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想見你一麵,不可以?
餘掌珠在電話裏問,“延東,延遠這次在你家裏住嗎?”
“找延遠?”江延東問。
“嗯,對。是上次他說要找谘詢公司,我和代瑋說起來,代瑋說正好她可以做,代瑋讓我把合同給他,我給他打電話,他手機沒人接,所以,我問問他在不在你家裏住。”掌珠站在窗前,手在下意識地摸窗台上的玻璃。
她還在因為上次,江延東說把戒指給了董杉的事情,氣不打一處來。
總覺得因為“董杉”,她和江延東的關係疏遠了不少。
“在。”
“那你晚上告訴他,我給他打電話了,讓他找我。”
“你親自送來。”江延東說。
“嗯?”餘掌珠問,心裏想,肯定因為她和延遠見麵,他心裏不舒坦,所以,讓餘掌珠親自送去,這樣,她和延遠的見麵,他都在場。
“你親自送來。”江延東又重申了一遍。
“為何?”
“想見你一麵,不可以嗎?”他的聲音仿佛流水,從那邊直接流淌過來。
餘掌珠低頭笑了笑,“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有空。”
江延東低頭看了一下表,八點多,“現在吧,吃飯了嗎?”
“嗯。”
“延遠剛才在洗澡,我告訴他。”
今晚的江延東,聲音出奇地溫柔。
讓餘掌珠心情莫名地很好。
餘掌珠開車到了江延東家以後,是九點。
餘掌珠手裏拿著合同,樓下卻不見延遠。
“延遠呢?”掌珠問,把合同放到了桌子上。
“在樓上,過會兒下來。”江延東懶懶地歪靠著沙發扶手,坐著。
餘掌珠正襟危坐在了沙發上,和他的距離差不多有一米。
江延東放下報紙,側看餘掌珠。
是真的好看,薄薄的耳朵,微紅的臉,臉上的絨毛清晰可見。
雙手扶著膝蓋,挺直著背,好像等待什麽人接見。
這樣乖巧的掌珠,並不多見。
江延東唇邊噙著笑,他坐的位置,本來就更靠近沙發的靠背,比掌珠坐得深。
江延東的右手過去,環住了掌珠右邊的肩膀,把掌珠的身子往後扳了扳,唇開始在餘掌珠的腮邊逡巡,讓餘掌珠的心裏癢癢的。
他攬著掌珠肩膀的手往下,放到了她的旖旎柔軟上。
餘掌珠低喘著粗氣,還是正襟危坐,一動不動。
因為她知道,延遠就在樓上。
而且,那日,江延東剛剛說過,把戒指送給了董杉的事情。
所以,麵對江延東的挑逗,餘掌珠不回應。
兩個人,仿佛一個是人事不經的處子,一個是按耐不住的老司機。
“別——別這樣!”餘掌珠的額上竟然滲出來了汗。
這副樣子,特別可愛。
江延東從側麵,更饒有興趣地看了她幾眼。
江延遠下來了,在樓梯上,看到兩個人這副模樣,他的步子定了一下子。
片刻之後,江延東的動作輕了,江延遠才從樓上下來。
叫了句“掌珠。”
餘掌珠慌忙從剛才的情緒中跳出來,說到,“延遠來了,代瑋讓我給你合同。”
江延東說了句,“你們聊。”便上樓去了。
餘掌珠挺納悶的,他怎麽上去了?
不是該在下麵監控整個過程嗎?
江延遠在翻看著合同,幾十頁的合同很長,江延遠也就是看個大概。
“掌珠,這個代瑋是凱達集團老總的什麽?”以江延遠的心思,早猜出來這個代瑋也是個富二代。
“女兒啊。”餘掌珠說到。
“改天我看完了合同,你引薦,我見她一下,可好?”江延遠說到。
“沒問題。”
合同掌珠沒看,業務方麵,她實在和江延遠沒得聊。
已經九點了,她站起來要走。
剛站起來,江延遠就下意識看了餘掌珠的腳一下。
和掌珠談了幾個月的戀愛,竟然沒看過掌珠的腳長什麽樣。
江延遠的心思比較活,不是很死板的人,因為掌珠的腳很心癢,在心裏竟然產生了遺憾的念頭。
“掌珠。”江延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樓梯上,他對著下麵餘掌珠叫到。
餘掌珠抬頭,“怎麽?”
