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她開學礙著你了?
喬詩語並未有想象的那般嬌羞的情緒,也未有任何的表情。
她隻說,“你是蠢嗎?”
“喬詩語!”江延遠又站起來,瞪著眼說了一句。
渣,賤,幼稚,現在又加上了一個“蠢”。
他是越來越不堪了。
“你的事情,和我無關。我不是說了,你倆挺配嗎,讓她懷孕的人是你,娶不娶她那是你的事情。再說,我看不上你。”
喬詩語端起杯子裏的溫水喝了一口。
“看不上——”江延遠方要辯駁。
話頭已經被喬詩語截了過去,“孩子是意外。我怕疼,和你更沒有半分關係!”
所以,江延遠還沒說話,喬詩語便知道他要說什麽了。
你看看,喬詩語不過幾句話,又把江延遠氣到跳腳。
反正飯已經吃過了,他打開門便走了。
一路上都想著喬詩語的言語,煩躁得很。
他給江延東打了個電話。
江延東已經聽出來江延遠的口氣不善了,問他怎麽了,怎麽最近整日跟吃了槍藥一般?
“沒什麽。”江延遠又說了一句,“她要開學了。”
“誰?”
“喬詩語。”
江延東仿佛恍然大悟了一般,“然後呢?她開學礙著你了?”
“沒有。”江延遠掛了電話,胸中尚且有一股悶氣在。
這一日,江景程家的院子裏。
江景程和彭懿在院子裏,坐在院子裏的椅子上,江景程把那張五十萬的支票給了彭懿。
彭懿看了,感慨萬千。
“爸,您說我該要嗎?”彭懿問。
“為什麽不要?這五十萬是他當爸的補償你,你沒有一點兒錯。全是他的錯。這些錢,當你的私房錢,而且還太少,再加倆零也不多。”江景程淡然說到。
“爸,他沒那麽多錢。”彭懿說到。
江景程笑了一下,“你怎麽這麽沒用?我就說他一句!”
彭懿又笑了一下。
彭懿看著這些錢,從沒有想過,若是有一天,親情要量化的話,父女之情值多少錢,但五十萬,在彭懿的眼睛裏,冷冰冰又不近人情。
“小時候,我沒有爸爸,別人常說我,但我學習好,我也不自卑,慢慢地我就習慣了,也沒覺得有爸爸是多麽了不得的事情,我想要什麽,我媽基本上都給我了,後來,我長大了,我把力所能及的給我媽,再後來,我媽就過世了。”彭懿看著這張卡,開始掉眼淚。
彭懿極少哭。
江景程看到她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怎麽這幾個孩子找的全都是單親家庭的孩子?
掌珠沒媽,彭懿沒爸,那個人——
腦海裏竟然莫名奇妙地浮現出喬詩語的影子。
大概孟昭華讓江景程太過失望,對她越來越反感,也便越來越懶得理她。
再加上,和喬詩語的一兩個回合下來,孟昭華的智商明顯占下風,讓江景程現在對孟昭華半分好感都沒有了,甚至很厭惡。
江景程厭惡的人,他從來不會為了麵子虛與委蛇,討厭就是討厭!
喬詩語的身世應該是最慘的,喬正業不知所蹤,聽說她的親媽對她更是差勁。
很差勁,很差勁。
當時江景
程是恨透了喬詩語。
最近羅妮的匯報,好像喬詩語真的變了。
江景程最怕她變的隻是外表,蛇蠍心腸的人,往往外麵都是光鮮亮麗的,心腸卻無比歹毒。
就從江延遠已經開始在喬詩語家裏吃飯來看,喬詩語的段位是不低的。
要麽,就是延遠太不爭氣!
想到他的不爭氣,江景程就氣不打一處來。
彭懿結婚後沒有一周,喬詩語便開學了。
豐城小學和江延東的這套房子離得倒是很近,甚至比定賢小學離自己的家還要近,過一條馬路就到了。
不過現在,喬詩語的肚子已經大了,比不了往日。
九月一號,正好是星期一,喬詩語包裏裝了盤,課本,以及剛開學要準備的零零碎碎的東西,喬詩語裝了一書包。
中午飯,她是中午回家去吃,吃了飯,接著回學校上課,中午沒有午休的時間。
剛到校,又是新調來的老師,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收拾了自己的辦公桌,又去學校裏開了幾個會,給同學們上了兩節課,都是站著的,上了兩節課以後就有些累了,偏偏這時候有個同學出問題了,因為第一天上課,在課堂上大哭了起來,正好是喬詩語的課,喬詩語讓班主任老師給家長打了電話,家長來了以後,喬詩語又站著陪了好久,中午回去吃了飯以後,回學校繼續辦公。
下午放學的時候,喬詩語就感覺自己的肚子有點兒不舒服。
不知道是心跳還是胎動,總之特別快。
她以為是自己累著了,再說了,她從小便那麽皮實,不會有事。
吃了晚飯以後,她靠在沙發上歇著,以為情況會好。
可是心跳越來越快,她越來越慌。
她跟羅妮說了,要去醫院。
羅妮問怎麽了,她說了自己的情況,胎動很快。
比起喬詩語,羅妮更慌。
羅妮畢竟是過來人,曉得厲害。
她給喬詩語收拾了東西,給江景程發了微信,說喬詩語情況可能不好,有早產的跡象,可能今天第一天上課,累著了。
江景程心想,才七個多月。
江景程給江延遠打了電話,電話裏他是這樣說的,“延遠,你兩個孩子之一,其中有一個可能早產,你去看看。”
“誰?”
