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校園風雲18
韓溪的母親最終還是沒有熬過去,在一個平凡的晚上,平靜地去世了。
葬禮並不隆重,隻來了韓家來往得比較親近的人家,韓母是孤兒,生前的朋友也並不多。
葬禮結束之後,白鴿回到韓家,在書房裏找到了韓老爺子,把那封信交給了他。
韓老爺子一個人在書房待了整整一個晚上。
之後便向外宣布韓家有一位大姐的消息。
但是白鴿並沒有在人前高調出現,所以知道她的人仍然不多,學校裏把她和韓家大姐對上的也不多。
這樣正好,白鴿樂得輕鬆。
韓家老宅。
爺孫二人再次坐在一起喝著下午茶。
韓老爺子抿了口香茶,放下精致的茶杯,看著坐在麵前的大孫女,開口問道:“你在學校最近怎麽樣了?”
白鴿:“……”
不是,這句話怎麽那麽熟悉?
“挺好。”
這句回答也很熟悉啊。
“哦。”老爺子有些猶豫。
“就上次你的那個……那個男孩子。”
“哪個?”白鴿摸不著頭腦。
“就你你喜歡的那個!”老爺子吹胡子瞪眼道,“喜歡的話帶回來看看啊。”
白鴿:“……”
我、我現在解釋我是誆你的還來得及嗎?
“可別像你爸爸一樣,一言不合就私奔!這都是什麽事啊!”老爺子恨鐵不成鋼。
白鴿:“……”
不敢發。
“那個男孩叫什麽名字來著?”老爺子湊過來問。
“……”白鴿剛想胡謅一個名字。
旁邊的管家走過來道:“大姐,有位名為江胥的先生在門口,是您的同學。”
白鴿:“咳咳咳。”
曹操曹操到,夥汁怎麽每次出現都那麽猝不及防。
韓老爺子眼中名為八卦的光芒一亮,聲問道:“就是他?”
白鴿:“……”違心地點點頭。
老爺子讓管家把江胥請進來,白鴿麵無表情地在旁邊喝茶。
可是她沒有想到老頭見到江胥的第一句話是:“你就是我家丫頭喜歡的那個人?”
江胥:“!!!”
白鴿:“???”
嚇得一口茶差點吐出來。
江胥白皙的臉頰“騰”地一下便紅了,有些結結巴巴地道:“我、韓爺爺好,我是江胥,是韓溪的……韓溪的同學……”
他有些無措地看著白鴿。
白鴿低頭喝茶。
看我做什麽?
死道友不死貧道。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解釋了,加油夥汁!
於是江胥就被韓老爺子拉著問了一堆問題。
在滿足了好奇心之後,韓老爺子大手一揮,讓白鴿陪著江胥這個客人在莊園裏逛逛。
白鴿:“……”
有什麽好逛的,外麵都快冷死了。
白鴿當然不想出去受罪,也不想和江胥逛什麽莊園,她想回房間睡覺。
走了幾步白鴿腳步一頓,回頭看著跟上來的江胥。
白鴿:“……”
煩躁。
撓了撓頭,白鴿懶洋洋地道:“你來找我做什麽來著?”
“我……”江胥在口袋裏拿出一個盒子,聲:“禮物。”
他拿著盒子遞給白鴿,笑著道:“生日快樂。”
韓溪的生日因為韓母的事情並沒有慶祝,隻是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頓飯,沒有大費什麽周章,知道的人也不多。
但是江胥知道這件事白鴿倒是沒什麽奇怪。
白鴿接過盒子,道了聲謝。
裏麵也是一條項鏈,中間是一塊碧綠通透的玉石,精致巧,生機勃勃。
白鴿突然覺得有點不對:“你怎麽不奇怪我是女生這件事?”
這個夥汁來的時候對這件事情就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接受得十分坦然。
江胥黑眸灼灼,偏著頭看著白鴿,輕聲道:“我並不在乎,你是什麽性別、身份,隻要還是你。”我隻想要你。
他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確實有些驚訝,但是隻要是她,那就夠了。
忽然江胥看著白鴿,輕笑著問道:“你爺爺……你喜歡我?”