“晚上別走了。”
餘掌珠低頭,想了想,她是不能走,她要問一下戒指的事情。
她上樓了,江延東讓她去洗澡。
洗澡這個動作是什麽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江延遠在樓下,手撫摸著下巴,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他把合同放到了茶幾下麵的抽屜裏。
那個紅色的婚戒盒子便進入了他的眼。
這個盒子是周姿讓江延遠帶給江延東的。
鮑成山回去以後,把江延東和餘掌珠的事情跟婉盈說了。
婉盈覺得掌珠怎麽能對外人說“我喜歡你”這種話呢,這不是挑逗二哥的神經嗎?
婉盈跟周姿說了,女兒跟媽親麽。
雖然江景程管她管得比較嚴,但很多心裏話,婉盈還是喜歡跟周姿說。
江延東的事情,周姿向來管得少,一般情況下,他心裏都有數,根本不需要周姿說什麽,可這件事情,周姿覺得,延東肯定不會那麽容易放過掌珠的。
掌珠跟延東,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拳擊手。
周姿替掌珠捏把汗。
自從上次,周姿來過一次美國,親眼見過江延東和餘掌珠的相處。
那種往裏吸的和諧,掌珠對延東的依賴,那種甜蜜。
周姿從未想過,延東談戀愛是什麽樣子的,但周姿能看到延東眼裏對掌珠的寵溺,別人一提掌珠,他即使在幹別的,也能夠聽見的樣子,似乎比江景程當時,更沉入——
周姿很擔心,所以,江延遠來美國的時候,她讓延遠捎來了一樣東西——空的鑽戒盒子。
用這個來提醒江延東,他曾經是和餘掌珠有過婚約的人,以前有什麽誤會,如今要小心處理,不要重蹈覆轍。
這個當媽的心思,相信不用延遠傳達,江延東也會明白。
江延遠上樓了,二哥的房間裏沒動靜。
應該是還沒開始。
掌珠穿著白色的吊帶裙,坐在床腳。
看到江延東過來,她的目光抬了一下,看了他一眼。
她還在氣江延東為何把戒指給了董杉。
江延東一步步逼近,她一下子抬起腳來,反抗江延東。
腳卻被江延東一把握住。
江延東在細細端詳她的腳,確實白皙修長,又小巧,第二根腳趾頭比大拇指長,典型的美人腳,很好看。
“確實很好看,怪不得那麽多人惦記。”江延東盯著掌珠的腳,說了一句。
這句話說得,醋勁兒又很大。
餘掌珠沒答話。
江延東的另外一隻手輕輕地在餘掌珠的腳心裏撓了一下。
餘掌珠仿佛被點了笑穴一樣,咯咯地笑起來,笑得又真心,又動人。
“不許撓我!”餘掌珠說。
江延東的唇邊也有笑意,“怎麽就不許撓?”
“就是不許撓!”
餘掌珠要把自己的腿拉回來,可他偏偏不讓,不但不讓,還把餘掌珠拖過去了。
把餘掌珠壓在了自己的身下,開始吻起她來。
“掌珠——”他在她的耳畔輕輕說到。
“嗯。”餘掌珠答,耳朵裏癢癢的。
江延東又笑。
掌珠很喜歡江延東笑,可是他很少笑。
兩個人做完了以後,餘掌珠要把江延東眉間的皺紋撫開,江延東握住了她的手。
餘掌珠的唇落在了江延東的唇上。
早晨的時候,江延東告訴餘掌珠,戒指盒裏是一個空盒子,裏麵什麽也沒有。
“那董杉的手上怎麽戴著戒指?”餘掌珠側趴在江延東的身上問。
“不知道!”
“你為何不知道?”
“她的私事,我需要一一知道嗎?”江延東問。
餘掌珠氣的側過頭去。
腰卻被江延東一把抱了過去。
兩個人又睡了兩個小時。
晚上,江延東有個應酬,和廣告部副經理一起。
其實這個廣告部副經理參加不參加,無所謂的,但江延東特意叫上副經理了。
中國人都善於鑽營人際關係,這個副經理自然知道江延東叫她的目的是什麽。
到了酒店,一起吃飯的人還沒來,江延東問了副經理一句,“掌珠最近怎樣?”
