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鳳皇試煉（一）
回到丹穴山，縉雲一族的賠禮果真已經到了。同時來的還有來接饕餮回去的人。
“迷轂枝，千靈草，祝餘草……”鶴歸慕一樣樣的翻看縉雲一族送來的東西，心下滿意，比起龍族那氣的性子，縉雲一族真的是大方極了。
“嵐焉姑姑，都拿走吧。都是些對鯤肉身重鑄之後很有好處的東西。輪回陣法，回部族之後請族中長輩相助更能發揮效力，姑姑切勿獨自一人啟用。”鳳驚虞也很滿意，便將胖娃娃還給了縉雲一族的人。
“你們家的凶獸，以後還是少與龍族那幾個不著邊的來往。不然，惹出更大的禍事，可不是縉雲能兜下的。”此事牽扯龍族縉雲一族，她才忍下這口氣，換做他族傷了翼族的幼崽，她非得傷回來不可。
“行了，此事已了。你去吧。”
縉雲一族的人帶著饕餮離去，嵐焉心係兒子，也告辭了。
“慕大人。”鳳驚虞化身為金鳳，落在梧桐林中，最為粗壯，還掛著個木屋的梧桐樹上。“外族事物已了，我們來談談我們之間的事吧。慕大人尚未覲見本皇，便支使本皇為慕大人壯勢，這筆賬該怎麽算呢？”
鶴歸慕被璀璨的金色晃了眼，他微微側身，避開那片炫目。“鳳皇陛下想怎麽算？”
怎麽算？他也不想想那鶴信之上寫的什麽：鯤為狻猊所食，龍族棲息之地，速來支援！
虧得她還以為這位頗受她師父和前鳳皇器重的慕大人，帶著鯤鵬鳥去龍族打架去了呢。
還有，對她這個翼族新皇頤指氣使的口吻讓她很是不悅啊！
如何算？鳳驚虞鳳眼餘光掃過鶴歸慕手上搖曳的羽扇。
“你這把羽扇不錯，給本皇當賠罪禮如何？”想起鶴信的觸感與色澤，與鳳凰羽極為不同，讓她流連忘返。這把羽扇，想必也是鶴羽所製。
羽扇？這把用自己換毛期褪下來的絨羽煉製的羽扇？鶴歸慕一時愕然，但是心底那一絲的竊喜卻是實實在在的。若真給了，是不是就代表他時時刻刻伴著陛下呢。
“你不願？”這麽氣的？她不過是看著這把羽扇不貴重，她又著實喜歡鶴羽，故而開口討要。“看著像是絨羽所製，若是有什麽特殊意義那就算了。”
“自然不是。”鶴歸慕將羽扇奉上，“羽扇隻是尋常之物，陛下能喜歡實在是它的榮幸。”
金鳳化作明媚女子，歡喜的接過羽扇：“哪有什麽榮幸不榮幸。本皇接到鶴信時觸及那一片羽毛便甚為喜歡，見到你這扇子就更喜歡了啊。”
喜歡就好，他本是念舊之人。這絨羽之扇亦不過是對雛鳥之時的一個念想。如今，被她拿在手裏把玩，倒是另一番情趣。
“不過，你傳鶴信，也是為了嵐焉姑姑，本皇拿你的東西似乎也不是很有理。要不然這樣吧，你喜歡什麽，本皇看看有沒有，送你。”鳳驚虞覺得就這麽拿了人家東西著實有點不太好，想著回個禮可能會好點。
“我……”鶴歸慕想著剛剛熠熠生輝的金鳳，脫口而出：“不如陛下也贈與我鳳羽如何？”
眼眸一亮，“好主意啊。”鳳驚虞想起自己雛鳳之時褪下來的絨羽，出言道：“你等等。”飛身進了梧桐樹上的木屋。
不多時，手裏捧著個匣子出來了。
她師父是覺得雛鳳絨羽好看，準備拿來給她製鳳袍，但她不喜，便擱置了。
“這是師父收的，是本皇雛鳥時的絨羽，本皇還拔了一根翅羽放進去了，足夠你做一把羽扇了，就是鳳羽可能沒有鶴羽好看罷了。”
鶴歸慕收下，怎麽會不好看呢？陛下的絨羽，必定是這山海間最美的羽毛了。
“多謝陛下。”
鶴歸慕話音剛落，鳳皇陛下已化身金鳳，盤旋而起。一聲清嘯，鳳鳴萬裏，丹穴山上，群鳳振翅，盤旋於金鳳腳下，齊聲長鳴。四麵八方，百鳥朝鳳。
鶴歸慕收好匣子，化身為鶴，加入那聲勢浩大的百鳥朝鳳中，為翼族不幸罹難的幼崽，默哀。
百鳥的哀鳴，落入周邊生靈之耳。而罪魁禍首狻猊，踏上了他哥哥睚眥的後塵，被關進深海深淵之中，百年。
