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誰的掌上明珠?
餘掌珠轉過頭去,才看到,那張臉,冷峻,貴氣逼人,仿佛俗事根本進不了他的心。
因為陽光,所以餘掌珠半眯了眼睛看對麵的這個男人。
簡直要被這個男人吸引了,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神態卻如同天神一般。
餘掌珠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哦,哦,沒有,沒有——因為,釣魚這不是老年人的活動嘛,我本能地以為,可剛才看了您的麵相,我又覺得——”餘掌珠還是半蹲著,看著水麵,在想著措辭。
“又覺得怎樣?”對麵的人說到。
“又覺得這個老伯我叫早了,叫您老伯,起碼得四十年以後?”餘掌珠上揚的聲音,帶著詢問。
旁邊的男人轉過頭去,“魚都被你嚇跑了。”
“也對哦。”餘掌珠微微皺著眉頭,說到,“都怪我。”
“你剛才問誰?”旁邊的男人又問。
“江延東。”
“怎麽找到這裏來了?”他又問,“公事還是私事?”
“嗯—半公半私。聽您的口氣,好像認識他,您知道他去哪了麽?”餘掌珠又問。
“不知道。”說完,旁邊的那個男人眯了眼睛,靠在躺椅的靠背上,任由魚竿在水裏飄著,也任由魚兒不上鉤。
餘掌珠撇了撇嘴,整日沒事在這裏曬太陽,釣魚,長相再高貴,估計也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不過,這個男人的麵相是真好看啊,過目難忘,帶著對所有俗事的不在意和漠不關心,淡漠疏離,已經刻在了餘掌珠的腦子裏。
han,求求你,不要走,不要走。”身後傳來一個女人帶著哭腔的聲音。
餘掌珠眼回頭,看著一個女人踉踉蹌蹌地跑了過來,好像是找旁邊的男人的。
餘掌珠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
他微皺了一下眉頭。
“找你的?”餘掌珠又問。
現在,她看清了背後的那個女人,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當然了,隻是看起來,應該是中年了。
旁邊的人已經站起身來,收了魚竿。
餘掌珠發現,他好高啊,比餘掌珠高了一頭還要多,肩膀很寬很平,身材特別——
特別讓餘掌珠心動。
後麵的女人一下子抱住了男人的腰,一邊楚楚可憐地掉眼淚。
好像對這位叫ethan的男子,無限依戀。
“你明天是要走嗎?ethan?”女人一邊在ethan的背後抹眼淚,一邊說到。
han一邊收魚竿,一邊說,“是,很多事情要處理。”
“可是,你走了,我要怎麽辦?這個世界上,我就剩下你一個人了。”女人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說到。
“我會盡快找一個保姆。”ethan微皺著眉頭,一邊收拾東西。
“保姆不是你。ethan,我隻要你。”
餘掌珠聽了這話,有些莫名地想起雞皮疙瘩,怎麽感覺這個中年女人喜歡這個叫做ethan的男人啊。
可他們,年齡明顯錯著輩分呢。
還是這是餘掌珠的錯覺?
不過,餘掌珠心思很快,她動了一下腦子,對著ethan說,“要不然這樣,我要找工作,我臨時照顧阿姨幾天,等過幾天你回來,就找到合適的阿姨了,好不好?”
nbshan側過頭來,低頭看著餘掌珠。
“對啊,我。怎麽樣?”餘掌珠指著自己的鼻子,笑嘻嘻地說到。
“缺乏起碼的信任。”說完,ethan就拿著漁具,在前麵走著了。
後麵那個女人亦步亦趨地跟著。
“是缺乏信任,可信任是一點一點建立起來的。”餘掌珠邊說邊拿出自己的簡曆,“我的簡曆,我一個哈佛大學的畢業生,照顧她,綽綽有餘了吧。”
han回頭看了餘掌珠一眼,好像對餘掌珠的話不以為然,因此,她的簡曆連看也沒看。
餘掌珠是這麽想的,反正江延東住在潮白河畔,她就在這裏找個地方住下來,一來好等他,二來,她比較八卦,她想探究這個ethan和這個中年婦女是不是“賢者之愛”。
看起來這個中年婦女的精神不怎麽正常。
打定了主意,餘掌珠跟著兩個人走了。
走了大概三分鍾,ethan回過頭來,問到,“還跟著?”