“掌珠啊,挺好的。每天按時上班,按時下班,好像下班晚了,怕被人教訓,所以,每天下班,安安分分就回家了。”副經理說到。
江延東很滿意。
這幾天,掌珠一直在他的別墅裏住。
今天晚上的餘掌珠約了江延遠和代瑋,自然是因為合同的事兒。
可掌珠今天晚上仿佛一個媒人一般,心有戚戚焉,還挺興奮的。
她想讓代瑋跟延遠。
代瑋見到延遠的第一麵,愣了一下子,延遠也愣了一下子。
大概是一眼萬年的意思吧,餘掌珠覺得,自己辦的這件事情,挺對的。
飯桌上,兩個人一直在談合同,不過,餘掌珠覺得,代瑋的聲音有些磕磕巴巴,江延遠也有幾分心不在焉。
按理說,到了這種程度,餘掌珠該借故離開了。
可她說要走的時候,代瑋就在下麵踩她的腳。
所以,一頓飯,餘掌珠吃得特別電燈泡。
吃完飯,她是坐延遠的車回家的。
延遠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好像很高興,餘掌珠沒說上話。
到了江延東的別墅,是江延東給開的門。
“怎麽?兩個人一起回來?”江延東問。
“嗯。”餘掌珠今晚又喝了不少酒,這次可是因為開心,多喝了點兒。
不過這點兒酒量,根本對她無妨。
因為困了,想睡覺,所以掌珠徑自去了樓上,洗漱完了,便上床了。
上床以後,她側躺在床上,在笑。
憨憨的那種笑。
江延東在旁邊看著她。
“又隨便跟人說‘我喜歡你了’?”江延東坐在床邊,看著餘掌珠。
“沒有,延遠要有女朋友了,雙方都挺看好對方的。”掌珠手撐著頭,迷迷糊糊地說到。
“代瑋啊,你見過的,家庭條件也好,公司比延遠的公司還大,基本上問鼎世亨了,你肯定了解的。兩個人一見鍾情。延遠有女朋友了,我也安心了。”餘掌珠側了側身子便躺下了。
周姿估計要夢碎了。
江景程一聽這家事,來勁兒了。
“我知道。”江延遠看著代瑋。
“你的話,我自然要聽。”說完,餘掌珠閉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沒事不會去想喬詩語的心理進程,不會去想她的思想改變。
“不知道。”
如今聽喬正業說,江延遠有喜歡的人了,喬詩語自然心裏萬分失落。
“看看再說吧,下次我還要去美國簽合同!和代瑋的公司。”
“我願意,不知道人家心裏怎麽想啊。”江延遠又說。
江景程欣慰地笑笑,兒子和自己的想法一致,很不錯。
現在想起來,江延遠是她迄今為止,關係最親近的一個人。
喬詩語真的沒有欲擒故縱江延遠,她是想讓江延遠改變對她的看法,更深裏,她沒有想到。
如果喬詩語成了江家人,那喬正業以後就明目張膽地進出江家,如入無人之境了。
餘掌珠沒說話,朝著那邊躺了。
回國以後,江延遠飽受相思之苦,有時候,會走神。
周姿的話語,還有道歉的味道。
她拿出手機來,翻看曾經和延遠的視頻。
江延遠回國。
她一直一廂情願地想讓喬詩語進入江家。
他好不容易清靜了幾十年,這個姓喬的又冒出來。
她給喬正業發了條微信:本來想讓喬喬進入江家的,可現在延遠有喜歡的人了,所以——哎。
江延遠說要回國的時候,代瑋愣了半天,“要回國?什麽時候回來?”
“哪家的大家閨秀?爸現在的要求放的很低了,隻要不是那個姓喬的女人,家庭條件差點兒也沒關係。”江景程說到。
他的這種狀態,自然瞞不過江景程。
既然延遠有喜歡的人了,那就算了。
江景程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家夥,有利可圖總比一窮二白的沒利可圖強。
“為何延遠沒有女朋友,你就不安心?”江延東又問。
可終究沒有等到她想要的結果。
煩都煩死了,這輩子都逃不開姓喬的。
延遠最近又和代瑋接觸了一次,但是那層窗戶紙並沒有捅破,兩個人之間有一種你知我知的曖昧。
大概
也和喬正業有關係。
中午喬詩語在單位吃的,晚上回來的時候,她一直坐在陽台上。
“快戀愛了?”
