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無所畏懼
“創建雇傭軍簡單，晉升A級我也完全罩得住，但若想發展到S級，就實在太難了。林景星潛力無窮，再有龍蛇會所大力扶持，確實可以迅速崛起。然而瑞德普興盛近百年，沒有議會背景，卻登頂S級的為啥隻有黑鐵呢？說白了，如果不是複興會鼎力支持，逼迫三大家族讓步，黑鐵早被掐死了，根本不可能撐到現在。”
“瑞德普的盤子就這麽大，呼風喚雨的三大家族僅僅因為一份真假難辨的情報，就心甘情願吐出寶貴資源，成就你徒弟的創業之路？老鬼你自己說，可能嗎？現實嗎？”
“……”老鬼吹胡子瞪眼，卻終究沒法反駁。
“天穹組織虛無縹緲，信則有不信則無，絕大部分是你的推測而已，詠歎之章證明不了什麽，就算日後小星成為S級雇傭軍統領，光芒足夠耀眼，天穹能否願者上鉤也是未知數。在我看來，沈家能同意小星參加守望者試煉，已經相當有誠意了。”
“呸！若非小星天賦驚人，潛力無窮，讓沈成仁感覺有利可圖，以他的狠辣作風，確認情報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過河拆橋，減少既得利益者。”
“這不挺明白嘛！”凱特鬆了口氣，感覺最近老鬼真心奇怪，對徒弟有些過於在意了，難不成老年得徒都這般德性？恨不得一步登天？
“不甘心呐！守望者聽著威風，說白了就是衝鋒陷陣，為他人做嫁衣的傻瓜！”老鬼一聲長歎，佝僂著身子窩在沙發裏，感覺瞬間老了好幾歲。
看著悶悶不樂的老鬼，欲言又止的凱特，林景星沒有多說什麽，因為事態發展還算在他預計之內。
共享情報本就是一步險棋，若非自己利用價值足夠，估計楓林渡早已煙消雲散，分店更無從談起。比起沈家，餓狼雇傭軍也不過雜兵級別。想要四兩撥千斤，突破階層限製，就必須承擔粉身碎骨的風險，這是自古以來顛撲不破的至理。
時間不大，林景星打破了沉默，目光如炬，“瑞德普議會嗎，去就去！登山階梯而已！”
複仇者最廉價的情感就是畏懼，不需要，不可以，不允許！
“說的好！之前支持你，是因為天資，現在支持你，是因為魄力。如果今天成功過關，老夫就舍命相陪，好好賭上一把！三大家族站在巔峰太久，是時候增加些新鮮血液了！”
“就知道你丫不甘心，還以為晚年的安逸生活，把當年雄獅的棱角磨平了呢。”老鬼說話一點不客氣。
“彼此彼此！”凱特起身從櫃中拿出好酒，斟滿了整整三杯。
“來！咱們飲了這杯酒，去會會瑞德普的至高強者！”
“雄獅凱特一如當年，老夫更不能含糊，拚一把！”老鬼挺身而立。
“幹！”林景星也不囉嗦，高高舉起的酒杯代表了一切。大威聖明經給了他充足的底氣，試想一下，如果連海娜大陸這等微塵世界都突破不了，哪裏還有資格稱為超脫級功法呢？
“幹！”
“幹咯！”
……
一番痛飲後，三人沿著來時的公會密道，悄然返回安全屋，坐進了一輛豪華懸浮車。
瑞德普議會作為一個平民階層完全接觸不到，卻在海娜核心精英中鼎鼎大名的威權組織，由三大家族長老團組成。表麵上，瑞德普自治州由傭兵公會管理，但真正左右局勢，掌控命脈的卻是議會。他們富可敵國，勢力通天，甚至可以廢立會長。
“厲害啊！”輕輕合上相關資料，林景星深切體會到什麽叫做火中取栗，與虎謀皮。
戰爭造就的三大家族強者如雲，如同擎天鐵腕，壟斷了瑞德普的絕大部分資源。剩下的湯湯水水還要分給無數雇傭軍，哪裏能有林景星的份？
然而，無論是成就S級傭兵團，還是提升大威金身境界，都需要海量資源，隻能從三大家族手中搶奪，這種先天矛盾不可調和，沒有任何妥協的可能。如今他實力低微，勢力孱弱，如果單憑頭鐵，冒然行事，隻會被絕對實力幹脆地拍死。所以，盡量攫取資源的同時，延緩矛盾激化，才是現階段最明智的選擇。想達到這種目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成為議會的關鍵棋子，比如所謂的守望者！
