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絕人之路

  白丁村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村民們萬分無奈地從地窖裏搬出幾百斤糧食，這是十幾年豐收才攢下來的餘糧啊！這些餘糧就是為了大旱做準備的，而現在大旱來臨，餘糧被收，村民們還怎麽活下去啊！


  孫誌的部隊帶著糧食離開了白丁村，每個村民的臉上都寫滿了心痛。


  “潘爺，你怎麽不幫白丁村一下話啊！”莫愁村長實在忍不住了。


  “我怎麽啊，那些當兵的也不會聽啊！”潘麻子一臉無賴，根本沒有打算為他們仗義執言！


  莫愁別無他法，也隻好和潘麻子繼續商議：


  “潘爺，現在村民們的糧食都幾乎被征收完了，你看看，能不能把你家的糧食拿出來給村民們分一分，這大旱不知道還要過多久啊！”


  這是莫愁想到的，能幫助白丁村度過難關的唯一辦法了。


  潘麻子一聽就急了：“怎麽能這樣！我家的糧食憑什麽拿出來給你們！不行，不行，不行的！”


  村民們也紛紛跟潘麻子求情：


  “潘爺，算是我們跟你借的行不行？”


  “潘爺，我們餓死了，以後也沒人給你種莊稼了啊！”


  “潘爺，家裏有老人有孩，餓不起啊！”


  ……


  可是潘麻子無動於衷，一邊拒絕一邊往家裏溜！

  “不行，不行，我家裏的糧食也不多，你們自己想辦法吧！”


  潘麻子一股腦就溜回去了，留下了愁眉苦臉，無可奈何的村民們。


  ……


  時間回到一年前，雲舒大陸已經大旱兩年了，白丁村的村民們早已耗光了地窖裏所有的存糧，每都在為了生計苦苦支撐！


  人們去山裏抓野生的兔子，去湖裏江裏撈日漸稀少的魚，拿著家裏所有值錢的器皿去南陽城換價格越來越貴的糧食！

  李誠為了讓一家三口吃上飯，已經把家裏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金銀器皿都給賣了。在雲舒大陸，金銀器皿並不值錢，真正值錢的物品，都是附有靈氣的靈器或者法寶，當然這些物品老百姓身上是不可能擁有的。


  李信聽從父親的安排，從十三歲開始，就專心念書，準備去南陽城參加科舉考取功名。


  李誠本來是想讓孩子安心務農，這是李家世世代代的營生。但是之大旱不知何時結束，與其做一個低三下四靠吃飯的農民，不如去南陽城考個一官半職，起碼也不會餓死。


  李信這孩子真的是賦異稟，在學習上也是突飛猛進，兩年的時間裏，李信的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應題作章也能引經據典。

  更值得讓人稱讚的是，李信寫得一手及其漂亮的書法！


  李信的書法不像篆法那般圓奮，不像章草那般飄落。


  用八個字來形容李信的筆跡：


  八分凶險，飛白窈窕！

  ……


  每年的七月是南陽城科舉考試的日子，附近幾百個村落數十家書院的書生都會前來參加考試，前三名可以去雲舒大陸的都城盛安城參加殿試，而四到十名可以在南陽城謀求個一官半職，具體職位還要看自己的表現如何。


  今年的六月，李信正在家中抓緊時間奮筆疾書。李誠拿出家裏最後的一點錢去變賣了一些糧食和雞蛋。


  李誠心想：得好好給孩子補一補，馬上就要去會試了，這可是李家改頭換麵脫離貧困唯一的機會了！


  李誠回到家的時候，妻子吳荷正在家煮粥，見李誠拿了一打雞蛋一袋米回來，甚是高興。


  “誠哥，咋搞來的糧食！”吳荷是一個樸素本分的農村婦女，平日裏不是紡衣就是做飯，無論生活多苦多難也未曾抱怨過分毫。


  “我去南陽換的，給信補一補！”李誠今兒心情也高興，距離今年的會試越來越近了，就憑自己兒子的文采韜略，不能去盛安城參加殿試，在南陽城當個官肯定不成問題！


  無絕人之路！

  “咱家哪還有錢啊？”吳荷很清楚自己家的經濟狀況，所有值錢的物品都拿去換糧食了，馬上就要揭不開鍋了。


  李誠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我把那塊玉給賣了。”


  吳荷聽聞，滿臉的驚訝，那可是李誠的命根子啊！

  “誠哥，那塊玉可是李家世世代代傳下來的，不能在我們家給斷了啊！”


  李誠一樣很痛心，傳家之玉，傳代了千年之久，偏偏在他這一代，被他給賣出去了，他能不自責嗎？


  “不賣，難道餓死嗎？”李誠望著熊熊燃燒的柴火，眼神裏還有一絲光芒。


  “玉沒了人活著，李家就還有希望；玉留著人餓死了，那塊玉還有什麽意義呢？”


  柴火越燒越淡了，吳荷趕緊添柴煽風，可無論添多少柴火，多用力煽風，火苗都隻剩的一簇。


  吳荷苦笑著：“可能是柴太濕了，燒不幹，多燒燒，一會兒就好了。”。


  李誠看著這似有若無的火光，就像是他們命運中若隱若現的希望，肆意燃燒著他們最後的能量，可坎坷之後，會是坦途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