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任首領
吱………哢！
逢蒙心知必是大羿回來了，想逃回後院，可大羿已經從影壁欺身而入。正見逢蒙側身要逃狀，眉頭剛皺，便見白衣女子踱步而出，清雅不妖，越過逢蒙緩緩走到大羿麵前。
“為何不早些安寢？”
！！逢蒙竟不知大羿粗聲也能柔和起來！
“你夜深不歸，總是難以心安。”
“布洛為何不在？我吩咐他守夜，竟自己偷歇去了。”大羿又看向逢蒙問道：“是布洛安排你守夜嗎？”
逢蒙不敢答話，女子回顧一眼淡淡道：“是我讓布洛歇息去的，他怎麽敢違抗。倒是你，一回來便安排個粗人守在我院外讓我怎麽自在？不如留下他個孩子守著，一來自己不煩，二來也承你晚歸惦念之情。隻是我不知道你何時竟然也收下了徒弟？想必有過人之處吧。”
大羿笑道：“不過見他受欺膽看不過眼，帶回來調教一番，也算不上弟子。既然夫人不討厭，我便收下他負責夫人護衛。”
大羿又看向逢蒙，眼利如刀：“你叫什麽名字？我竟不記得了。”
“逢蒙。”
“逢蒙？”大羿若有所思，挽起女子往中院走去，又對逢蒙：“以後你來宿衛中院，自今夜起你們三個便是我羿的弟子，回去休息吧，明日隨我去軍中受訓。”
逢蒙如蒙大赦，低頭疾走出院，突然有想起什麽。於是轉過身對著內院門跪拜後，便急匆匆離開。
逢蒙回到屋舍，發現驍狄已經醒了，見他回來忍不住問：“你跑哪去了？這裏你也敢到處跑。”
“別問了，我就放個水，竟然碰到大羿了。”逢蒙有些恍惚的回答著，目光不自覺的望向深院。
驍狄做禁聲壯道：“聲點，穆溯在隔壁，你這事時就不能避諱點？”
“她聽到就怪了，這丫頭眼尖的很，耳朵卻不怎麽靈光。你怎麽還不睡。”逢蒙依舊大聲的著。
“睡不著，今那些人議論的事怕沒那麽簡單，我想出去打聽下情況，看看是誰傳出來的。”驍狄有些頹然的看著冷冷牆壁低沉的著：“可惜我們現在生死難料，如今在這裏也不知道大羿打算怎麽處置我們。”
“那日你告訴他我們與鑿齒交戰過時，大羿有些反常，我猜他也意識到這裏麵有問題了。那他留下我們恐怕是想弄清楚真相，他這樣的人如何能接受被人戲耍。別灰心，有機會我跟你一起查清楚。”
驍狄：“好，你今夜見到大羿，他是什麽態度，可曾為難你？”
逢蒙：“到沒為難我，還收下我們三個做弟子。”
驍狄思索著大羿的用意：“其他人都送去做奴隸了，為什麽偏偏留下我們三個？他知道些什麽？會不會………”
在回過頭，逢蒙已經鼾聲大作。這沒心沒肺的家夥。
驍狄心裏笑罵一聲，獨自走出院子，這偏院簡陋些，隻有一口水井。
“不知族裏如何了，圭燁安全回去了嗎？”
………………
越崇，荒山枯寂，山頂的祭壇蒼黃昏暗形同墳墓，隻有條石徑道曲折向上，四名深藍衣著男子成了這裏僅有的生機。
“鯗、葁兩族流落在荒野，如今戰禍起才想到我們，一會見了大祭司，必要個交代才是。”
“鯗族長怕是不知道吧，大羿已經退去了。招回我們定是要商議首領之位歸屬，你我還是要有個照應啊。”
“這是自然，鯗族勢微，若得族長你照護也不會去那疾苦之地了。”
“三苗部如今態勢，懼怕隻有你我兩族實力未損了。你若助我，鯗、葁兩族必相互為援。”