“反正江延東現在也不在,我要在這裏等他,這潮白河畔也沒有酒店,我怎麽也得找個住的地方。”餘掌珠說。
餘掌珠越走越驚奇,因為這個ethan要回的地方,恰好就是江延東的家。
她剛才拍過門的。
她詫異的神色打量ethan,他正在開門。
“江延東—總?”餘掌珠小心翼翼探究的口氣,半天之後,才在後麵加了一個“總”字,顯尊敬。
她的臉色已經泛白,江延東,他不在江湖,江湖卻有他的傳說。
不過種種傳說,都不關乎具體
事態,隻和他的為人神秘有關。
可這傳說裏頭,並不包括一個神經兮兮的女人。
江延東貴氣逼人,什麽事情都入不了他的心,平常人在他麵前,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餘掌珠自問自己見多識廣,可在江延東的麵前,她仍然有見天神的感覺。
han看了她一眼,“叫我ethan。找我什麽事?”
果然是江延東!
餘掌珠幾乎要暈倒了。
找你什麽事,自然不能直接告訴你了。
“哦,是這樣——”餘掌珠在想編一個什麽借口,“我想過幾天去應聘江氏集團的總裁助理,可我剛畢業,沒經驗,肯定被刷下來啊,直接找簡總呢,應聘他的助理,卻走他的後門,沒這種事兒,所以,我就想找找江總。”
“我不管!”江延東斬釘截鐵地拒絕了,讓餘掌珠特別下不來台。
別的甭問了,什麽都是不知道。
果然是一個紈絝子弟啊。
真是徒有其表。
餘掌珠為了不讓話題尷尬,便說道,“您覺得簡總的職業素養怎樣?”
“可以!”江延東說到。
聽口氣,也就差強人意。
可餘掌珠心裏有句話一直沒說出來,“再差估計也比你強!”
餘掌珠跟著進門了,到了江延東的家。
一水兒的黑白色家具,低調奢華,這好像還不是他日常住的地方。
han,回來了就不要走了。”那個女人撫摸著江延東的胸口說到。
“我今下午有事,三點鍾要離開。”江延東抬腕看了看表,“讓她照顧你一下午。”
餘掌珠點著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簡直受寵若驚。
剛才他不是不同意?
nbshan,我隻讓你照顧我。好不好,ethan?”旁邊的那個女人又說。
特別像古代大房的媳婦兒,比自己的老公大了好多好多歲,相公要遠行了,她怎麽都把握不住自己的老公了,不舍,依戀,不安定——
可相公對她特別冷冰冰。
讓餘掌珠對他倆的關係更加八卦了。
江延東看了餘掌珠一眼,“會不會做飯?”
“會。”
“打掃呢?”
“也容易。”
“照顧她一天,明天中午我回來。”江延東說到。
眼看著這個任務砸下來,餘掌珠隻有接下的份兒。
“您我的簡曆?”餘掌珠又說。
之所以不讓他看自己的身份證,是因為餘掌珠沒有身份證。
“做這些不需要哈佛的簡曆。好了。另外,家裏有監控。”言下之意,餘掌珠別想幹半點兒出格的事兒。
剛才她來的時候也看到了,別墅區的頂頭,就有一個派出所的派出單位。
這防護措施,確實不用擔心。
說完,江延東便轉身,往門外走去。
接著,餘掌珠看到一輛鋥亮的布加迪從別墅門前開過,應該就是江延東的車。
江延東走了以後,餘掌珠開始打掃,努力想和這個神經不正常的女人搞好關係。
這個瘋女人一直呆呆地坐在床上,看著窗外,口裏叫著,“ethahan。”
真的如同得了魔怔一般。
“阿姨,你叫什麽名字?”餘掌珠雙手扶膝,盯著阿姨問。
“崔,崔沁。”半晌,她才說。
餘掌珠口中念叨了一遍,“崔-沁。”
晚上,餘掌珠從冰箱裏拿了食材,給崔沁做了稀飯,又做了幾道清淡的菜。
做完飯,餘掌珠反而感覺沒胃口了。
她小心翼翼地探著身子問到,“崔阿姨,您和江總是什麽關係?”
“江總?”崔沁小心翼翼地問到。
“對,就是ethan,江延東。”
“他——他是我的——”崔沁用手比量了一個動作,接著“哇”地哭起來。
越哭動靜越大,哭到後來,餘掌珠有些招架不住了。
崔沁開始摔東西,把桌子上麵的盤子,碗,都拿起來就摔了下去。
有一個盤子,擦著餘掌珠的麵頰過去的。
果然是秀才遇到兵。
雖然當時沒感覺,但餘光告訴餘掌珠,臉上冒血珠子了。
怪不得要找一個保姆。
如果崔沁一個人在這裏,非天下大亂不可!