白鴿:“……”
不提這個我們還能好好話。
“哦,我胡的,那個時候老頭還不知道我是女孩子,我來氣他的。”白鴿麵無表情地解釋。
江胥眨了眨眼,湊近白鴿,笑著問道:“那你喜歡我嗎?”
少年聲音青澀,卻帶著一絲顫意,白皙的麵龐上浮現一抹紅暈,一雙黑如點漆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白鴿。
明明問話的語氣就像一句笑言,可是白鴿卻好像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怯意和緊張,就好像,問出這句話,已經用了少年最大的勇氣。
白鴿有些茫然。
喜歡?
她,不知道。
她沒有辦法給出回答。
可是她也沒有辦法輕易地給出拒絕。
少年等了許久,沒有等到她的答案。黑眸閃了閃,眼簾微垂,心中有些慌亂,生出了退意,狼狽得想要逃走。
就在江胥想要逃離的時候,白鴿伸手撫向他的臉頰。
“那你喜歡我嗎?”
白鴿無法回答他的問題,於是把問題拋了回去。
白大爺:我真機智。
少年微怔,一抬眸,便對上白鴿清淺的眸光。
“我……”江胥情不自禁地開口,忽而他笑了笑,將白鴿擁入懷鄭
緊緊抱住,可是少年的身體卻忍不住微微發顫。
我喜歡你啊。
少年無聲地道。
白鴿:?
裝潢複古的室內,男孩和女孩在窗前緊緊相擁,秋日有些淺淡的陽光從窗外照到他們身上,靜謐而美好。
江胥多想,就這樣抱著她,一直一直抱著,直到荒地老。
……
韓老爺子自從知道江胥是江家的大少爺之後,樂嗬嗬地讓他常來做客,看那樣子,好像江胥是他親孫子一樣。
江胥則是很禮貌的應下了。
而他也確實經常來韓家找白鴿。
韓老爺子越看越滿意,甚至生出了讓兩個孩子訂婚的念頭。
可是白鴿拒絕了。
江胥在江家被旁敲側擊的時候,江胥想了許久,也搖頭拒絕了。
白鴿就算了。
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江胥是什麽心思,江胥為什麽會拒絕?
兩家的家長都十分不解。
可是也沒有辦法,此事隻能作罷。
江胥和白鴿兩個人,卻還和之前一樣。
江胥留級一年,和白鴿一起考試,報了一樣的大學,一直陪伴在白鴿身旁。
……
幾年後。
一處墓園。
一道修長的身影撐著傘在細雨中行走,她停到一個墓前,彎腰將手中的花束輕輕放下。
白鴿看著白色的墓碑上的“江胥”二字,想起了那個在她耳邊哭泣的少年。
江胥是病逝的,在病痛纏身的那些年,卻一直跟著白鴿,隻是默默地守護著,最後卻又獨自離去,白鴿找到他的時候已經錯過了他的最後一麵。
隻看見他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的樣子。
【白鴿號,其實你可以跟江先生結婚的。】黑聲道。他們又不是什麽鐵石心腸的組織,談個戀愛這種事還是可以的。
白鴿搖了搖頭。
我才不會結婚呢。
麻煩死了。
再了,誰會喜歡一個人類啊!
白鴿有些嫌棄地道。
【……】
可是你看上去也不討厭江先生啊。
黑弱弱地想。
上的雨絲落得更多了,白鴿轉頭離開,頸間的項鏈因為她轉頭的動作露了出來,上麵碧綠的玉石晶瑩剔透,生機勃勃。
這幾年,白鴿沒有接手韓家的產業,而是把所有的產業都交給韓姑姑,任由韓老爺子怎麽氣得跳腳都沒有回頭。
而白鴿悄然入了警校,從警校出來後,迅速地投身到了臥底事業之鄭
最後在一次緝毒事件的收網行動中,被毒梟頭子擊中身亡。
在子彈擊中白鴿的時候,白鴿感到一絲釋然。
但並不是她自身的感受,而是屬於韓溪的。
那瞬間,一直毫無動靜的任務三,也終於跳出了任務完成的提示音。
白鴿緩緩閉上眼,最終的畫麵,卻是那個秋日,陽光下那道相擁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