“自然，全憑族長吩咐。”
一行人行至山頂，巨石鋪作扇形平台倚靠荒山，周邊石柱林立，石縫間暗紅如血。
四人走近祭台與荒山連接處一道巨大石門，本來挺直的身軀不覺又彎了下來。
“鯗族、葁族族長求見大祭司。”
石門漸漸落下，露出一具羽麵高冠巫師。
“兩位族長來遲了，隨我來吧！”巫師轉身走進長廊，四人緊隨。
有黑長廊盡頭漸漸泛起藍色熒光，幾人進入大堂，高台上一白衣女子正從佝僂老者手中接過權杖，轉過身向眾人舉起首領權杖。
所有黑袍巫師率先跪地朝拜，新進四人不知所措的站在門口，見各部族長隻是稀疏跪了幾個，大部分還在猶豫，便硬著頭皮走上前對著佝僂老者鞠躬道：“葁岐、猗彤遲來，還請大祭司寬恕。”
“怎麽？……鯗、葁兩族在荒野呆久了，竟認不得首領骨玉權杖？”大祭司未戴羽具，卻恍惚辨不清麵容，隻有蒼老的聲音讓人心生餘悸。
四人連忙跪地：“見過………”
“大祭司，燁尚年幼，怕是擔不起首領重責吧？”眾人望去，話的正式方部族長方痋，方部族內威望甚高，如今方痋出頭，各部族長也跟著附和。
圭燁僵硬的抓緊權杖，尷尬不知自處。自己任意妄為，折損重將，自己實在不知如何服各部族長。
本來已經跪地的澧隃憤恨的站起怒道：“諸位族長見大首領已新喪，仗勢欺孤，真是禽獸之行。大首領在時每有禍事都身先士卒，體恤各部，想當初大首領交代托孤時你們誰沒發誓盡心輔佐，此刻都忘了不成？”
“我記得，大首領親定的是驍狄為繼承人，圭燁年幼又是女子，如何服眾。”
見葁岐發難，猗彤連忙幫腔道：“是啊，女子如何能當首領？況且以澧部現在的實力，還指望能占著威庭帥位？有什麽資格決定首領之位？”
澧隃氣的臉上通紅，卻是粗人一時答不出話。
見葁岐附和方部，大祭司緩緩摘下裘帽，緩緩站起身子。一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這位四百多歲的老人經曆十幾代人都沒有動搖他在三苗部的地位。此時他隻一個動作所有喧嘩都按了下來。
“方痋，方部也認同葁岐的嗎？”
方痋惶恐，謙卑的低下頭悄悄瞄一眼方部玄祭相棲，相棲微微仰頭麵無表情。方痋頓時額頭生汗。
“大祭司，我三苗隻有仡顓氏能繼承首領之位，此為祖訓，我隻是擔心圭燁年幼，難負重任而已。”
“算方痋還記得祖訓。………方族長也不必過憂，新首領早已與我商定，由方部首領方痋任輔政王理兵政，愷部玄祭駐偃為冥壇玄祭安理祝卜。”
方部與愷部四人驚異跪拜：“我等定盡心輔佐首領，巫祖庇佑，東臨伏惟，山石麟和。”
各部族長見狀，紛紛跪地參拜：“我等定盡心輔佐首領，巫祖庇佑，東臨伏惟，山石麟和。”
大祭司側身對圭燁囑咐：“大首領，請念及鯗、葁兩族在十日並出時甘遷南荒，還請恕其不恭之罪。”
圭燁右手微鬆，坦然對道：“大祭司求情，圭燁請大祭司親處。”。
“鯗、葁兩族這些年荒野自處饑苦，就遷去赤水吧，那裏土地肥沃的福地，是我三苗重要的屏障。你們要守護好，不能有差錯。十日後首領東祭後就動身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