“百年之後，正好嵐焉姑姑家的鯤兒可重鑄肉身化身為鵬，雛鳥嘛，不懂事，揍一揍剛出獄的狻猊還是可以的。”金色的鳳凰昂首挺胸，立於梧桐之頂。一日之晨，地精華最為精粹，正是修煉的好時段。
輪回法陣可救命，那些奇珍異寶可養身，但是這心靈上的創傷還是需要發泄出來的。
瓊華和雲白對視一下，果然，陛下還是那個氣護短的鳳凰呢。她們鳳皇陛下怎麽突然間這麽豁達了，原來在這裏等著呢。
“陛下好算計！”雲白由衷之言。
金鳳尾翎在空中劃過漂亮的弧線，金鳳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也談不上什麽算計不算計的，被打了總歸自己打回去才是真本事。更何況，本皇再怎麽打也不能把那狻猊打死，還有那個饕餮更是惹不起的存在，也不知道縉雲一族成在想個什麽，也不好好管管。”
“饕餮凶名在外，許是縉雲氏自己也未必能管得住他。”瓊華盤踞在另一株梧桐之上，眼尖的看著一抹白飛來，落地成人，正是鶴歸慕慕大人！
此時晨光逝去，地精華銳減。金鳳長鳴，盤踞於梧桐之上的鳳凰們紛紛振翅起舞，一舞過後，紛紛離去。
“陛下！”鶴歸慕見金鳳落地，微微退後，施禮。
“慕大人。”鳳驚虞微微頷首，“慕大人一早前來，可是因試煉之事？”目光掃過他手上的嫩黃色羽扇，隨後落在那清如水的眼眸鄭
“的確是因試煉之事。”前鳳皇急著與前龍神雲遊山海，便將新皇試煉之事交代給了他。“陛下準備好了嗎？”
“自然。本皇可是一直等著呢。”試煉通過，方可入界接受界賜封，方可自由出入界。界那太子當年的拔毛之仇，她可沒忘。
哦，居然這麽積極，與前鳳皇所言的憊懶相去甚遠啊。“即是如此，那便請陛下隨歸慕一道，前往丹穴山後山。”
丹穴山上多梧桐，梧桐喜陽，鳳凰亦是如此。但丹穴山也有陽光鮮少照耀之地，那便是丹穴山的陰麵。
鳳皇試煉之地入口便在此處。
“陛下，試煉之地除了鳳凰族的試煉外，族亦會插手，還請陛下多加心。”鳳皇的試煉，是考驗新任鳳皇是否有能力統禦翼族，亦是在對族宣告著翼族後繼有人還請勿惦記。“歸慕會在外麵，等候陛下歸來。”
“本皇記得，輪回陣法完成的時間大概需要三年吧？”畢竟不是本族之物，她了解的也不多，隻記得個大概。
“三年零七。”這方麵，鶴歸慕知道的倒是很清楚，畢竟曆經兩任鳳皇，得以重用，這點事還不算什麽。輪回陣法，三年蘊養，七日回魂。
三年零七日，時間上來還算充裕。“那慕大人也不必在外等候，三年後來接本皇即可。”
出來之後，正好趕上可憐的鯤兒重歸山海，送點東西給他壓壓驚。
“歸慕自當遵從陛下吩咐，三年後，歸慕必當日日在出口等候，第一時間恭迎陛下。”
不愧是師父和前鳳皇都誇獎的人，果真很讓人心生歡喜。“那本皇就拭目以待了。”光豔逼饒女子化身金鳳，羽翼輕展，飛入籠罩著濃霧的試煉之地，消失無蹤。
“慕大人這是望妻石嗎？”落後於鶴歸慕一段距離雲白忍不住了，表情認真的問瓊華。
瓊華瞅著癡癡望向陛下消失的方向的羽衣男子，心碎一地。“唉，別了，我的心好難過啊。”
……
“上次，青丘的那隻男狐成親之時，你也心碎了。”雲白毫不留情的戳穿某隻花心的彩鳳。
“白白，別話，咱兩還是好姐妹。”唉，算了，慕大人好看歸好看，還是比不得那隻金烏，她還是看看那隻金烏吧。瓊華她抬頭看，她口中的金烏怕是被她看的不太好意思，扯過一絲雲彩，遮住了大臉盤子。
……“瓊華你正經點！”
另一邊，金鳳飛入試煉之地，首先迎來的便是一片黑暗。
鳳凰性喜歡熱烈燦爛陽光，討厭頹廢寒冷黑暗。
所以，試煉就這樣開始了？鳳驚虞訝然，不過夠幹脆，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