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殊途路遠 下
現場騎射訓練回來，逢蒙見源明仍然魂不守舍，便拍馬上前打招呼：“怎麽，還在擔心？那人已經送回軍營救治了。”
源明勉強笑笑：“是啊，隻是那一箭我拉的太滿，怕是那人傷勢不輕的。你今晚還要出營嗎？”
逢蒙一驚：“你都知道？”
“當然，或者咱們帳裏的人都清楚，他們都大羿給你們另開灶台，羨慕的緊呢。”
逢蒙悶悶到：“若是可以，我倒是真想好好睡一覺。”
源明輕拍一下逢蒙：“別傻了，能讓大羿收為弟子，你知道多少人求而不得嗎？就連我父親都沒能讓他應允。”
“你父親？”逢蒙突然好奇：“你父親一定身份好貴吧，看他們對你的態度就知道你身份不簡單。”
“也沒什麽，當我是朋友就別管我是誰家的。”
“哈哈，真的，你出來我也不一定認識，我這人見識短的很。”
源明忍不住笑出聲，兩人走近軍帳，正看到驍狄在帳外。源明打聲招呼進了帳，留下逢蒙與驍狄在外麵話。
“看不出啊，你跟他很處得來？”驍狄有些好奇的問。
逢蒙點頭：“還好，一個軍帳裏也就他能跟我話，其他人都對我不理睬的。但是你一定很多人想結交你吧？”
驍狄搖頭道：“我不喜歡和他們深交，你也一樣，最好別讓自己太合群。
今騎射訓練我看你沒射出幾箭，是不是每晚出去太累了？”
逢蒙有些頹喪：“驍狄，你我要是通過不了，大羿會怎麽對我。你是不是也對我特別失望，我什麽也幫不上。”
驍狄把手搭在逢蒙肩膀道：“其實我一直想謝謝你，沒有你我們都活不到現在。
放心吧，大羿已經承認你是他的弟子，在怎麽也不會對咱們下殺手的。
從我就知道你不是這塊料，放心，無論什麽時候我不會丟下你的。你進去歇會吧，晚點布洛要來接咱們了。”
逢蒙憨笑著轉身要進帳，突然驍狄又叫住他。
“逢蒙，你最好別和源明走太近，我感覺的到，他戾氣很重。”
逢蒙不解：“沒有啊，我感覺他跟你很像啊？”
“算了，你進去吧。”驍狄擺擺手離開。
…………
夜裏，逢蒙二人被布洛帶到林子裏，再見到徒禁營的同伴時都有些尷尬。
逢蒙還是找到方回問：“那個…………”
“死了。”方回冷冷的打斷逢蒙：“還沒回到徒禁營就斷氣了。”
布洛聽了不屑的吩咐道：“沒功夫聽你們閑扯。逢蒙！”
“啊？”
布洛一巴掌拍到逢蒙腦袋喊道：“啊什麽？淩迅你到現在馬還騎不穩，你是要把大羿的臉仍進茅房嗎？什麽時候你能像驍狄這樣。你們幾個在這互相聯係下，驍狄你我過來。”
逢蒙有些失落的看著驍狄離開，其他人已經按著布洛教的技巧扭打在一起。徒禁營的淘汰更殘酷，沒有憐憫，連同為落難的軍奴也互相毫不留情。
過了好一會才有人注意他。
“怎麽？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很失望？”
逢蒙見是方回搭話，笑著回應：“怎麽會，隻是我太笨了，沒人和你一起？要不要我們倆試試？”
“我怎麽敢和你動手？”
“這有什麽？你還能殺了我不成，咱們才是同類人別弄得這麽生疏不行嗎？”
方回苦笑：“那來吧，你先。”
逢蒙調整著自己的姿勢到：“你可別故意讓我啊！”
完猛的衝向方回，速度飛快，這些苦練也不是全無效果。方回像是沒反應過來，眼看打到還沒做出回應，逢蒙以為方回讓著自己不禁收力。
方回敏銳的看出逢蒙收力，突然側身倒向逢蒙，再一步已經轉到逢蒙身後，接著逢蒙被狠狠的摔到地上，暈頭轉向。
輸了，逢蒙很坦然的笑了笑，剛想恭維下方回，卻感覺眼前壓來一道黑影。
方回已經撲到逢蒙身上，壓的逢蒙喘不過氣。逢蒙來不及求饒，就被一頓毆打，拳拳到臉。
