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丹水夜襲
深夜靜的連蟲鳴聲都分外震耳，驍狄縮在篝火旁想起帳裏大羿的反應，似乎哪裏不對又弄不明白，折騰一整夜早以疲憊的緊卻怎麽也睡不下。他揉了揉通紅的眼睛，又看了看身旁酣聲陣陣的逢蒙，突然嫉妒起來，索性不去看他。於是驍狄又把目光投向了囚車。
“為什麽會提到驩兜？他認出來了，還是有人出賣了我。”
驍狄悄悄走向囚車裏二十多個孩子被攆了一夜，現在也都睡下了，滿臉塵土，狼狽不堪。
“驍狄哥哥，你的臉沒事嗎？”一個稚嫩的聲音嚇了驍狄一跳，本能的想拔出骨刺，卻發現武器早被人奪走了。
“你沒睡？”
“沒有，我裝睡的，看到是你我才起來的。我怕，會有人來救我們嗎？你能打開籠子嗎？”
驍狄看著這個剛滿10歲的女孩，即使猜到她怕的要命，可她的聲音卻沒有一點顫抖，真不知道逢蒙會不會羞死。
“我們逃不掉的，這裏的哨兵都配著弓，我自己都跑不掉何況帶著你們。至於會不會有人來救我們，我倒是希望他們別那麽傻。溯，你老老實實的呆在裏麵，盡量不要話，我會保護你們，有機會也告訴他們，不要亂話，知道嗎?”
“嗯，你一定很傷心吧，快亮了，你也休息一會吧。”著穆溯從耳朵裏掏出了一條灰褐色的蟲蛹對驍狄：“把他放耳朵裏，你就什麽也聽不見了，但亮一定要把它拿出來。”
看著她期盼的眼神，驍狄還是接過了那隻蟲子，轉身離開。
“記住，不要亂話。”沒有得到答複，驍狄回頭望向女孩，發現女孩也疑惑的看著自己。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溯？”
“你了什麽？”穆溯麵帶歉意。“驍狄哥哥，你是在對著我話吧。你剛剛了什麽？”
“沒事了。”驍狄悻悻搖頭
“我明白了，首領，不會有人透露的，我保證。”
驍狄頓了一下，又快步走向篝火挨著逢蒙躺下了。頓時困意上來，迷迷糊糊間突然發覺四周真的靜了下來，看來巫蠱世家不是虛名，連個十歲女娃都懂得這些神奇的巫術，隻是她很是奇怪。
等等，不對。逢蒙的鼾聲雖然了，卻依然能聽見粗聲的呼吸。驍狄猛然坐起，順手掏出懷裏的蟲蛹。對了，對了，自己根本沒把蟲蛹放進耳朵裏，是蟲鳴鳥叫都停了！
“起來起來，換崗了，別裝死了。”
“起來了，有什麽狀況嗎？”兩個守夜的交換了位置。
“能有什麽狀況，靜的連放水聲都聽得見。亮前我得抓緊休憩一會。”
正無精打采的要回帳裏，一片水生，如瀑布一般好久才停下。兩人望向河裏，霧氣繚繞間竟見到兩團通紅的火光。
叮，叮，叮。
聽到警示，眾人慌亂穿衣服。火把還未燃起，突然營帳坍塌下來。一個人僥幸光著身子滾出帳篷，沒來的及起身抬頭一看又跌坐在地。
“啊，這是什麽怪物？”他驚恐的望向空，一堵彎曲向上布滿鱗片的柱子探出了一顆巨大的蛇頭擋住了月亮，順著獠牙留著血絲，那嘴裏伴著土和碎木竟然還有幾個人。沒等他尖叫出聲就被那堵麟牆碾了過去，血肉模糊。
“驍狄，那是什麽，我們快跑吧。”
逢蒙拉著驍狄往樹林裏跑，可驍狄卻沒用動彈。滿臉驚詫“是修蛇，啊，父親啊，是你嗎？”驍狄向巨蛇走去，突然被撲倒，一道黑影伴著勁風從腦頂掃過。遠處樹木倒折，塵土飛揚，那巨大的尾巴不時卷起幾個人，然後重重摔落在地，七竅留血，慘不忍睹。
此時胖軍頭已經組織眾人燃起火把，圍向巨蛇。不時有箭射到修蛇身上，卻向射到石頭上絲毫沒有傷到它。
又一聲巨響，蛇頭撞想人群，胖軍頭敏捷的逃起躲過這一擊，落地後顧及不上滿地的傷員，又馬上起身把長矛刺向蛇嘴，長矛插入修蛇下牙塘，接著便被蛇頭連人帶矛甩出老遠掉入河裏。
驍狄頭暈目眩的起身看著全神貫注的逢蒙，此時他沒有一點慌亂，將身子躲在斷樹後麵，跟驍狄：“快來，我們趁著亂趕緊躲河裏，沒準能跑。奇怪大羿去哪了。”
驍狄也奇怪望向大羿的帳內。竟然連火光都沒有？
“去救他們。”不顧逢蒙呼喊，自己拿起火把跑向囚車，抄起一個斧子劈起來。巨大的動靜引起了修蛇的注意，接著一條尾巴甩了過來，囚車與人碎了一地。驍狄早有防備，爬在地上，起身便要跑。卻看見一個女孩掀開一塊木板，一瘸一拐的往營外走。
蛇的尾巴沒辦法貼著地麵掃打，她也想到了，聰明的女孩。
“穆溯，到我這來。該死，你在幹什麽？”穆溯完全沒理會自己，笨拙的亂跑，完全暴露在空地。
驍狄無奈跑過去抱起穆溯跑離修蛇，修蛇卻更快的盤踞過來，望著四麵收縮的麟牆驍狄一陣絕望。
死定了，被族裏的守護圖騰殺死，自己真是苗人最丟人的首領了，自作聰明啊。
驍狄絕望的抱住女孩，等待著粉身碎骨。卻發現四麵的牆都停了，驍狄回頭看向巨蛇，巨蛇滿嘴血腥卻望向自己這邊，不過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懷裏的女孩。通紅的眼睛恐怖駭人，偏偏又感覺溫和柔善。穆溯也呆望著巨蛇；“為什麽，非要你來做？”
巨蛇無視四麵八方射來的箭，不顧爬到身上砍下的斧。微微張嘴想回答卻隻發出一陣嘶聲。忽然，一道暗影順著修蛇嘴穿進，馬上又從蛇頸穿出，一片血水噴灑出來。修蛇嘶叫，不顧一切衝回水裏。一層層水浪拍到河岸，眾人追向河裏，不斷射箭。但都是徒勞，水麵除了泛起黑血，再沒其他動靜。
驍狄抱著穆溯望向那支箭射來的方向，大羿緩步走了過來，伴著黎明的陽光才能把他從黑影裏分辨出來。
“把傷員安置起來，啊布，統計下死傷情況，順便叫人做飯。”。
“是，大羿。我這就安排。”渾身泥水的胖軍頭應聲離開。
大羿走向驍狄“去看看你的族人吧，要是有活的，去阿布哪裏領一頂帳篷吧。或許你根本不用這麽做。”大羿轉身走回自己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