餘掌珠東翻西找地找了創可貼,才把自己的額頭的傷遮住了。
她還用劉海把傷口蓋了蓋,萬一被人看見,那有損她的尊容。
餘掌珠特意對著鏡子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傷口,總算看不出來了。
江延東去了江氏集團,今天是江氏集團半年一次的股東大會,所有的股東都到齊了。
簡弘亦在總裁辦公室門外迎接了簡遠東,“財神爺,您怎麽才出現?馬上就開始了。”
“處理了點兒事情。”
“股東大會多重要?”
“不是有你?”江延東反問了一句。
已經到了偌大的會議室。
今年,江氏集團已經新加了很多領域的項目,高管自然多。
江延東根本沒拿會議紀要,會上,他的話很少。
但是沒有一個下屬敢欺瞞他,他臉上就帶著“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盡收眼底”的樣子,來匯報不過是走個程序。
果然,有下屬匯報的時候,微小到一個很小的百分比的數字,江延東也指出來了。
讓在座的各位捏了一把冷汗。
開完會,股東都走了。
“最近很多獵頭挖你?”人都走光了以後,會議室裏,江延東問簡弘亦。
“這話說得,挖我的人,從大年初一到年三十,一直也沒停過,最近埃森好像也蠢蠢欲動了,不過他們派出的都是一些嘴上沒長毛的家夥,我根本不看在眼裏的。他們貌似要把我挖到一家挺有名的外企,做大中華區總裁。”簡弘亦說。
“你最好不為所動。”江延東說。
“你這話說的,我就算想動,也不敢了!”簡弘亦說道。
江延東從會議室裏出來,兩個人又去定了個蛋糕,今天江景程生日,晚上聚會。
周姿在電視台忙,江景程整日無所事事,認為周姿忽略了他。
就連晚飯的時候,周姿也是最後一個去的。
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她還是如初般年輕,漂亮,知性。
簡遠東和旅遊衛視的副台長陳果也來了。
每次聚會都是小範圍的,並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
可每次即使小範圍的聚會,人也很多,足足得有幾十口子。
江婉寧也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來了。
江景程有——六個孩子——
年齡最大的是江婉寧和江延東,相差四歲,相差最小的——同歲。
我討厭,我還不伺候了呢。
讓餘掌珠特別下不來台,仿佛剛才不過自己的自說自話。
江延東麵對餘掌珠,剛要說話,頓住了,“你的頭怎麽了?傷了?”
江延東在餘掌珠的心裏沒留下好印象,太高傲,尋常人等根本進不了他的眼。
一桌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餘掌珠走了進去。
“對。今天怎麽樣?”
陳果好像比較滿意,得意地笑笑,特別囂張。
媽一輩子的心思都在爸身上,爸一輩子都在防著媽古靈精怪的暗算,反正兩個人互為中心,沒他什麽事兒。
江延東說了祝福的話。
不要錢顯得太虛偽,要太多也不好,自己還傷了。
簡弘亦慌忙擺著雙手說了句,“不敢,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我自然不敢。我爹媽在這兒呢。”
“埃森獵頭的。”
怪不得來了就問他對簡弘亦的印象。
“吃飯了?去睡覺。”江延東命令崔沁。
簡弘亦說了一句,“好。”
江延東微皺了一下眉頭,“你可以走了。”
目中無人!
簡遠東特別正經的樣子,就見陳果往簡遠東那邊坐了坐,簡遠東往那邊靠了靠。
餘掌珠慌忙捂了自己的頭,不讓他看見。
簡弘亦的目光轉向陳果。
簡弘亦的辦公室相當大了,所有的設備都相當齊全,也非常先進。
而且,豐城別的公司還有薪水對簡弘亦沒有什麽吸引力。
“剛傷的時候有點兒。”
剛才餘掌珠特意強調了“更”。
中午十一點,他開車去了潮白河。
“哦,我是埃森獵頭的,想問問您對工作有沒有更高的要求,或者對薪水,有沒有更高的要求。”餘掌珠自來熟地坐到了沙發上,問到簡弘亦。
“您的任務完成了。我走了。”餘掌珠仰著臉說。
想必她拿著這話當“矛”,去攻簡遠東的“盾”了。
去了別墅,餘掌珠正在刷碗,崔沁安安靜靜地在沙發上半躺著。
有錢了不起?
開始餘掌珠覺得莫名奇妙,後來想想,江氏集團是江城最好的企業,薪水恐怕也是最高的,餘掌珠這麽問,肯定不能夠觸動簡弘亦的心。
“你見過延東?”他問。
敲門。
不知道天高地
厚。
陳果再往那邊坐,簡遠東再靠——
簡弘亦“進來”的聲音。
直接去了簡弘亦的辦公室。
餘掌珠鄙夷了一下,以為人人都愛錢麽?
