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規則

  “啊——”西蒙發出一聲痛苦的喊叫。


  不過在艾倫聽來，這聲音還遠遠不能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他想把心裏積攢已久的怒火，一點一點地宣泄在西蒙身上。


  “他的腦殼估計已經碎了。”艾倫炫耀般地對身邊的女兒說。


  “快關上門！”凱莉喊道。


  “對！”艾倫差點忘了這回事。他趕緊“砰”地一聲摔上地下室的門，然後又迅速地把門鎖插好。


  “嘿，寶貝兒。”艾倫用他的背部死死抵著門，同時伸展開雙手加大受力麵積。“我可是把他給幹掉了呢，就像爸爸保證的那樣.……我保護這座房子，還有你。”


  轉眼間，凱莉已不見了蹤影。


  不過艾倫並沒有在意。他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女兒的突然出現、沒有任何預兆的消失。就像是一個鬼魂一般。


  不過凱莉確實已經死了。在確定地下室門後的“咚咚”聲越來越遠之後，艾倫感覺自己的腦袋裏不再像一團漿糊那樣了——我為什麽會認為自己看到了凱莉？

  也許這是我的想象。艾倫那給自己解釋道，你一定是太想幹掉西蒙那家夥了——才想象出凱莉一直在你身邊。


  可就算是這樣，那跟球棒.……艾倫不知道為什麽已經死掉了的凱莉，怎麽能把地下室裏的球棒扔在自己的指邊。


  她消失了，就和瑪麗一樣——你難道說瑪麗也曾經死過？艾倫感覺自己的腦袋裏又成了一團漿糊。他似乎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不過唯一值得確定的是，艾倫靠著門癱坐在地上。西蒙那家夥會爛在陰暗的地下室裏，而下一個想要奪走這座房子的人也會是這個下場。


  不過也好，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那樣的人闖進來。艾倫感到有些困，而從腳踝處開始蔓延的疲憊更是讓他無法保持半刻的清醒。


  休息一會吧，艾倫對全身發痛的部位說道。


  眼前的一切都被如死亡般的黑暗吞噬了。不過艾倫也不知道死亡時的黑暗到底是什麽樣的，但他確定現在眼前的黑暗可不是平時閉上眼時的一樣。


  它吸允著艾倫的眼球。這團黑暗像是吸乳的嬰兒，而艾倫的眼珠則變成了乳水豐滿的**。


  這讓艾倫覺得有些不舒服，他沒有得到閉眼休息時的放鬆感。恰恰相反，他的眼球開始猛烈地發脹，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眼角正在被什麽東西給撕扯著。


  艾倫索性睜開眼。


  “砰——”他首先想到的是西蒙——他一定是趁著自己懈怠之際，想要把這扇門給撞開。


  可艾倫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倚著的門有絲毫的震動，這不是西蒙撞門發出的聲響。


  “艾倫！”


  該死，我竟然把他給忘了。艾倫這才反應過來，之前就是亨利把西蒙給招來的——他也是想要把房子從我這裏奪走的混蛋！

  可艾倫深知自己已經沒有什麽力氣和亨利打上一架了，更何況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已經消耗殆盡。難道隻能眼睜睜看著……

  “哦天呐，”亨利看到了攤坐在地下室門前的艾倫，於是趕緊快馬加鞭地跑上前來。“你沒事吧？”


  他想幹什麽？艾倫本能地想要躲閃，可他發現自己連一根手指都沒能抬起來。

  “放輕鬆，放輕鬆……”雖然艾倫動彈不得，但亨利還是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來了一絲警惕。


  “我是來幫忙的。”亨利試圖把艾倫攙扶起來，“西蒙呢？”


  艾倫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就好像亨利終於提到了他想談起的事情。隻不過艾倫現在可沒有一絲絲說話的欲望，僅僅是把嘴角上揚就牽動了全身跟著作痛。


  亨利察覺到了。他把艾倫的左臂搭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後腰部發力把艾倫攙起來。天呐，他怎麽一身的淤傷……還有血，該死，西蒙呢？

  “死……了.……”


  “什麽？你把西蒙……見鬼，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做了什麽？”


  艾倫比亨利想象的還要沉很多，況且虛弱的艾倫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亨利的身上——他得把艾倫背起來。


  亨利便把夾在懷裏的日記仍在地上。


  “你把他殺死了？他人呢.……見鬼，艾倫給我說清楚——西蒙死在哪了？”亨利最終還是把艾倫放在了沙發上。他的力氣不足以背艾倫到他的臥室裏。


  “他死了……”


  “死在哪了，二樓？地下室……該死。你別告訴我西蒙在地下室裏.……”


  艾倫點了點頭。


  “見鬼！”亨利衝著躺在沙發上神誌不清的艾倫吼道，“見鬼！這房子他媽的鬧鬼！這房子.……”


  亨利突然止住——他聽到了一聲輕響。起初他以為這聲音是來自地下室的，就像弗蘭克的日記裏寫到的那樣。


  可這聲音聽上去不是“砰砰”的，更像是……輕咳。


  亨利耳朵上的汗毛頃刻間全部豎立了起來，他不知道艾倫是怎麽把西蒙給幹掉的——但是他相信艾倫所說的話。西蒙死在了地下室裏。


  而這陣輕咳聲，正是從地下室那邊傳過來的。


  “夥計.……你還好吧？”亨利沒有立刻回頭，他害怕自己在轉頭的那一瞬間會看到西蒙——滿臉淤青（血淋淋的傷口已經開始潰爛）。亨利不知道西蒙是怎麽死的，但他覺得西蒙的身上肯定有傷口.……沒準就在臉上。


  西蒙已經死了，艾倫的樣子可不像是在說謊。死人怎麽可能會過來找我呢……這解釋不通啊。


  這座房子雖然是個鬼宅，但是亨利也多多少少明白了這座房子的規則。而根據他所猜測出來的規則：西蒙是不可能出現在自己麵前的。


  那麽不是西蒙的話，還能是誰？促使亨利再次闖進這座房子的原因，並不隻是為了在琳達麵前重拾形象（不讓艾倫被西蒙打死）。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認為這座房子對於自己不會有什麽威脅。


  這座房子會對艾倫有影響，亨利相信這一點。並且他相信瑪麗也是受到了這座房子的影響。


  可是亨利堅定地認為這座房子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影響，因為這不符合它的“規則”。這讓亨利很快恢複了冷靜。


  亨利沒有聽到回應，方才慢慢地轉過頭來——


  是弗蘭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