在他的眼裏,她就是一個討人厭的醜小鴨。
喬詩語上次去周姿家裏的時候,江延遠有句話說的很在理:欲擒故縱。
所以理想和現實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一直以來鑽營人心的醜小鴨。
“我兒子帥成這樣,走在街上,回頭率這麽高,竟然會看不上你?笑話。”江景程挺樂觀的,還盲目自大。
當複仇的目的已經沒有了,喬詩語發現,江延遠和餘掌珠都是曾經離他這麽近的人。
所以,一直以來,江延遠的心,根本都沒在她身上。
從夕陽西下到星光滿天,就連喬正業叫她吃飯,她都沒有聽到。
有一種悲傷的氣氛。
那日,江景程坐在沙發上問他,“戀愛了?”
周姿雖然失望,但也無奈。
江延遠詭計得逞地笑笑,周姿一直想讓喬詩語當自家的兒媳婦,這下好了。
“他有女朋友了?”喬詩語的筷子頓了一下,問。
“以後少喝酒。”江延東說到。
她雖然是抱著報複江家的目的而來。
喬正業知道周姿的心思,便說,“我和喬喬都沒奢望和延遠怎麽樣,不失望。”
可是現在延遠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了。
江景程和周姿說起來今天的事情,沾沾自喜的。
蠻害羞的樣子。
他是堂堂的江家三公子,眼高於頂。
“別問了。”
“嗯。”
“如果是這個,那我奉獻出我的所有,祝你馬到成功!”江景程往江延遠身邊湊了湊。
是她對不起喬正業在先,如果不是她,喬正業不至於是今天的結局。
乍然成為別人的人了,她心裏自然放不下,覺得自己的人,被別人搶了。
是來安慰周姿的。
她一向認為婚姻自主,父母不應該幹涉太多。
“這樣?”周姿挺失望的。
喬正業回:這種事情,隨緣的,沒緣莫強求。
第二日清晨吃飯的時候,喬正業似乎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喬詩語說了,江延遠有了喜歡的人的事情了,是一個富家女孩,和江延遠挺配的。
尤其是延遠。
喬詩語的心裏酸楚地想著這個名字:江延遠。
餘掌珠從未想過要找一個比自己年齡大這麽多的男人,城府還這麽深。
她不讓喬正業丟人,也在慢慢地吸引延遠。
曾經延遠挖苦她,不待見她,可她不著急,因為延遠就在那裏。
“是麽?誰啊?”江延東問。
“自然是不安心的!刻舟求劍,我是舟,他卻是劍,我往前走,他落在那裏了,我不安心。”餘掌珠的手搭在額上。
因為喬正業內心裏覺得,喬詩語對江延遠,從內心深處是不正常。
的確是的,小時候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就是延遠這樣的陽光少年。
江延遠被動卻狂暴,中了chn藥。
“嗯。”餘掌珠頭朝著那邊,悶聲答。
他識人無數,還就是看不上來喬詩語。
喬詩語在想,她是不是喜歡江延遠。
所以,她一直在下意識地彌補。
最終兩個人什麽都沒說。
“這次怎麽這麽乖了?”江延東又問。
江延遠變得好不自在,“沒有!”
晚上,床上。
喬詩語繼續吃飯,“好啊,很好。”
“我—我等你——回來簽合同。你修改過的合同,我已經和公司相關人員商量過了,再讓法務過一遍,基本就沒有問題了。”代瑋說。
“別提她。我也討厭她。”江延遠說到。
“代瑋,掌珠的朋友,凱達集團的千金!”江延遠說,“八字沒一撇。”
她不在江延遠麵前多說一個字,可能是怕說錯,損了江延遠對她的印象。
江延東沉默片刻,說到,“在內心深處,你一直喜歡的是延遠這種男人是不是?”
隻要她好好表現,延遠總能看到他的閃光點。
周姿還是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