她心想著:要怎麽擺江延東一道才好。
一個年頭生日,一個年末生日。
初出牛犢的菜鳥。
“要什麽新話?祝您早生貴子?”江延東反問。
但是上級的不信任,這得讓簡弘亦的心裏大打折扣吧?
“掌珠?”簡遠東又輕輕念叨這個名字,“誰的掌上明珠?”
餘掌珠去了江氏集團,偷偷溜進去的,她跟在一個人後麵偷偷溜進去的,假裝已經預約了。
順便讓簡弘亦給他招聘三個人:看護,廚師,和保安。
江景程過完了生日,江延東回他在豐城的別墅洗了個澡,第二天處理了一下公司文件,然後給簡弘亦打了電話,讓他來拿簽過字的文件。
她隨手把錢拿了過來,“夠,自然夠。以後有這種活兒,還找我。一天一萬呢!”
江延東走了過來,撫了以下餘掌珠的劉海,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傷口。
掛了電話,江延東忽然就想起昨天那個女孩兒,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陳果好像根本沒聽見簡弘亦說話,她一直在低頭跟旁邊的簡遠東說話。
江延東看了簡弘亦一眼,“你問問他敢不敢?”
“要多少?”江延東拿出自己的皮夾子,要拿錢。
“疼不疼?”江延東問。
“姓名,找我幹什麽?我很忙。”簡弘亦用公事公辦的口氣說道。
“怎麽每年都是這些話?不能有新詞兒?”江景程皺眉問到。
餘掌珠攥了攥掌心,“或許別的公司的老板更重視簡總也說不定哦。”
看到江延東回來,崔沁馬上兩眼放光,手放在江延東的胸口,“你回來了?”
“這可難!”簡弘亦說。
餘掌珠詫異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簡直哭笑不得。
難道就是她?
簡弘亦要問兩個人意見的,現在也偃旗息鼓,他們的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
“那個女人啊——”崔沁指著餘掌珠,“討厭!”
包著的傷口讓他看見,就好比美人臉上的一隻蒼蠅,簡直有損餘掌珠的顏麵。
簡弘亦寫字的手頓了頓,抬起頭來,意味深長地打量餘掌珠。
“多給錢。”江延東說了一句。
“不認識!”江延東又重申了一遍。
世界上再複雜的事情,如果不是錢不到位,那就是人太次。
江延東把手拿下來,從錢包裏拿錢,“一萬夠不夠?”
獵頭行業,是不能打擊所獵對象所在的單位的,可餘掌珠不是對江延東有偏見了麽,高傲,看不起人。
她的大拇指和小拇指放在耳邊。
簡弘亦多看了餘掌珠幾眼,巴掌大的笑臉,特別靈動,個子挺高,身材挺苗條的,也——挺有料的,看得出來。
“二哥,你這公司的事情,什麽也不管,整天光在後麵做幕後工作,讓所有的人,都隻知簡弘亦,不知江延東,你可小心弘亦哥篡權。”江延遠說到。
餘掌珠拿著厚厚的一遝錢,就走了。
眼看著簡遠東就要掉下去了,他厲聲說了句,“陳果,究竟想怎樣?都被你欺負了一輩子了,還不罷休。”
餘掌珠沾沾自喜,“嗯,見過。這是我的名片,如果簡總有什麽想法,打我電話,打電話哦!”
崔沁睡著了以後,餘掌珠背上包,要走了。
餘掌珠心想:原來是要鑒定工傷。
聽起來沒有任何思想感情。
可見生孩子是挺密集的。
餘掌珠,管理培訓生,直接叫“菜鳥”多好。
簡弘亦高深莫測地笑笑。
餘掌珠伸了一個手指頭,意思是:一千!
餘掌珠進去的時候,簡弘亦正在彎腰接水,看到餘掌珠,說了句,“預約了?我不認識你。”
餘掌珠舔著笑容說道,“我?預約我也預約不上啊,要見您這種天神一樣的人物,得前世修來好多的福氣。”
餘掌珠走了,簡弘亦拿著她的名片看。
餘掌珠不知道,這話,簡弘亦比起對待旁人,已經溫和了不少。
崔沁仿佛一個小孩子一般,乖乖的去了。
這次生日是江延遠——江景程的三兒子組織的。
“不認識。”江延東正坐在潮白河的別墅上看電視,雙腿交疊,挺休閑的樣子。
簡弘亦的電話打給了江延東,問,“你見過一個叫餘掌珠的女孩兒?挺年輕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