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矢口否認
“混賬玩意，怎麽跟老子說話的？”江海濤氣急敗壞，額頭的青筋也暴露了出來，一步上前，仿佛下一刻，就要把這個眼裏沒有尊卑的小子一巴掌拍死。
“老東西，別敢做不敢承認，想打我？來啊，反正從小就沒少挨你打過，也不在乎多這一次！”江一郎仿佛也被罵出來了火氣，一時間硝煙四起，“你對我做什麽，我不在乎，因為你是我老子，但這樣對我媽，就是不行！”
“你！……”江海濤被兒子一句“老東西”戳中了底線，就要奮起一巴掌，不過卻被艾青攔了下來，“兔崽子，從小到大，你睜大你的狗眼，我怎麽就對不起你媽了？”
“你要是沒對不起我媽，那她從你這出去，怎麽哭成那樣，我就沒見過我媽那麽傷心過！”江一郎毫不退讓，母親的委屈，他要一管到底。
“什麽！”兩個驚呼的聲音同時響起，江海濤頓時明白，問題出在哪兒了。趙小喬原本就心思細膩，見到自己抱著另外一個女人，她……
想到這裏，他老臉尷尬的不知往哪而擱，腦子中快速的閃過趙小喬的影子，似乎這麽多年，感情也似濃也淡，如果不是心底藏著一個人，趙小喬的確是一個可以過一輩子的女人。
而艾青，也被這話驚到了，原本是來報救命之恩，認了女兒，沒想到一個大意，差一點成了拆散人家家庭的小三。
她哪裏還不明白，為什麽江一郎如此憤怒的不管不顧。想到這裏，她有一些委屈，卻也不由得歎息一聲，“都怪我，是我太不講究了，沒想到一個無意識的擁抱，給你們家造成這麽大的困惑，對不起了……”
江海濤一聽艾青的解釋，心裏一陣莫名的失落，想上前阻止艾青的道歉，卻欲言又止，這個時候，他真的不好插口，不然更解釋不清了。
“我不要聽你的，我要他給我一個解釋，如果真的隻是一個擁抱，老媽不可能這麽傷心的！”江一郎擺擺手，一副不可理喻的樣子。
“小兔崽子，你青姨說的很清楚了，你讓我給你什麽解釋？我們本來就什麽都沒做！”江海濤差一點跳起來了，解釋到這種程度，還不依不饒，他那火爆脾氣，如何受得了這樣的指責。
“哼！趙天涯，你什麽樣的人我還能不知道？你要是心裏沒鬼，會是這副模樣？”江一郎一臉鄙夷。對這個老爸，也是無語了，就他，有非分之想之前，也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本錢？
江一郎之所以一口咬定他父親有了異心，一是剛才看見了他的心虛，更多的是他對母親的了解，因為小時候，母親常常悶悶不樂，說父親心裏一定有一個別的女人。
那個時候他不以為意，還說母親整日就知道胡思亂想，仔細想一想，母親本就心細如發，似乎早就覺察到了一些什麽。
今天看父親的眼神和臉色，明顯對不對，這樣的事情從來未曾出現過，難道父親心裏的女人就是青姨？
“好了一郎，你冷靜一下，我跟你講一講我和你老爸的故事。”艾青見江一郎抓住不放，父子之間沒有了台階，而這件事情本就因她而起，“這事得從頭說起，來，坐下來，容阿姨慢慢跟你細說。”
江一郎一臉不服氣，不過艾青的麵子還是要給的，於是坐下來，他也想好好聽一聽這老一輩的故事。
於是艾青把如何暈倒路邊，他父親如何救他回去，以及後來生下江小薇，被迫遠走國外的事情，一點一點，娓娓道來……
這是藏了十八年的心事，艾青每一次想起都會淚流滿麵，現在親口說出來，早已經泣不成聲，那如泉的淚水，不管如何擦，都止不住的往外湧。
一回頭，十八年過去了。
這些心事壓在心底整整十八年，無處可訴，該是怎麽樣的痛苦？
一個女人，亦步亦趨，爬摸滾打，爾虞我詐，無依無靠，孤獨無助，又有幾人懂她？不但是她哭了，江海濤也哭了，真正的老淚縱橫。別人不懂，他是過來人，他懂她。
江一郎眼圈通紅，晶瑩剔透的玻璃種翡翠在眼裏打著圈圈，他強忍著，仿佛下一個就會落下來。
而不知道什麽時候，小風，江小薇，趙小喬都來到了身前，神色各異。
哭的最凶的，是江小薇。
難怪第一次見到艾青阿姨，有非同一般的親切感，那是血脈上的骨肉相連，難怪她對我像親生女兒一樣好，難怪……
江小薇越想越傷心，聽著親生母親的遠非常人的經曆，有心疼，有擔心，有感動，有欣喜，有自豪，有委屈……
江小薇早已經成了淚人，哭的有氣無力，要不是小風在一則把她攬在懷裏，說不定早已經昏厥倒地了。
小風也眼睛濕潤，一滴，一滴的，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滾下來一顆，又接著一顆……
就連原本應該敵對關係的趙小喬，也忍不住一邊落淚，一邊歎息……
生活本苦，哪有什麽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罷了。
這麽多年，雖然日子平平淡淡，但是因為有江海濤的遮風擋雨，與艾青相比，不知道幸福了多少倍了。
這個看起來這麽高貴的女人，原來靈魂和自己一樣，同樣要飽受生活的折磨，隻是她比自己堅強，活出了自己的樣子。
而我，卻像一個寄生的生物，一旦脫離寄主，就會失去生存的本領，原來人生還可以這樣精彩，而不應該一天到晚，全是柴米油鹽……
這一刻，趙小喬眼神明亮，呼吸急促，她仿佛看見了未來的路，艾青的痛苦經曆，卻在無心之下，給她打開了一扇天窗。
恍惚中，她看見未來應該是什麽樣子。
心擦亮了，對艾青的成見也少了，到最後居然變成了感激和同情，對江海濤的理解和原諒。
趙小喬原本聰慧，隻是沒有什麽文化，得不到應有的啟發。一旦世界的窗戶打開了，原本普通的靈魂，也會更加的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