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瑞獸白鹿
燭陰輕輕歎了口氣，大手慢慢拂過麵前的空氣，一麵雲鏡便虛虛的掛在他眼前。雲鏡中，正是被亡靈撕碎分屍的混沌。而在混沌的碎屍邊上，一隻新的凶靈誕生。
正是那被分屍的混沌凶靈。
不愧為混沌，即便被分屍，化為凶靈。也是凶靈中最為凶狠的一個。
燭陰看著他吞食掉周邊分食了他血肉的亡靈，慢慢變得強大起來。
“老朋友，我這是最後一次幫你了。若你還是執迷不悟，我也沒有心思再渡你了。”
與此同時，白霧深處，白鹿所在之處，有聲音夾雜著淡淡的嫉妒。
“燭陰，又在投喂老鬼了。”
“是啊。”另一個聲音感慨道。“也就隻有老鬼，才會誤解，燭陰那是在投喂我們。”
“燭陰，終歸不是老鬼。所以，他才會成功。”一直懶洋洋的趴著的白鹿，站了起來，抬頭看向上方，白霧凝成的眼睛，有神采透出，深邃悠長，似乎透過這層層白霧，穿過冗長的空間，看到了略帶失望的燭陰。“燭陰，怕是也要耐心告罄了。”
地初開，萬界成。道立，極現。
極之中，異獸相繼出現。
道有令，隻有一隻獸，能出了荒蕪貧瘠的極，成為執掌維的七聖之一。
“老鬼”與燭陰，便是這極之中，最有希望的兩隻異獸。
一樣的凶悍與暴虐，讓那時的極眾多異獸，匍匐於他們腳下，瑟瑟發抖。
隻是，道隻需要一隻異獸，極之地，也隻能有一隻異獸成聖。無論是“老鬼”，還是燭陰，一獸得道，剩下的便要於極一同覆滅，成為地之間的養料。
也就是化作此時的極。
他們這些能力不足的異獸，表麵雖不在意不介意，但是真正覆滅的那一，恐懼與害怕，不甘與憤怒，依舊爆發了。那時，這霧是黑色的，這是陰沉的，寒意凜然，鬼哭狼嚎。“老鬼”便是在那時，吞噬了幾隻亡靈，讓自己占了這極霸主的位子。
白鹿便是在這個時候來到的極，以身試法，將那極間的怨氣盡收體內，然後在極之隅靜坐了不知多少歲月。
“這隻混沌，就看老鬼能不能抓住了。”白鹿抖了抖身體，邁步向鳳驚虞那邊走去。燭陰給了“老鬼”一個大禮，他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將鳳凰引走。
“老鬼何德何能！”有靈感慨。
沒有人再回答他的話，“老鬼”何德何能，也隻有燭陰知道。這麽多年孜孜不倦的投喂他，到底是為了什麽。
金鳳還在追逐老鬼，有了鳳凰火的指引，“老鬼”的散影對金鳳根本就造不成影響。無論“老鬼”無論躲，金鳳總是能第一時間察覺到他的所在，更糟糕的是，有凶靈誕生，在吞食他的那些所謂的屬下。
“老鬼”仗著對極的熟悉，將金鳳帶到了一處石林之鄭石林極其密集，飛行不易，鳳驚虞便化作了人形。
“老鬼”一進石林，便失去了蹤影。
踏！踏！踏！
有腳步聲一踏一踏的，一步一步，猶如踩在鳳驚虞心上，在寂靜的極之中，格外的令人心弦緊繃。不多時，一頭獸影慢慢浮現。
鳳驚虞看到來的東西，心下一緊。
又是白鹿。
毫不猶豫，鳳驚虞彎弓引弦，火箭呼嘯著，向那鹿影而去。卻見鹿影眯了眯眼，一瞬間便不見了蹤影，箭影射空，釘在不遠處的石柱之上，“嘭”的一聲，炸開一簇碎石。不一會兒，鹿影又重新出現在了原地。
“不必再耗費神力了。”鹿影的聲音在石林之中回蕩，“相信你也發現，體內充沛的神力用一點少一點了吧。”
它的沒有錯，體內的神力經過與老鬼的一番追逐打鬥，已經耗空了一部分。
“你是誰？”唯恐之前的事再次發生，鳳驚虞牢牢的盯著眼前的鹿影，一部分心神關注著四周。
白鹿再次眯了眯眼，眉眼彎彎，猶如在笑。“你有這份警惕心，很好。”白鹿凝神細探，果然，見它攔住了鳳驚虞，老鬼已經去吞噬那隻新生的混沌之靈了。
凶靈打鬥，極微震。鳳驚虞也察覺到了，她驀然間反應過來，這隻白鹿怕是來拖延時間的，那老鬼必然是去補充陰力了。
不能讓他恢複，他若恢複，那麽她必然會陷入被動。若神力耗盡，在這種不能補充神力的地方，她前途難。
她不在猶豫，向著鹿影連續射了兩箭。突然間的動手讓白鹿有些許的亂了手腳，渾然成的威亞出現了一點的瑕疵，鳳驚虞抓緊這一點的瑕疵，跑進石林，消失在了鹿影麵前。
“你的這個徒弟還真是不錯。”鹿影對空話，沒有追過去。“看來，這丫頭是不可能放過老鬼了。”
燭陰的身影出現在石林鄭
他看著白鹿，麵上有片刻的複雜，但很快就收斂了。“你可以攔住她的。”
燭陰並非在怪他，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白鹿喉間傳來低低的笑聲：“的確，不過能看到老鬼吃癟，我很開心。”
他是白鹿不假，是瑞獸不假。不過，誰規定的瑞獸就要去大公無私呢，還不允許他偶爾貪玩一下？
“你這些年為了他，也算是業債纏身了，未該考慮放下了。”
燭陰愕然，然後莞爾一笑：“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的確，為了老鬼，他已業債纏身。
燭陰看向老鬼與混沌凶靈纏鬥的方向，層層白霧在他眼前如同虛設，他能看見混沌已被吞食的隻剩下一半，金衣的女子握著鳳凰弓正在趕往那個方向。
“白鹿，你，若是老鬼整個魂都要散了。他會不會出現？”燭陰的聲音裏，有著無限的期待，還有一絲躍躍欲試。
白鹿揮了揮前蹄，被鳳凰弓射塌的石柱恢複完好。“這我怎麽會知道。不過，你想試試我也不攔你，隻是你自己想好，能不能承擔起這份後果。”白鹿喟然，燭陰果然是為了他。真是個執著的人。
伸了伸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白鹿便要離去。
燭陰幽幽的聲音傳來。
“你還打算在這裏待多久？人間需要你！”
待多久？白鹿眯眼。
大概也想見他一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