“喬詩語。”
江延遠趕緊從家裏拿了衣服就走,出自家門口的時候,他在門口絆了一腳。
當時他並沒有覺得有多緊張,隻是以為這是尋常絆了一下。
上車以後,他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地開不了車,五個手指頭不受控製地打在方向盤上。
給司機打電話的時候,他的手也一直在哆嗦。
幸虧司機離的非常近,五分鍾便到了。
江延遠攬著喬詩語,她半躺在他的懷裏。
如今,她的身體裏,隻有進的水,沒有出的水,都不敢動一動,而且夜裏,護士好像不進來了,隻有到淩晨的時候,護士才會來量一次體溫。
說這句話,她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用最好的藥,把我的孩子保住。”他對著醫生說。
三十年來,他第一次深沉成這樣。
喬詩語玩味的目光看了江延遠一眼,偏轉過頭。
他讓司機去交費,他帶著喬詩語去了急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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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隻要孩子現在不生下來,她安心多了。
她難受,疼得難受。
醫生很快給喬詩語打上了保胎針,說這種情況下,不能生,如果早產,隱患很多,現在孩子可能隻有四五斤重,將來免疫力很低。
“江總,去哪?”司機問。
“我們會盡力!”
可打這個保胎針打的,她的腿麻了,全身都有點兒麻,可能走動不了。
心穩定了,便也不像先前那麽狂躁了。
羅妮說可能今天忙,累著了,看樣子,有可能早產。
她在痛恨自己今天這麽勞累幹什麽,在家裏歇了一個月了,一時受不了這樣的體力支出,而且,她的肚子也越來越大了。
“你給誰打電話?”喬詩語問。
這可難辦了!
“等著,我馬上到。”從電話裏,江延遠聽到喬詩語的呻吟了。
上車以後,才看到喬詩語的脖子上,額頭上,全都是汗。
所有的委屈都在那一刻,咬在了江延遠的手上。
他下車以後,扶著喬詩語上了自己的車。
江延遠又緊緊地皺了皺眉頭,這些情況,他沒有想到。
誰一動,誰就輸了,喬詩語的耐力向來好的很,她不輸。
好像以前喬詩語一直在隱忍,一直不動聲色。
她畢竟才二十來歲,這還是第一次住院,自然不好意思讓和她一般年齡的護士給她拿尿盆,進醫院以前,喬詩語就想尿尿了,可太匆忙了,她也忘了。
可縱然她能看透一切,可她不是鐵打的。
看到江延遠進來,她問了一句,“羅阿姨呢?”
江延遠問在哪,羅妮說了,現在不好打車,人家一看是孕婦,都不拉。
江延遠疼得緊緊地咬著自己的牙,口中隻說,“對不起,對不起。”
喬詩語住的是單人病房,打上點滴以後,那種胎動很快的情況就好很多了。
江延遠給喬詩語打了個電話,是羅妮接的。
江延遠從未有過這方麵的經曆,他問羅妮到底是怎麽回事。
喬詩語的臉色蒼白,“你沒對不起我什麽!是我自己要生下來的。”
快到醫院的時候,喬詩語終於鬆開了江延遠,江延遠的手腕上,很清晰地留著兩行牙印。
上車以後,江延遠和羅妮在車後座的兩邊,喬詩語在中間。
江延遠的喉結又滑動了一下。
他開著自己的sv到達喬詩語家門口的馬路的時候,喬詩語剛剛要打車。
江延遠的喉結滑動了一下。
其實這時候,喬詩語有一個很難為情的要求——她想尿尿。
喬詩語感覺到胎動越來越快,江延遠不知道,可她非常清楚現在生孩子的後果是什麽,早產兒隱患很多,白癡,小兒麻痹,最不濟也是抵抗力低,喬詩語不想讓這個孩子這麽早就出來。
她想咬自己的手的,可是她的手被江延遠握著,她抬手,把江延遠的手也抬了起來,她狠狠地咬住了江延遠的手腕。
手機一直在響,他看到了,是孟昭華打來的,他沒接。
江延遠現在才想起來,還不知道去哪。
“她回家給你收拾換洗衣服去了。明天再來。司機先走了。”
江延遠並不知曉這一切,他坐在那裏,打起電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