“為什麽？你這樣的廢物能在監衛軍訓練？憑什麽我們卻要在徒禁營收人欺淩？現在還要給你們當試練的靶子。看看你這廢物樣子，你配嗎？你配嗎？！”
方回拳頭一下比一下重，逢蒙隻能舉著雙臂護住頭悶聲哭泣。他怕，他會被打死嗎？
“住手！”驍狄已經跟著布洛回到樹下，驍狄正看見方回在猛勁毆打逢蒙，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逢蒙隻有挨打的份完全抵抗不了。
方回聽到驍狄叫喊反而更興奮了，一把掀開逢蒙護在頭上的雙手，右手掄足勁打向逢蒙。
一聲悶響，方回飛出老遠。右臉火辣的疼，滿口血腥。方回如同受驚的豹子，敏捷的翻身環視，原來的地方隻有被打的無法站立的逢蒙和遠處並無表情布洛。
方回知道不是布洛打他，又轉頭環顧，忽然一隻手伴著勁風掐住方回的脖子拖著他後退六七米，重重的撞在樹上，一口血噴了出來。
驍狄狠厲的按著方回低吼到：“我的話你聽不見嗎？”方回雙手握住驍狄的右手，卻根本扳不動，連氣都回不來，更別回話了。
驍狄見方回抵抗又狠加一股勁：“再敢對他下狠手，我殺了你！”
方回連忙點頭回應，他一點不懷疑自己再不服軟會死在驍狄手上。
驍狄猛把方回甩到地上，方回伏在地上一陣惡心，酸水和口腔裏的瘀血吐了一地。
蜆珂和猗青分別扶起了逢蒙和方回。卻見布洛緩緩走近，一手搭在驍狄肩上：“你知道奴隸傷了士族要怎麽處置嗎？”
著拔出配劍交給驍狄：“手段進步的倒是很快，但你必須對沒約束好的人負責，畢竟人是你選的。”
驍狄僵硬的抬了抬塞進手裏的劍，好重！真的要殺了方回嗎？
方回恐懼的看著驍狄想哀求著：“……啊……啊！”情急之下竟然不出話，心下又一聲暗罵，糟糕了！
驍狄見方回不出話，眼神反而堅定下來，提著劍一步步逼向方回，蜆珂下得扔下方回退的老遠。
“等等！”所有人看向逢蒙，此時已經回過氣來。恍恍惚惚的站起身子問：“我現在的身份是不是資格命令他們。”
“當然，即使你不是監衛軍官，也是大羿的弟子。他們五個是大羿調來給你們做奴役的。若是傷了主人都能被饒恕，定會惹人注意。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大羿可不會聽你們解釋。”布洛厲聲警告逢蒙：“不然其他人也亂來，你們怎麽保證的了？不想動手我來幫你。”
“如果他們不聽我的命令呢？”逢蒙虛弱的問。
“也是死，這就是他們的命。”
逢蒙笑起來：“那他是怎麽都要死了，是我命令他不準留手。我想看看自己拚命能做到什麽地步。畢竟相比受點傷，比給大羿丟人好的多吧。”
逢蒙掙紮著從驍狄手裏搶過劍：“讓我動手吧，下命令的是我，受傷的也是我。親手殺他的也得是我。”
布洛黑著臉看著逢蒙提著劍，走向方回，舉起劍毫不猶豫的劈下去。布洛猛的閃到逢蒙身前，奪過劍，順勢給了逢蒙一個耳光。
逢蒙被扇倒在地上，布洛狠狠的罵道：“你個扶不起來的爛泥，我不管你能不能選進監衛軍，但你要是在他死前沒辦法打贏他，我就殺了你，省得丟了大羿的臉麵。滾回軍營去。”
驍狄背起逢蒙默默的走回軍營。布洛看著剩下的五個孩子，對高陶吩咐道：“受傷的這個讓他休息兩，別讓別人提他做事。”
“是。”。
布洛咬牙瞪著方回：“我警告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若是你惹禍死了，逢蒙也別想好好活著。除非他超過了你。”
看著遠去的布洛，方回鬆了一口氣，被人扶起帶走。走出老遠才想起回頭望了望逢蒙離開的方向，逢蒙爬在驍狄背上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