,將有些雜亂的思緒拋開,把嬌小的金發少女抱了進去。
這個時候已經很晚了,阿爾伯特應該已經睡著了。季子封打開門,小猴最先竄了進去,跑得沒影了。
季子封將走廊燈打開,放輕動作將門關上。
他懷裏抱著熟睡中的白鴿,樓上走去。為了不驚擾阿爾伯特,他放輕了腳步。
“少爺,你回來了。”
這個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阿爾伯特的聲音。
季子封嚇了一跳,險些把懷中的少女掉到了地上,而反應過來之後他條件反射地將金發少女緊緊地摟住。
他轉頭看向身後客廳的方向,原來阿爾伯特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剛才他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客廳所以沒有發現。
“這、這是怎麽回事?”阿爾伯特突然起身,看向季子封懷中的少女,還有他明顯受了傷的胳膊。
阿爾伯特再怎麽也沒有想到,這麽晚才回家的少爺居然抱回來了一位少女,身上還受了傷。
剛才季子封的動作讓白鴿頭上戴著的兜帽掉了下來,露出了她蒼白的小臉,還有那看上去柔軟又聖潔的長發。
緊閉著雙眸的少女靜靜地沉睡著,精致白皙的麵容溫潤如玉,身形嬌小的她縮在季子封的懷中,而季子封也正緊緊地環抱著她,小心翼翼地模樣像是害怕將她驚醒。
阿爾伯特腦中靈光一閃,好像明白了什麽。
他麵上的緊張之色退去,露出了一個蜜汁微笑。
“阿爾伯特,這是……”季子封道。
“少爺,我明白的。”阿爾伯特打斷了他的話,微笑著道:“沒事,您不需要解釋。”
“??”季子封微愣。
你明白了什麽?
看著阿爾伯特麵上的笑容,季子封忽然反應了過來,他忙解釋道:“不,阿爾伯特,她是……她是……”
季子封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畢竟他也不知道她是誰。他有些遲疑地看著懷中恬靜的少女,思考著要怎麽說才好。
“她是您的戀人?”阿爾伯特道。
“不!”季子封麵色驀地一紅,有些羞惱地道,忽然覺得自己的反應好像有些大了,他又壓低聲音說道:“不是!”
“哦,好吧,不是。”阿爾伯特,微笑。
“……”
歎了口氣,季子封簡單地解釋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這個時候,他懷中的白鴿秀眉微蹙,陷入沉睡的意識漸漸複蘇。她感覺到她正被一陣溫暖包圍著,鼻尖還縈繞著一陣熟悉的香氣。
唔,果然她不是在夢遊麽。
這個人類是怎麽找到她的?
“當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就是這個樣子了,她可能是睡著了。”季子封忽地頓了頓,垂眸看向白鴿。
懷中少女的麵容依舊是一片恬靜。
季子封抿了抿唇瓣,有些猶豫地繼續抱著白鴿走到他的房中,他將她輕輕地放到床上。
阿爾伯特拿來了熱水和藥物,幫季子封清理胳膊上的傷口。
淡淡的血腥味在房間中散開,被放在床上的白鴿努力地忍耐著,裝作仍在熟睡的樣子。
幫忙清理完傷口,上完藥,阿爾伯特便離開了。
把門帶上,阿爾伯特意味深長的看著少爺的房門,他當然相信少爺剛才的解釋,但是他同樣也覺得少爺對那個女孩的態度很特別,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見少爺這麽對待一個女孩。
看剛才少爺那緊張的模樣,他可不信少爺對那個女孩隻是一時的關切。
而正躺在床上裝睡的金發美少女此時心中有些鬱悶。
這個人類怎麽還不出去?
他不是已經包紮好傷口了嗎?
難道他一個晚上都要守在這裏嗎?
那她還要怎麽溜?
白鴿忽的耳朵微動,她好像聽見了麽。
是那個人類,他走近了。
白鴿感覺床墊往下陷了陷,像是有人坐在了她的身側,她能感覺到那個人類靠近了她,似乎是在打量著。
“你還打算裝多久?”他的語氣很平淡,像是早就察覺了般。
“……”
緩緩地睜開眼,白鴿起身看向麵前的季子封。
正想悄悄地後退一點,卻不想季子封卻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跑?”他有些無奈,他又不是什麽窮凶惡極之輩。雖然平時的他看上去是有些……不怎麽平易近人,可是也不至於將人嚇跑吧。
“我沒有惡意,我隻是奇怪為什麽你要跟著我?”
白鴿忽的抬眸看了他一眼,麵上有些古怪。想了想還是沒法把某人曾經說過的“生生世世”“生死不離”什麽的說出口。
最後隻能辯解道:“我才沒有跟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