“棋子嗎？嗬嗬……”林景星雙目寒光微閃，右手輕撫麵頰，五官迅速模糊變化，緩緩形成一張木訥憨厚的陌生麵龐，幾能以假亂真。
“這是？”凱特麵露驚異。
“小伎倆罷了，盡量減少暴露的可能。”林景星緬甸地笑了笑，自己兌換變身術的決定果然很明智。
“我這寶貝徒弟秘密多得很，你慢慢就習慣了。”老鬼打了個哈哈，顯得無精打采。
“見笑了，不過師父，你不覺得我們被跟蹤了嗎？”林景星伸手指了指車後。
“大膽！敢跟蹤老子，小心家滅人亡！”凱特一邊噴著狠話，一邊調出三百六十度全息影像，頓時懸浮車周邊的情形纖毫畢現。
“奇怪，這不是韓老弟的車嗎？”凱特有點懵逼地看向老鬼。
“哪個韓老弟？”林景星追問道。
“就是紅樓的主人韓文，被你空手套白狼的那位。”老鬼雙眼眯縫著，臉色逐漸陰沉起來。
“老鬼你悠著點，韓文可是我鐵哥們，若非看在我的麵子上，你以為憑小星那幾首歌，真能拿下紅樓？所以，應該不是跟蹤，而是巧合。”
“應該？嗬嗬，先觀察下吧。如果真有貓膩，就別怪我辣手了。”老鬼嘴角微微一挑，顯然並不認同凱特的觀點。
半小時的風馳電掣，懸浮車駛出了足足三百公裏，韓文卻始終如影隨形，老鬼殺機也越來越盛。直到議會管製區附近的一個T形路口，韓文才與他們分道揚鑣。
凱特長舒了口氣，“老鬼淡定，我知道怎麽回事了。看韓文的行駛方向，應該是去東邊的韓家總部漢宜城，畢竟紅樓這事兒不算小，他還是要跟家裏好好解釋一番的。”
“哼，希望吧。”老鬼靠回椅背，開始閉目養神，車內的緊張氣氛頓時緩和不少。
又過了半小時，大概九點半的時候，三人終於抵達了目的地，一座高聳如雲的奇偉山峰腳下。放眼望去，植被稀疏，幾近於無，入目皆是暗紅岩石，仿佛被鮮血浸泡過一般，肅殺之氣充盈四野。厚實的防護屏障猶如海藍色巨碗，扣住了整座山峰，無懈可擊。
“會長大人，您來啦。”一位管家打扮，胡須經過精心修飾的中年男子，站在馬路與屏障的交界處微微鞠躬，矜持而優雅，卻沒有表現出絲毫開門迎客的意思。
“這就是議會的待客之道嗎？！”攔住怒氣上湧的凱特，老鬼走上前去，沉聲質問。
“老鬼先生別誤會，議長大人非常尊重您和龍蛇會所。哦，您可以叫鄙人德沃斯，這是我的榮幸。”
“哼！”一來就被揭了老底，老鬼心中自然不爽，不過也在意料之中，龍蛇會所雖是瑞德普情報界的翹楚，但僅限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想正麵抗衡傭兵議會，還差得太遠，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收起你那不陰不陽的一套，若不解釋個所以然出來，議長大人也護不住你！”眼看老友碰了個軟釘子，凱特深感顏麵掃地，口氣生硬，飽含怒意。特麽的，老子好歹也是會長，你區區一個家奴橫個錘子！
被狠懟了一記，德沃斯依舊彬彬有禮，眼底卻似有寒光微閃，”會長息怒，議長大人非常重視今天之事，已協同七位常務在議事廳靜候。您和老鬼先生當然可以隨時自由出入。隻不過，您身旁的這位小友……”
“怎樣？”林景星目光平靜，不卑不亢。
“立刻解除偽裝，在通過三輪守望者考驗之後，方有資格麵談。”不得不承認，德沃斯作為一名管家，舉止無可挑剔，但說話總是夾槍帶棍……
“你！”凱特氣勢瞬間飆升，鐵拳隱隱透出鬥氣光芒，似有大打出手之意。
眼見要擦槍走火，林景星果斷解除變身術，越眾上前，露出了真容，“沒問題，任何考驗我都接受，否則又有何德何能，坦然接受沈家的大力扶持！”
德沃斯撫掌而笑，非常欣賞林景星的精氣神，“小友豪爽！放心，方圓百裏都在議長大人控製之下，可屏蔽所有窺探，杜絕任何身份泄密的可能。”
“明白。”林景星劍眉上挑，變身術的神奇毋庸置疑，之所以被輕易識破，想必是議長大人早已清楚他的容貌了。。
“很好，首輪考驗就是眼前這層強度適當弱化的藍晶屏障，擊而破之，方能贏得進入議會山的資格。附加條件隻有一個，除了強襲裝甲，不得借助其他任何外力。”
德沃斯後退兩步，右臂輕揮示意，“小友，請吧。”